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云录

第五章 旧人相逢

    青云大殿,掌门叶天一正和一众长老大厅仪事。

    众人七嘴八舌,对后山发生之事,纷纷面露忧虑。

    “掌门,如若灵鳄确为北冥鯈所杀,那必定徐鯈就藏在后山之中,不可不防”眉须皆白的大长老忧心忡忡的说。

    “徐鯈当年被废尽修为,打入生死崖,应是断无生还可能……”三长老话还没说完,便被大长老打断。

    “若徐鯈已死,那灵鳄身上的鯈毒又作何解释?”大长老一脸愠怒。

    “北冥鯈的确与其主同生共死,但北冥之大,并非只有一条北冥鯈,也可能是其他北冥魔秽”,三长老眉须一挑反驳道。

    “好了,兹事体大,还需细细甄辨”,叶掌门沉声道。

    “参见掌门”,说话间,秦无患已带着静芷兰走入大殿。

    “免了,云儿可还好?”叶掌门一脸关切面向五弟子询问道。

    “云儿只是受了点惊吓和外伤,弟子已经给他处理完伤口,服了安神丹,已无大碍”静芷兰恭敬回道。

    “那就好”,叶天一松了口气,释然之态尽显叶云在他心中的地位。旋即又道:“兰儿,无患在后山发现有灵鳄为鯈毒所杀,你本生在北冥,学医研毒数十载,且对北冥鯈知之甚细,此事还需你亲自一探究竟”。

    静芷兰面若止水,毕恭毕敬拱手道:弟子遵命。

    “此事宜早不宜迟,你且立刻前往,一旦发现异常,及时回报“,叶天一沉声道。

    “是“静芷兰再度躬身应允。

    “掌门且慢,此事有所不妥,虽说静师侄为我天云门人,但毕竟她传承北冥一脉。此番去探究真伪,怕难让人信服“,大长老开口劝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兰儿是天云亲传弟子,你这等猜忌,怕是对当年之事意难平吧?”三长老斜撇出口讥讽道。

    “北冥鯈牵涉太广,不容有失,此事已定,二位长老不必再作争辩了”“长天、无患,你们也一同前去”。叶天一厉声吩咐道。

    “弟子遵命”三人躬身走出殿门。

    一出天云大殿,朱长天便转身对静芷兰道:

    五师妹,师兄不求得你谅解,当年之事是师兄思虑不周才造成徐兄弟……

    “师兄”静芷兰蓦地打断朱长天尚未说完的话“正事要紧,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秦无患趁机扯了扯三师兄的衣袖,递了个眼色,朱长天说了一半的话噎了回去。

    “五师姐,师尊和一众长老还在等着,咱们就不多耽搁了,快点出发吧”

    静芷兰点了点头,率踏剑而起,直奔后山。

    朱长天和秦无患对视一眼,也先后抽出背负长剑御空追去。

    后山深潭之下的石室内。

    被黑袍裹着的徐鯈正满眼空洞望着祭台早已空空如也的玉石匣子,突然邪魅一笑。右手一挥,那玉石匣子便碎成齑粉,在整座石洞漫散开来。

    怀中的鯈沿着袍子爬到主人肩头,一团蛇头一起冲着一个方向发出类似骨哨长啸的叫声,沿着洞壁一圈圈激荡开来。

    刚飞至深潭上空的静芷兰像是感应到什么蓦地一怔,立刻便御剑而下,落到深潭旁的岸边。死死盯着潭水深处。

    一阵风拂过脸庞的几缕青丝,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浮出一丝错愕和激动,但只是稍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这时,跟在后面的朱长天和秦无患也纷纷御剑落到深潭边。

    “五师姐,可有什么发现”还没等朱长天开口,秦无患便着急问道。

    静芷兰摇了摇头问道“灵鳄在何处”。

    “就在前面”,秦无患一边说,一边带路向谭边一处蒲草丛走去。

    待二人走到近旁,秦无患一指一半侵在水中,一半裸露在岸边的巨大灵鳄道:

    “先前外门弟子发现时,我刚好路过,便动用灵符一试之下,发现竟是禁毒”。

    静芷兰眉头一皱,从头上上抽出一支银簪,念力引动,一缕白气便从灵鳄伤口处涌出,直直向银簪聚拢,顷刻间便化成冰晶附在簪子上。

    白气凝结的冰凌花迅速沿着簪身向静芷兰手臂蔓延而去。

    “五师妹,小心”朱长天看着呆在当场的静芷兰大喝一声,手指掐诀点向她手中的簪子,一团金光死死罩住马上要蔓延到静芷兰手上的冰凌。

    静芷兰猛地一抬手,轻轻一拂,冰凌和金光同时从簪身上尽数退去,然后吐出一句:无碍。

    “师姐,可是鯈毒”秦无患问道。

    “暂时还无法判断,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毒来至北冥”。静芷兰一边回复秦无患,一边紧紧盯着潭水深处。

    蓦地,潭心像沸腾一样,一根根水柱开始从潭底向上翻涌。紧接着一颗像是巨蟒脑袋从水中探出,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片刻间有十七八颗硕大的蛇头伸出水面。

    “是北冥鯈”秦无患大声喊道,然后执剑挡在静芷兰面前,朱长天同时御剑而起,升至半空与那一丛巨大的蛇头对峙。

    “嘶嘶嘶”遇水则长的北冥鯈突出血红的信子,恶狠狠的盯着谭边的三人,硕大的身躯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面对狂暴异常的北冥鯈静芷兰平静的像眼前空无一物。

    “六师弟护着五师妹快走,我来挡住这北冥鯈”,悬在半空的朱长天对秦无患吼道。

    “师兄多加小心”秦无患一边回应朱长天,一边就要扯依旧呆立当场的静芷兰离开。

    静芷兰对秦无患微微一笑道“不用管我,你先走”。

    正欲御剑而起的秦无患一瞬间恍惚了,整整十六年,他第一次见五师姐笑,而且笑的那么美,像一朵纯洁的雪莲花融在和煦的风里。

    “还不快走”半空中的朱长天已经持剑和北冥鯈开始了缠斗,一边凌空打斗,一边催促还愣在当场的二人。

    水面在北冥鯈不断扭动的身体激荡下,翻起数米高的水花,鯈所寄生的邡壳也在不断翻滚的水花中逐渐漏出水面。一袭黑袍在邡壳露出水面的同时从潭底激射而起,直冲向正在与北冥鯈缠斗的朱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