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怡，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凌珞石转着手里的玻璃杯，颇有些为难的道。

    “与我姐姐有关？”林思怡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苦涩，她道，“我也早想过这个问题，如果那个追杀你们的所谓‘人工智能’并不是我姐姐，那她很有可能已经……”

    凌珞石沉默片刻，旋即道：“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种可能，一种……嗯，算是悲观一些的可能。然而，我们都忽略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会不会这种由人演化而来的所谓人工智能不止有一个呢？”

    林思怡不由微微一怔，旋即摇摇头道：“如你所说，这样的实验真的很危险，其他人如何肯和我姐姐一样，为了这实验而牺牲呢？”

    “未必……”凌珞石沉声道，“至少曾经参与实验的人，都有可能！”

    林思怡是个聪明女孩，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凌珞石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个追杀你们的所谓人工智能，有可能是李泰，亦或是那个姚教授？”

    “咱们不要用‘所谓人工智能’来称呼了，太麻烦，我更愿意称之为网络幽灵，或者直接称之为幽灵就可以！”凌珞石摩挲着下巴，沉声道，“虽然那座实验室被废弃了，虽然最后成功进入网络当中的似乎是你姐姐，但是既然这实验成功了一次，那就有可能成功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将更多的人的意识放到网络世界当中，这才是我们要思考的方向……至于究竟是谁，该怎么应对，那是后话！”

    林思怡不由点点头：“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姐姐也还没死，如果他的意识真的在网络上的话，你觉得这算不算是另一形式的……永生？”

    凌珞石身体一颤，旋即想到了什么道：“永生？”

    这个主题，在很多科幻影视剧和漫画之类的东西当中看到过，未来世界，人类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网络，获取某种类似永生的能力的，然而到头来大家却发现，原来这所谓的永生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在网络上日复一日，用一种近乎千篇一律的格式在生活，枯燥乏味，甚至逼人发疯。这就像是他们从天地这座大囚笼，逃到了一个更小的囚笼当中，让人永远迷失在网络世界。

    这样类似的故事在在无数次重复后都让人感到审美疲劳了，但是事实上这种事儿真的可以实现吗？

    “永生？长生不老？”

    凌珞石脑子里有一点灵光，但是一闪即逝，他觉得林思怡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和某些事有什么联系，但是一时之间却完全想不起来。

    “除此以外！”

    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晃出脑袋凌珞石道，“那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也是个谜团！他是谁，为什么要帮着他们完成实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很多谜团都没有解开……如果我们能顺藤摸瓜，一个个的将这些谜团解开的话，或许你姐姐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可是……我笨得很，很多事情思考起来容易钻牛角尖！”林思怡苦笑，“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报警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姐姐的事被定性为失踪，而不是死亡，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当中！”

    凌珞石不由沉默，蓦的，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瞧，赫然便是方振江，难道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在林思怡困惑和无奈的眼神当中，凌珞石接通了电话，劈头问道：“怎么，有线索了？”

    方振江那边沉默片刻，旋即道：“你先别问线索的事儿，我发给你一段视频，你先看看，这是我朋友在今天的科技展上发给我的！”

    微信接受文件的声音传来，凌珞石不由点开微信，竟然是一份视频文件，打开后便明显看到视频在不规则的晃动，应该是用普通手机拍摄的。

    看情形是一处科技展览，其中一处柜台赫然便是传说中的虚拟人形象，也是结合了AI科技和全息影响科技的产物。

    能看出，这一个服务人员的形象，相貌很逼真，就像是一个活人一般，相貌可圈可点，但是仔细一瞧却又有些熟悉，而此刻，这个虚拟女服务员似乎正在介绍着一些产品。

    忽然间，这虚拟形象猛地发生了某种变化，她的脸变得有些模糊，一闪而逝的瞬间似乎变了个容貌，但是很快却又变了回去，然后又是如此变得模糊起来，却听其声音都变得和之前电子合成的声音完全不同……

    呲呲啦啦的，就像是旧电视机的雪花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清，当然，其说话的声音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似乎是遭受了某种频段的扰乱一样，时而在录制好的音频当中掺入一些奇怪的音调。

    随后，视频结束！

    “嗯，什么意思？”

    凌珞石刚想打电话问，那边方振江的语音已经发了过来。

    “视频一开始我也没明白，后来我发现其中那声音的频率有问题，于是我找专业人士进行频段分析，最终还原出来的声音效果是这样……”

    又是一段语音发过来，凌珞石打开后，起先是一段呲呲啦啦的古怪声调，但是紧接着，高频似乎带着尖叫一般的声音从其中流了出来……

    “……呲……不……要……刺啦……来找……保护好……自己……刺啦……”

    有人在传递信息？

    凌珞石震惊的看着林思怡，林思怡正好抬头，两人目光相对，林思怡被盯的脸红，悄声道：“凌大哥，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凌珞石神色古怪，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嗯，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记忆力比较强……”

    “呃，优点不重要，我……我没打算结婚……呃，也没打算谈男朋友……”林思怡近乎脱口而出的道。

    凌珞石一愣，旋即苦笑：“你的思维还真跳脱，我不是这个意思……嗯，我是说，我有一个特长，那就是记忆力，所以我确认这个声音我听过，但是……由于这声音是从别的频段当中剥离出来的，所以我需要你的确认……你来听听，这个声音，像不像是……”

    话没说完，他已经将手机递了过去，解释道：“就是最后这个声音！”

    林思怡满脸疑惑，但还是接过手机，将之放在了耳朵上。

    随后，林思怡震惊的几乎要将手机甩出去。

    “这……这确实和我姐姐的声音很像，但是……我也不确定！”林思怡有些艰涩的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她在向我传递信息？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意识很有可能还在！”

    凌珞石还没说话，却听微信再响，他直接接过手机，发现是一段文字，方振江道：“这展览是在今天下午，也就是刚刚才展示出来的，这展台虽然不是前锋科技的展台，但是再相隔不到两米的位置，就是前锋科技自己的展示区，我怀疑，这很有可能就是追杀我们的人工智能搞的鬼，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凌珞石微微皱眉，现在看似线索多了很多，但是却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略微思考，凌珞石觉得还是打电话亦或是当面说一下眼前的情况比较好，但是他刚想拨打方振江的电话，却忽然发现玻璃窗外出现了一阵异样的喧闹。

    街上不少行人快速的奔跑起来，神色慌张，有些发觉异样后，回头看了一眼便慌乱的随着奔跑的人群快速跑了起来……或许，称之为逃跑更加确切些！

    由于林思怡背对着落地窗，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异状，而凌珞石从昨晚到现在，精神都处于一种半紧张地状态当中，所以这种情形对他而言便是一种警兆。

    与此同时，他的心脏似乎猛然停跳了半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红色，血红血红的，就像是血染的一般。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经历过相同的事，对他而言，这分明就是一种警兆，一种预示，预示着即将大难临头的那种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巨大影子在凌珞石的视线当中无限放大，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不断地向着两人接近。

    想也没想，凌珞石猛然跳起，跨越桌子飞扑了出去，将林思怡扑倒在地，在地上连翻滚了两圈才停下，紧接着，一道白影猛然撞破了落地窗的玻璃，狠狠的冲进了茶吧当中，而此刻，发现街上异样的客人们才刚刚站起身。

    咣，轰！

    碎玻璃伴随着无数的砖石木头的碎屑到处乱飞，一瞬间便有十几人被扎了满头满脸身受重伤，有一个年轻女孩甚至直接被那白色的影子砸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而那所谓的白影，赫然便是一辆白色的大型SUV汽车！

    还能动的客人们瞬间哀嚎着冲出了店门，服务人员们惊慌失措的想要逃离现场，一切都变得乱了套。

    凌珞石这才来得及回头，猛然瞧见那车辆经过的地方，赫然和方才林思怡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直线，换言之，如果方才凌珞石没有将她扑倒的话，那方才砸在汽车下方的，就是三个人了！

    “凌大哥……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林思怡早已吓得惊慌失措。

    凌珞石缓缓站起身，身后被木头和砖石砸的肌肉筋骨似乎都出现了移位，显得出奇的疼。

    “石头，石头，你们没事儿吧……你……”

    秦知梦像火箭一样的冲了进来，眼瞧着刚站起来的凌珞石，蓦的神色一愕，“你……你后背不疼吗？”

    凌珞石纳闷，猛然转身问道：“怎么了，后背怎么了！”

    这一转身，后背正对着林思怡，林思怡其背上的状况，猛然尖叫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