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牛本来就病歪歪的，挨了几下就倒了。

    牛贵勤往后跑了几步后，发现伤脚的骨头复位了。

    这牛也真神了，愣把牛贵勤脱臼的骨头给踩了回去，严丝合缝。

    可是，病牛挨了几棒子再也起不来了。

    牛贩子看过后说：“这牛是拿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脚啊，给它个痛快吧，别让它受罪了。”

    牛贵勤只好同意，不妨看杀牛的场面躲到了屋里。

    明哥帮牛贩子就在原地把病牛杀了。

    这一杀可不得了，杀出了牛黄，有一斤七两半重。

    一克牛黄比一克黄金贵，而且是有价无市的行情，黑市的价那就高的没边了。

    消息传开后，有很多人找牛贵勤买牛黄。具体后来卖给谁了没人知道，反正我牛贵勤一下子就有钱了。

    盖了新房又把菜地用砖墙围起来盖成了牛棚，奶牛就一气买了三十头，还雇了三个帮工一个牛倌一个兽医。

    发展到现在，奶牛近二百头，半机械化养殖，拉草喂料的各种车不算，还有两辆专门收奶送奶的奶罐车。

    当时盖房、盖牛棚就是明哥领着人干的。后来明哥就带着这些人在各个建筑工地找干活儿干。

    再后来明哥因为要工钱打伤了人，是牛贵勤借给明哥家一万五千块钱赔人家医药费，明哥才没被判刑。

    从此牛贵勤成了明哥的恩人，即使后来成了大老板，逢年过节必送礼以示不忘当年恩情。

    一口气讲完这些，黄志飞问小贾等三人：“这回你们知道明哥为什么会来看我姨和关照我了吧？”

    三人再看躺在床上的牛贵勤时，眼神变得极为恭敬。

    黄志飞又做了一下总结：“我姨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这些年年龄越来越大有些干不动了。她看我还算机灵，就让我帮着管管。说是帮着管其实就是给我了，牛场现在在我的名下。她自己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够花就行。”

    三个男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小贾说：“飞哥，老太太的钱是够花了，可我们的钱不够花呀，你看咱们是不是再想法多挣点钱。”

    “谁不想多挣？但你们的忙我帮不了。原来的话我不想再说了，等我姨醒了就拿卡给你们退钱。”

    “别呀飞哥，我们今天就是来看老太太的，没别的意思。你吃肉我们喝口汤总行吧。”三人可怜巴巴地哀求。

    “拉倒吧，还是退给你们省心，做生意这玩意儿哪有个准儿。赚了啥都好说，赔了你们就倾家荡产了。这种生意不是你们能玩的，回去吧回去吧，谢谢你们来看老太太。”

    “别别别，飞哥，我们是没多少钱，一个人整一个铺面整不起，我们三个人整一个总没问题吧。”

    黄志飞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笑了：“就你们那点儿家底，凑三十万？别逗了。快回去吧，我还有事呢。”

    小贾伸出三个手指：“三天，就给我们三天时间，张罗不到钱我们也认命了，这行吧？”

    “这个我不能答应，上次就是等你们，让我少挣了多少钱？现在还来这一套。你们先回去吧。”

    “飞哥，你看马上就中午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好好唠一唠。”三个男人拉扯着黄志飞出了病房。

    上午十一点多，潘红被推回病房。

    这次李秀清没用安康再说，主动把所有管路和体表都查了一遍，还好，身上没有青或紫的地方。随后两人给潘红贴上压疮贴，做第一次按摩。

    铁林在手术室门外紧张的站了将近两个小时，此时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想动。

    安康见王新田的液体马上就要滴完，按呼叫器叫来护士拨针，然后扶着他下地，在屋里走了二十多步后又让王新田上床休息。

    李秀清坐在二、三号中间，看着两个床的液体。

    现在的病房终于有了病房的特征——安静。

    但这种安静很快被电话铃声打破。

    铁林拿出手机看看来电显示，声音变得异常轻柔：“喂，老妹儿啊……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奶做手术我在医院忙活的忘了，我这就让人把后补单子上的菜取回去。明天的单子今天晚上我用微信发给你，你还是按单子给我备货就行了。哈哈……就是，工地又不是酒店，细菜不用多只能是大路货……别别，你一天才挣几个钱啊……喂？喂……”

    收起电话铁林跟安康感叹：“这小媳妇才会办事呢，一个做小买卖的，办事滴水不漏。我就是去她那拿货才认识的。这不听说我奶动手术，马上就给我转了三百，说给老太太买点营养品。你说她卖一天菜才挣几个钱啊？钱多少是小事，你看人这事办的，地道。”

    “有想法？”安康问。

    “嗯，关键人也长的不错，对这样的人没想法的男人肯定是有病。”铁林承认。

    中午，铁林等安康和李秀清换班吃过饭后才离开。

    病房里三个病人悄无声息，潘红和牛贵勤都挂着液体，两个护工困得打盹，可谁也不敢睡。

    李秀清问，上午黄志飞吹得那么邪虎的发财项目到底是什么？

    安康打开电视调到本市频道让她自己看，自己闭目养神。

    李秀清看了一会儿没觉得的好在哪儿，不就是房地产广告吗？什么总建筑面积二百万平米，什么总投资一百八十亿一次规划二次开发。

    二百万平方米有多大？一百八十亿换成现金是多大的一堆？她想像不出来，离自己的生活太遥远了。如果非要让她做比较，她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一万块钱现金，都比电视中说的一百八十亿真实的多。

    她拿起遥控器换台。连换了几个台。

    一段由单簧管演奏的轻快活泼的旋律从电视中传出，安康听着耳熟，说着“别换台”抬头看电视。

    电视中播放的是老电影，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第四场中《女战士和炊事班长的舞蹈》部分。几个调皮的红军女战士拦住老炊事班长抢扁担水桶偷烟袋的欢乐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