末央大陆

第十五章 百转轮回

    接下来韩牧体验的人生千种千样,死法更是千奇八怪,游戏内似乎有设定,他每次重生的时间都很短,体验过强者的孤寂,也体验过弱者的无奈,但多数皆为人毁。

    第四世,他选择竹子,刚领略过一杆撑天清风瘦,便被人砍了去。

    第五世,他选择青鱼,刚领略过水游浅底无所依,便被人烤了去。

    第六世,他选择雄鹰,刚领略过鹏展万里祥云低,便被人射了去。

    第七世,他心生怒意,选择猛虎,虎啸风吟,扑倒了几个玩家,发现下不了口,最后被玩家为陷阱所捉。

    第八世,他神态消极,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选择做一只寿命短小的虫子,虽避开了人祸,却也未活到寿终。

    他原也明白,世上除了人类,本不适合寿终正寝,但此刻他心中萌发了执念。

    第九世,他选择一只猴子,猴子最类人,得手脚之便,见人便躲,见鹰就藏,自制了许多小工具,小心翼翼活的最久,最后丧生于一场天火,当然,这奇怪的猴子,也为末央大陆的玩家世界里创造了许多奇趣(有些事情人做出来是理所当然,而若让一只猴子做出来,那。。。。)

    第十世,他信心稍拾,选择了黑猿,黑猿力大,能自保,为避火劫,他躲在近湖的原始深林之中,不想为同类所排斥,伤于权利斗争,死于同类之口。

    第十一世,他恼怒了这样玩法,想要投诉,却找不到端口,是云曦的尾巴碰触到了一颗种子,他变成了一颗草,也是这颗草,让他意识到或许这大有可为。

    这颗种子是问荆草的草籽,它也俗称寻宝草,当然韩牧五谷不分,四肢不勤,并不知道这些,直到些有玩家看到他露出捡到宝的神情。

    它被连根拔起,那玩家自顾自的挖,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黄金,黄金,直到他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块如获至宝。

    韩牧没见过黄金,自然也不认识黄金矿,但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说过啊,他躺在地上,感觉到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没有疼痛,也没有绝望,反而是望着那蹦跳离开的少年让他模糊的视野里有了新的思路。

    人拥有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赠与,反过来推理自然也能发现巨大的商机,如何发现大自然的奥秘,以另一种视角,他或许比其他玩家更具备优势。

    那日,他摸着云曦的脑袋做了短暂的告别,大概用了现实三个工作日的时间,这在游戏空间里基本上过去了半个月,这把控制云曦的小姑娘急的够呛。

    老头让他耐心点,可小姑娘觉得韩牧不会再上来了,这对于认领人生第一份的工作十分的受打击。

    她的热情,她的期望,她实现的贡献与自我价值的愿景,在三天里备受打击,当接到宿主上线的提示音时,她直接抱着韩牧的脚咬了很久。

    “小白眼狼,干嘛咬我,疼。”“不,不,云曦,云曦,别咬我了疼。”

    韩牧下线并不是为了别的,补课去了,大自然对于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们来说确实有点遥远,除了日月星辰,偶尔飞过窗前的小鸟及远处翠绿的山,有许多人待在户外的时光没有在房间里睡的一觉时间长。

    第十二世、十三世、十四世,他接选择穿山甲、老鼠与蛇,去寻找矿脉,然后做下标记,这就像穿越到过去去买彩票,还别说,在小心翼翼延长生存几率之后,还真的被他寻到一处煤矿五处铁矿一处铜矿一处金矿。然而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的转世是随机的,每次的出生地点都不同,游戏内为了仿真,既没有NPC对话窗口,也没有系统地图定位,即便现在找到了做了标记,以游戏之大,结果一转世找到的概率基本为零。

    他又下线苦思冥想了三天。

    第十三世、十五世、十六世......他选择了候鸟,他觉与其找看不到的,不如记住最有用的,了解世界的轮廓,时间差与信息差也是一种资源。

    因此他选择了候鸟,候鸟本身存在着记忆轨迹,这种轨迹在韩牧眼中便变成了导航系统,他沿着候鸟往日飞过的路线一路前行。

    因此它也听到不少流言蜚语,比如:

    “哥,你看那傻鸟,别的都往南飞,它偏往北走,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弟,我怎么看那只傻鸟跟前些日子咱们打死的那只野雉有点像,不会流行禽流感了吧。”

    韩牧心中一万个艹尼玛,也只能回头朝着玩家发出两声悲鸣。

    “咦,弟,那傻鸟是不是回头看了看咱们?”

    “哥,你干啥去?”

    “我去把他撸下来,看它还对着我们傻叫。”

    末央大陆虽大,但飞了次数多了,大致也晓得了游戏内环境的大致轮廓。只不过陆地由海洋相隔,飞鸟不渡,但根据环境气候的区别,韩牧大致觉察出了十四块不同的大陆。

    十四块大陆也代表了十四块不同的主体时空,只是此时的韩牧并不明白,只觉得其中有许多不同时期的动植物。

    在韩牧兴致正浓准备下次计划的时候,他变成了一株擎天大树,此树长于山顶之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位置如此之高,身上黑迹斑斑,皆为雷劈的痕迹。

    韩牧有点懵逼,清楚的记得,自己规矩的很,云曦也没乱动,因长时间的轮回,镜像空间都空出了不少空间,怎么突然变成了一条又老又丑的松树。

    位于山顶之巅,有种登高望远,一览纵山小感觉,晴天,迎朝霞,晚夕阳,云海翻腾,余辉皆好,灿烂如人生之老幼,唯有中间这段时光,最是难熬,要么烈日当空,要么夜风习习,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是一段最激烈最难熬的抗争。

    韩牧彻底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高处不胜寒,欲戴皇冠必承其重,至高位置便是老天也嫉妒,下雨的时候,雷声阵阵,闪电从四面八方而来,连接天地,大有吞天灭地之能,而它就是那个核心。

    韩牧好几次都以为要玩完了,然而雨果天晴,那黑黑的痕迹,经过雷打,火烧,雨焦,像是一位久战沙场的英雄疤。

    有一日来了一位白发白须的道人,看模样,有几分疯癫,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围绕着他转了许久,最后鞠躬行礼,在它身上取了一截最黑的树枝,如获至宝,欢天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