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它遵循能量守恒的定律。”眯眼盯着不远处，那储能损失了一些后开始慢慢转遛巡逻的炼金石像，里昂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它不再狂暴攻击人了。”

    “瞧那个！一道裂缝。”老地精瞄到了一个被石像用激光扫出来的开口，它就裂在岩壁上，正好能容下一个人通过的大小。

    因为被这个机会吸引了注意力的缘故，所以它并没有仔细琢磨到里昂所说的什么“能量守恒”是个啥高深定理了。否则如果换做是平时的老地精，或许是会向里昂提问的。

    “我们走！”里昂也知道这是个绝妙的时机，低声招呼起附近一些没被吓跑的农兵，赶忙趁着石像看守抽风的机会，向那个裂口鱼贯而入。

    大伙儿人挤人，前前后后地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另一条石廊。

    这里被细分成不同的隔间，看上去每个房间都有着自己的功能。

    “分头行动。”里昂做了个判断，虽然他前世看过不少恐怖片里，主角团都因为分散而吃了亏，但是眼下为了寻找到控制室，这是唯一的好办法了。

    他让老地精和农民们讲了分辨控制室的基本方法——看是不是有三个以上的金属操纵杆，然后人群就四散而去了。

    接下来，他们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探索。

    一些房间里摆放着矿渣残料；一些房间则被遗弃的古代矮人塑像所占据；还有堆满了残破金属臂的房间；以及那些放置着不知名齿轮零件的小隔间。

    最后，足足三根狗头人蜡烛燃尽了，人们才回到集合的石廊那里，讨论着探索的成果。

    索性人们付出的代价没有白费，最终找到了那个操纵一切的房间。

    “所以，是这个吗？”在一阵紧张的奔跑之后，里昂率人赶到那里，入眼所及，是一间被操纵臂杆控制着的移动石室。

    它有时在这一端，有时在岩层采掘机械的无规则移动下，被推送到另一端。

    “看起来，这些石室虽然无人维护了，却还保留着最后的指令，依照这个来行动。”

    里昂对远古的深锻矮人升起一股敬畏心，他们的机械装置确实莫名的令人惧怕。

    “没关系，那些古代矮垛子应该都死绝了，我们直接进去就行。操作室里是不会有陷阱和看守的。”众人见胆小的老地精夏洛特都发话敢进去，自然跟上了脚步。

    这石室比人们想象的更加古怪，它不但在移动，还能发出奇怪的加工响声，就像是一间活着的工厂那样。

    夏洛特从怀里掏出一本古朴的抄本，哆嗦地拉动起那些复杂的立杆。

    里昂表情复杂地看着老地精的独角戏表演，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损失了四五个手下，说什么也得带点成果回去。

    “我看看...应该是这么操作来着。”

    随着老地精的控制，操纵石室发出的声响慢慢地朝着有序和平稳的方向走了，里昂在旁边看着它手上的抄本，似乎是写满了古时候符文语言的一本抄录书。

    像是方块构型的矮人符文，但真的不认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锻造铭文了，里昂如此评价道。

    “呵哈！成功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众农民们畏惧的神情里，老地精成功控制了这台巨大的石头机器。

    三道石门在操纵室的旁侧显露出来，其中中间的一道，通道里的墙壁上尽是一些古铜色的细密线路，看起来是涉及到了某种核心秘密。

    里昂刚想进去，却被老地精告知锻炉在另一边。

    剩下的农民矛兵们就看守在操作室中，没有敢跟上去的，他们三三两两地说着话语，生怕谁憋不住疯掉了。

    “天哪，这不是在做梦吧。”一个年轻农兵已经麻木了，今天的所见所闻超出了他一辈子的信息量。

    “难道是古代恶魔的遗产...”另一个农兵大叔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他看来，那个炼金石像守卫就是真正的噬人恶魔。

    更多的农兵，则是一言不发，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左侧通道里，里昂一开始还持着火把，到最后发现这通道里是有荧光石的照明，便收起了火把。

    来到通道的尽头后，这里温度缓缓升高了一点，揭露在里昂眼前的，是另外一间小型的石室。

    四台有吞口的齿轮大机械默默地立在房间两侧。

    手边，还有负责倾倒矿渣的机动推车，只可惜轨道早已腐朽。

    “古代锻炉...”

    开拓骑士见到这些恶魔般的黄铜机器，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清楚的复杂情绪。

    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用人命代价换来的，另一方面是他也未曾想到在这个魔力中世纪，居然曾经存在着这样一个工业文明，像是一种错位的荒诞感。

    “不管怎么样，锻炉是到手了。”

    回想起刚才老地精说到的“已经可以关闭守卫石像”的事情，他终于确定了，一条安全的通向这古代机械的道路，被清理并打开了。

    ……

    当众人回望于此风之季的下午，从深洞之中走出的这一时刻，幸存的人们无不感到恍如隔世的。

    这一批灰头土脸（包括里昂本人）的勘探队，终于回到了洞窟外的临时营地。

    “里面到底有什么？”一个未曾进入的，来自河谷领的年轻小子发问道。

    身边的一个农兵却是沉默了。

    “那里...太恐怖了。”另外一个老农兵总结着，身体打了个冷颤，“深洞...听我一句劝，别去那里。”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里昂不得不调来了另外一些未曾经历过石像事件的青壮年劳动力。

    当然，还有处置那些逃跑农兵的事宜——是的，别忘了当时有一些家伙逃走了。

    对待这群逃跑的家伙，只是做了象征性的惩罚，因为遭遇炼金石像对于农民士兵们来说，确实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打击。

    至于另外几个逃走却迷失在幽暗地域深层坑道里的农兵，里昂却是再也没有提到过。

    这也成为了众人们的一个默契：就当他们是死了。

    总之，这一批经历过恐惧的农兵，心理素质也是强大了些许，虽然留有心理上的伤疤，却能更加坦然地面对其余威胁了。

    里昂拿他们另有其用。

    说到底，现在能慢慢有铁器的产量了，所以更加专业的武装起来的历战士兵们，就该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