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蛮力脱臼
黄志飞这才发现不对劲,低头看到牛贵勤浑身僵硬的样子傻眼了。
安康上前一扒拉黄志飞:“你快让开。”
又回头对于燕喊:“燕儿姐快喊医生。”
于燕撒腿就往外跑。
安康揉着自己的额头蹲到牛贵勤的身边观察,见牛贵勤左手护着自己的右臂,表情极为痛苦,从喊出第一声到现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连头带脖子都是水一样的汗。
牛贵勤好不容易倒过一口气后,开始小口小口的吸气,看着安康从牙缝里挤出“疼”。
牛贵勤对疼痛的忍耐力安康是知道的,能让她说出“疼”并出了这么多的汗,按疼痛级别分类的话,疼痛峰值已经达到了顶级——分娩痛的级别。
就是胳膊折了也疼不到这程度啊,哪坏了呢这是?
问“哪儿疼?”
牛贵勤看了自己右肩一眼。
安康再看,牛贵勤左手护着的右臂伸展的不自然。明白了,黄志飞这老小子用蛮力把他姨的右臂给拉脱臼了,俗话讲肩膀掉环了。
难怪这么痛,这是抻着筋呢。
安康安慰牛贵勤:“牛奶奶,你躺着不要动,你放心,医生来以前,我们谁也不碰你也不和你说话。”
牛贵勤看着安康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眼里满是感激。
安康护理的病人多,对疼痛的理解也比人深刻,只看外表基本上就能判断出人处于疼痛几级。像满地打滚,拿头撞墙这类的疼痛只能算中级疼痛,而且打滚撞墙含有夸张和表演的成分,大多发生在人多的时候,人边无人绝不会打滚撞墙。
真正的巨痛袭来,人是不敢动的,尤其怕别人碰他。
对别人问他“碰哪儿了”“伤哪儿了”的问话更是烦得不行。因为人憋着一口气全力护痛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所以安康对牛贵勤说“我们谁也不碰你也不和你说话”时,她才会报以感激的眼神。
黄志飞被这个突然变故搞晕了:“我就拉了她一下怎么就成这样了?”
又问安康:“我姨她这是怎么了?”
安康毕竟不是医生,不敢说出自己的判断:“我不知道,等医生来就清楚了。”
走廊里传来多人的脚步声,张义小跑进来看到安康在捂着额头蹲在地上还以安康受了伤。“你怎么了?把手拿下来我看看。”
“我没事,是牛奶奶。”
张义这才看到躺在地上的牛贵勤,蹲下来仔细观察。
安康说:“牛奶奶不小心摔倒了,她外甥想拉她起来,就成了这样。”接着又补了一句:“拉的是右胳膊。”
张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后,手轻轻按上牛贵勤的右肩,用拇指按了一下,牛贵勤疼得大叫一声,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让安康配合他扶牛贵勤站起来,又检查了一遍动过手术的腿,见腿没有问题放了心。
安康问:“让她躺床上吗?”
“行,先让她躺下再检查一下。”
“牛奶奶,你忍一下。咱们先躺下好好让张医生检查一下。”
“忍啥?没看到我姨都疼成啥样了,还不快点给我姨打杜冷丁。”黄志飞怒吼。
潘红,于燕对他怒目而视。
安康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和张义一起把牛贵勤扶到床上躺下。
张义再次检查过牛贵勤的右臂后给出诊断:“右臂脱臼。”
黄志飞问:“能安回去吗?”
张义点头:“能,正位的时候会有些疼。你怎么搞的?也不轻一点。”
黄志飞咆哮:“这能怪我吗?他特么不扶我姨起来我才拉的,早扶起来我会拉吗?”
张义回头看了一眼,语气短促有力:“家属出去。”
黄志飞身子一拧:“我就特么不出去,我看能把我咋地?”
这时又有两个男医生进来,安康看有医生进来便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三个医生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去调止痛泵,加大剂量,另一个医生拉上了隔离帘。
三个医生同时进了隔离帘,过了几分钟,只听牛贵勤大叫一声,三个医生从隔离帘里出来。
张义嘱咐安康:“已经复位了。止痛泵不要动,让患者注意卧床休息。我回去后下医嘱,护士会把药输上。”
“知道了。”
黄志飞上前问:“张医生,我姨她没事吧?”
“脱臼的肩膀已经复位,会不会引起其它的病变还有待于观察。这人好好的怎么会摔倒的?”
“是这样,我姨感觉恢复的不错,想下地走走,没站稳一下子就摔倒了。我要扶起来可是安康就特么不让我扶,你说有这样的护工吗?自己不扶还不让别人扶,医院里都这样,难怪大街上有老人摔倒后没人扶,你说这叫什么社会风气……”黄志飞越说越气愤。
后来的两位医生听到这摇摇头走了。
“好,好,咱不说那么远的。”张义打断黄志飞的话,“我问你,安康不让你扶,他做什么了?”
一问这个黄志飞更来气了:“他?真难为我当初还为他被人冤枉打人的事做证,他特么蹲在那儿不紧不慢地问我姨头晕不?身上疼不,还让动动手指头,你说人摔倒了跟手指头有什么关系?这要是他亲妈他早扶起来了。”
“然后你就过去把人肩膀拉脱臼了?”
“我……我也不是着急吗,使的劲大了一点,可是要把人早扶起来了能有这事吗?”
于燕忍不住插话:“你着急也不能用那么大的劲儿推安康啊,安康的头都撞在了椅子上,你看,那椅子背都撞裂了。”说着于燕过去摸摸裂开的椅子背:“这得多大的劲才能撞成这样,安康,你过来我看看。”
潘红刚才背对三号床站着,只知道牛贵勤摔倒了,其它的事没看到,听到安康的头撞了着了急:“安康,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安康揉着额头说:“就是撞出个包,没事。”
潘红一听头上撞出个包更着急了:“什么没事,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安康只好过去坐在床上给潘红伸过去脑袋。
潘红问:“哪块儿?”
“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