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食丁

第9章 大摇大摆

    不消一会儿,飞马来到了翼国公府邸的后门。

    灰衣女道:“可门已经关上了诶,我们能进去吗?”

    “没事的。”

    秦凡慢悠悠地从马背上下地,不顾后方追兵已近,还伸了一个懒腰。

    灰衣女苦笑地摇了摇头,心道:水淹眼眉了,他还这般优哉游哉……

    飞云楼,距离府邸的后门,不足百米。

    秦凡先前为了赴杨夕的约,他出门之前,特意虚掩后门。

    万一约会太晚了,秦府家丁关上了正门,那么秦凡直接走后门回家便好,这样无需再拍门唤人,弄得人尽皆知。

    秦凡推开了大门,大摇大摆地进入。

    灰衣者目瞪口呆,畏葸不前。

    秦凡回头笑道:“你牵马进来啊,你还愣着干嘛啊?”

    待他们进入了国公府,秦凡将大门给阖上,这就意味着将外头追兵统统给拦截在门外了。

    灰衣女问到:“你是国公府的人?”

    “我叫秦凡,翼国公之子。”

    灰衣女一愣,随即道:“失敬失敬……”

    秦凡摆了摆手,笑道:“客气了,你怎么称呼?”

    “许喁喁。”

    秦凡初听时,不是很明白灰衣女的名字怎么写。

    喁喁是多音字,发音yúyú。

    灰衣女蹲在地上,用手指在地上一番比划,他才了解。

    秦凡看来,萍水相逢,灰衣女用的是化名吧?

    不过也没有关系,大家患难与共,一个称呼不算什么。

    许喁喁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公子爷,为了一个小孩子不被奔马践踏,而敢豁命去救,人品端正。”

    秦凡笑道:“我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又不是木石人心,我可不能埋没良心,见死不救。再说了,你又何尝不是仗义出手,受我牵连……”

    说到此时,屋外有动静,秦凡笑容凝结。

    吐谷浑的人马,陆续抵达。

    秦凡、许喁喁赶紧噤声。

    只听得一大群人隔着围墙,议论纷纷:

    “那两个扁脑壳怎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对啊,难道他们懂得遁地之术?”

    慕容伏许的声音传来了,道:“世上哪里有么遁地术?我猜测,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一户高门大院了。”

    慕容伏许说的高门大院,显然正是翼国公府。

    慕容伏许冷声道:“咱们抄家伙破门而入,进去搜!”

    一道声音劝阻,道:“公子爷,且慢,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府邸啊!”

    慕容伏许冷道:“那有什么啊!就是皇帝老儿的皇宫大殿,我也不放在眼里。”

    又有一名仆从接话,道:“公子爷,府邸的主人名唤秦琼,可是大唐名将,传闻他经历了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因悍勇而天下闻名!”

    当听见了秦琼的名字,慕容伏许等人不禁噤声。

    良久之后,慕容伏许才叹息道:“原来是秦叔宝将军,我在俟城久闻其大名,昔日太宗那皇帝老儿受梦魇所困,睡不安寐,正是他和尉迟敬德两位大将自动请缨,镇守门口,妖魔鬼祟不敢冒犯!如今老英雄,依然健在。”

    慕容伏许又是一声叹息:“算了,今儿我们还是饶过那一对狗贼吧!”

    于是,吐谷浑等人马,陆续撤离现场。

    秦凡暗暗赞服:秦公威武,昔日不但可以为太宗皇帝辟邪驱鬼,现在病榻之前,威名犹在,成功把那一些外族宵小被震慑在家门外……

    秦凡笑道:“咱们让你的肥猫下来走走。”

    许喁喁放松了警惕,噗嗤一笑,道:“肥猫有名字的,我叫它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

    秦凡大笑:“的确,这一头胖橘蛮有王者气息。”

    许喁喁将猫咪放下地。

    胖橘走得虎虎有生气,凑到附近树桩扒拉磨爪子,紧接着旁若无人地刨土拉粑粑,放松放松,画面趣味得很。

    许喁喁暂时不管猫咪,来到了黄骠马的身边,轻轻地抚慰着它,目光中满是怜惜。

    这一匹马儿先前驮着秦凡、许喁喁,为了摆脱了那一些穷凶极恶的吐谷浑人。

    它极速奔跑,此时呼哧呼哧地喘息个不停,身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

    如果没有黄骠马,恐怕今夜谁都难以脱身。

    黄骠马可是大功臣。

    现在是犒劳功臣的时候。

    秦凡想了想,笑道:“来,喁喁,我带你到一个地方。”

    他将马儿身上携带的行李等物,暂时先放在地上,减轻负担,牵马而行。

    许喁喁担心一字并肩王四处跑灰走丢,一把抱在怀里,一路紧随。

    秦凡发现,许喁喁怀里一直紧揣着木匝子。

    秦凡越发地感到纳闷。

    木匝子里装着的是什么,里边东西似乎非常珍贵。

    二人牵着黄骠马,往西北而行。

    飞云楼西北三百米开外,高大槐树下有两座庐屋。

    秦凡用火褶子点燃了马灯,光芒照亮了四周。

    他介绍道:”两间庐屋,一是马厩,另一是贮存草料的仓库。”

    边塞时有战患,太宗皇帝励精图治,寻思对外族蛮夷用兵。

    秦琼本该龙骧展翼,建立不世之功,然而病痛缠身,力不从心。

    除却几匹弱马,供府邸的差人代步之外,好马送到军营战线处服役。

    偌大马厩,空荡得很。

    秦凡将黄骠马拉入马厩,将它身上鞍辔等重件物统统卸下,又跑到了仓房取来草料铺放槽口,供上清水。

    秦凡拍了拍手上碎散的草料,建议道:“天色已晚,喁喁,你便在我家住下吧,明天再离开吧?”

    许喁喁握了握怀里的木匝子,一阵迟疑。

    她的人既然已经来到了长安,自身任务若要完成,不必急于一时。

    而且那一些凶悍无耻的吐谷浑人,可能还在附近游离。

    她如果走出这个大门,离开庇护,那么等于自投罗网。

    最为重要的是,黄骠马一路盘山涉水,十分饥渴疲惫,正是需要好好休憩。

    许喁喁道:“我愿意留下,但——”

    她小声道,“但我干粮已经耗净了,你有没有吃的。”

    说着,她的肚子嗡嗡作响,显然她饥渴已有一阵时日。

    秦凡哈哈大笑:“我道是什么事情,你且等等,我亲自烹调面食,让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