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庙观,屈死的武人
清风习习。
一轮暖日悬空。
顾黎背缚木弓,悬佩箭筒,踏行在山林中。
如今。
他也已开始研习火阳雷音吐纳秘传。
只是,一门吐纳秘传的修习,并非朝夕之事。
这需要对原本呼吸方式的调整、改变,甚至对呼吸本能予以变化,适应、融合特殊的法门。
顾黎正在一步步迎来调整,及改变。
搜山踏行中,顾黎看向眼前。
【踞虎桩】:圆满
【灵蛇拳】:81/100
对踞虎桩的领会、掌控,已达到圆满层次。
灵蛇拳,也已大成。
同时,两天前,顾黎也终于周转血气,遍及全身。
感应。
引导。
及周转。
……
此时此刻,顾黎能够感受到--
身躯中,一丝丝血气,游转汇聚,如若化作实质,在血肉、骨骼之间,周转不息,遍及四肢百骸,无时不刻,不都在潜移默化地,强化、改造着身躯。
据司徒川赠与的【武录全书】中记载。
古时征战的强大武者。
一身血气,如若烽火狼烟,雄浑浩荡。
又有武道宗师,释放血气,如江河挂川,奔腾不息。
甚至汇聚武道领域。
……
……
时间推移。
日渐西移,一束束阳光倾洒而落,穿过枝叶间隙,洒落在地上,又随着林木摇曳,斑驳闪跃。
顾黎背挂着猎物,出现在一座山岭上。
“嘤。”
崖石上,火面出现。
这座山岭,正是火灵草溶洞所在之地。
刻印道符之后,如今的火面,也担任着看守火灵草的职责,一旦有什么情况,可通过神念链接,随时与顾黎取得联系。
“这阵子辛苦你了。”
“等有机会了,再给你驯个伙伴。”
带着火面,顾黎进入山洞,经过地底石道,来到溶洞中。
火灵草结群摇曳,如若火焰。
采摘了些火灵草,顾黎坐在地上,生了篝火,取了猎到的野兔,剥皮处理,搁在木架上,引火炙烤。
对面,火面踞坐在地上,盯着木架上的烤兔。
不知是否是道符的原因。
又或是火面狐本身的灵智成长。
火面似在变得越来越人性化。
“好了。”
看了看轻吐着舌的火面,顾黎笑着割了兔肉,向前抛出。
火面一张口,叼住兔肉。
火光映照中。
一人一狐,享受着烤肉。
难得的平静、惬意。
……
“小黎,今天又捕了些什么猎物?”
“看起来,好像收获不错……”
同安城,兴隆酒楼门口,看到背着猎物,踏步而来的顾黎,周福安笑着道。
虽然已成为乌骓盛亲传,但顾黎依然未停止搜山狩猎,将猎物售与酒楼,积存银钱。
或许,只要他开口,乌骓盛,乃至几位亲传中,能给他安排更轻松,收入更高的差事,但不论有着怎样的背景、关系,自立,自强,才永远是最重要的品行。
顾黎也向来不愿成为被照顾的人。
“鹿茸狍?”
“这可不多见呢!”
看着顾黎搁在地上的猎物,周福安眼中闪现出一丝欣喜神色。
近来,因顾黎供应的山禽野味,他酒楼的生意、人气都兴盛了不少。
“只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周福安看向顾黎,有些担心道:“鹿茸狍这种山珍,可不常见,近来,你猎到不少山珍,该不会搜山,搜到深山里去了吧?”
“只是稍微进了些山林,安伯不用担心,我应付得了。”顾黎道。
“说起来,小黎你最近好像变了不少,变得更健壮了,个子都似长高了些。”看了看顾黎,周福安眼中微闪,道:“你,去习武了……”
“嗯。”
顾黎点了点头。
习武这种事,并用不着隐瞒。
周福安伸指抹了抹胡须,道:“看起来效果不错,在哪家武馆习武呢?”
“沧山武馆。”顾黎如实道。
“哦,沧山武馆,口碑、信誉是很不错,好好学,争取有所成就。”
周福安并不知道,顾黎已是乌骓盛亲传,只当他是普通的武习学徒,勉励道。
“不过,就算习了武,也得保持谨慎,不能会了些武,就不顾危险,贸然犯险。”周福安道:“深山老林中,凶险重重,保不准会遇上什么凶禽恶兽,当小心,又小心才是,安全第一。”
“而且,听说最近,山里有盗匪出没,也不知从哪流窜而来,截杀商旅、猎人,城里都已有好几个猎人遇害,你更得小心才行,知道吗?”
他向顾黎叮嘱道。
“是,多谢安伯提醒。”
顾黎道。
“这只鹿茸狍,应该不愁销路,按二两银子收吧。最近能不去山里就别去了,等官府派人剿了匪,或者盗匪流窜到别地了,再去山里也不迟。”
将银子交给顾黎,周福安又道。
“好。”
收了银子,顾黎与周福安道别。
他还得去采购药材,安排当夜的药浴。
及习练。
……
夜幕降临。
云层遮住了月亮,夜色深重。
城北,青云观。
这是座废弃的庙观,石墙斑驳,遍布野草,弥散着萧瑟、清冷的气息。
“呜呀--”
干枯树枝上,一只乌鸦振翅飞起,盘旋远去。
张虬髯踏着石阶,驻停在庙观门前。
略微默然,似在感受着什么,他旋而伸手推门。
嘎吱--
腐朽木门推了开来,一股老旧、幽沉气息随之扑面而来。
张虬髯双手笼袖,踏步走入庙观。四周残垣断壁,昏暗隐晦,结满了蛛网,混乱交织。
“骨碌。”
地面,有东西被风吹得滚了滚,传出声响。
随之看去,原来是一颗白骨头颅,滚落在地上,不知已在此丢弃了多少时间,已然破败朽化。
“嗯?”
眼眸略凝,张虬髯踏立在厅中,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有人靠着供台,瘫坐在地上。他垂着头,双臂垂落,身侧,插着一柄斩刀,似受了什么侵蚀,刀身已然腐朽,斑驳破旧,布满缺口。
这是位死去的武人。
武人胸口,已破了一个大洞,胸腔之中,血肉器脏荡然一空,死状悲凉。
这座庙观中--
似曾经历激战、屠戮。
看着这一幕,张虬髯眼眸略闪,右手伸出,似在感受着什么。
他的手上,有点点火光浮现。
如同灯盏,映亮四周。
……
嗤--
数刻后。
张虬髯收手一握,火光尽散。他转而看向门口,视线掠过庙观,看向了远处。
“差不多,能找到你了……”
“你,藏不了了。”
口中低语,张虬髯眼中闪现出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