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峙/一剑
街道两侧,人群中,不断有声音传出。
“你们,都想死?”
看着这一幕,风居阳既惊又恨,不能置信,咬着牙,口中嘶吼道。
“三公子,你好像有点,不得人心呀!”
将生死文书收在怀中,顾黎向着风居阳一步步踏出。
“该死的贱种!”
“去死!”
口中怒喝,风居阳猛地自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寒光闪现,一剑对着顾黎刺出。
嗤--
短剑刺入顾黎胸口,鲜血渗出,染红衣袍。
顾黎竟然没有闪避,只是看着短剑刺入胸口,略挑了挑眉,神情平静。
“咦?”
风居阳也是不由一怔。
看向风居阳,顾黎咧嘴一笑,道:“三公子,你出手了,看来,你也已认可生死文书了。好,很好,今日,我们两人,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不--”
风居阳意识到了不对,神色剧变,但不等他做出应对,顾黎右手一张,已一手按住风居阳脑袋,砸在车厢上。又是一脚,踹得风居阳身躯倒飞而出,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咳出鲜血,混合着苦水,吐在地上。
顾黎踏步而出,驻立在了风居阳身后,抽出插在身上的短剑,抹了抹血,又一手按住风居阳头颅,正手握剑,手中短剑,已抵在了他颈侧。
只需一剑刺出,就能刺穿风居阳脖颈,当场击杀。
“你,你不能杀我……”
风居阳身躯颤抖,眼神变得惊悸、畏惧,脸上,不由渗出一滴滴冷汗。
街道两侧,一道道视线随之汇聚。
雨水倾落。
也似变得安静、无声。
……
“住手!”
正在此时,一道暴喝骤然响起,如同沉雷,带着震怒、威压,在街道上炸响。
顾黎侧目看去。
哒--哒--哒--
雨水飞溅,踏蹄声中,十余位骑士驭马而至,出现在街道上。这些骑士,驾驭战马,身穿武袍,背缚兵器,一身血气,震得雨水散乱,弥散出雄浑、悍然之气。
为首者,乃是位雄武中年人,披着裘衣锦袍,体壮如熊,蛮野,而又威严。
“这是,龙鹤门的人!”
“他们终于来了……”
看向骑士,两侧人群中,有人神情变色,低语议论。
龙鹤门,原为龙鹤武馆,号称同安城第一武馆,一年前,更是正式报批,扩张、晋升为门派,强大、兴盛。同安城中,诸多宗族、帮会,也都与之有着关联。
“师父,救我!”
看到骑士队列中,为首的雄武中年人,风居阳神情狂喜,口中呼喊道。
这位中年人,正是已将风居阳收为亲传弟子的龙鹤门副门主,秦烈。
“救人!”
看了眼风居阳,又望向顾黎,秦烈口中冷喝道。
唰!唰!唰!唰!
顿时,四周武者从马上跃起,或踏在屋顶上,张弓搭箭,又有两位武者挥舞铁链,系着尖锥,伺机攻杀。地面上,也已有武者抽出兵刃,踏步疾行,从四面八方,向顾黎攻杀而至。
一时间,街道上,雨水溅乱,杀意凛冽。
嗖--
与此同时,街道中,骤然又有破空声传出。
旋而,惊呼、哀叫相继响起。
鲜血溅洒。
只见杀向顾黎的武者,骤然间,或是被射穿腿部,砸地翻滚,从屋顶跌落,或是身躯仆倒,鲜血溅出,又或侧步转移,似是想闪避什么,只是刚踏出数步,就见身上鲜血溅出,哀叫中,滚落在地上。顷刻间,十余位武者,或仆或跪,队列散乱。
随之望去,街道地面、屋舍,及木柱、墙上,已钉了一枚枚袖箭。
“秦副门主,你们龙鹤门这么多人对付我小师弟,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了?不如让我来跟你们评评这个理。”
随着声音传出,屋顶上,一人随之出现,撑着圆伞,一身青袍,手中握着一柄铁扇,正是六师兄司徒川。
“巡捕司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脚步声中,又有一队人,出现在街道上,皆是戴着斗笠,身披官制皂袍,踏着黑靴,腰佩雁翎刀。领队者,面容刚正,身躯雄武高大,正是巡捕司副差司,也是七师兄吕峰。
“六师兄。”
“七师兄。”
顾黎看向司徒川,及吕峰。
两人也都略微点头。
眼中一闪,顾黎从怀中取出生死文书,随之一展,看向吕峰,道:“吕师兄,按律例,若武者之间已订立生死文书,约定生死自负,比武之中,若有死伤,该当如何处理?”
看了看顾黎,吕峰沉声道:“武者较武,若已订立生死文书,不论生死,不论结果如何,官衙概不立案。但你等当街争斗,惊扰治安秩序,当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好。”
顾黎点了点头,右手握紧短剑,又看向风居阳。
“不,什么生死文书,我没有跟你订立生死文书……”
风居阳惊惧道。
“没有订立生死文书,我身上这剑伤怎么来的,难道是我自己捅的?”
顾黎淡淡道。
手中短剑已抵住风居阳颈侧。
“混账!给我住手!”
街道对面,看着这一幕,秦烈口中怒喝,手掌一拍,身躯已腾空跃起。气浪炸开,座下战马随之哀鸣跪地,秦烈如同炮弹般纵跃而起,双手一张,握掌成拳,对着顾黎疾驰冲出。
嗡--
空中,雨水炸开,气浪弥散。
同一时刻。
巡捕司队伍中,吕峰也已腾空跃起,在空中截住了秦烈。
“让开!”
秦烈双拳轰出。
“秦副门主,这件事,只怕不归你管!”
沉喝中,吕峰也是双手握拳,迎着秦烈轰出。
以拳对拳。
两人在空中砰然对撞,气浪汹涌弥散,雨水乱溅,打在街道两侧屋舍门窗、木柱,及墙面上,砖石碎裂,木条飞溅。又在地上炸开一圈气浪,翻滚扩散。
对撞中,两人都是身躯一晃,向后跃出,踏落在地上,踏得地面砖石碎裂,浮现出阵阵裂痕。
就在秦烈与吕峰交手对撞之时。
“师父--”
风居阳的哀叫同时传出,但又戛然而至。
街道上,顾黎已一剑刺穿了风居阳脖颈。
噗嗤!
滚烫鲜血自风居阳脖颈飚出,飚射了数米,又与雨水混合,洒落在地面。
风居阳身体晃了晃,随之仆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