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术就是这样用的

第九十四章 陈供奉

    洛新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新茶,眼中微有疑惑,这段木怎会进去如此久还没有结果?

    他倒不惧段如渊还能有甚手段,树倒猢狲散,段如渊在商会的人马他自认已经收服不少,剩下的也掀不起何种风浪。

    但不知为何,洛新只觉这般枯坐下去会有不妙产生,正要打个眼色让桌上一人进后堂查看,却看到面色苍白的段木走了出来。

    “小木,会长如何了?我等只愿会长无虞,无他坐镇,商会日子只怕难捱啊。”

    听得洛新话语,段木苦涩一叹,又对端坐一旁的吴老先生拱手道:

    “谢过吴供奉出手,只是天不遂人愿,家父已经离去了。”

    大桌上的商会高层们面面相觑,随后在洛新带领下离桌来到段木身旁,纷纷劝慰。

    吴老先生只是叹了声节哀,他心里清楚那一针不过能让段如渊回光返照而已,随后先行出了大厅。

    其余人等见状心中均松了口气,洛新竟然老泪纵横,握着段木双手连声说道要让他来为会长准备风光大葬。

    不料段木似乎受了极大打击,神色麻木,轻轻抽出手来道:

    “谢过诸位关心,家父不喜排场,入土一事我亲自操办即可,

    此外,段木自知才疏学浅,全是依仗家父威严才能忝居高位,如今辞去商会议事职位,还望各位体谅。”

    那洛新似乎极为惋惜,连声要让段木留下,自己退位让贤,‘石翁’齐留也不住开口,称会中不能少了段氏子。

    “我意已决,祝锦药商会在各位带领下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段木语气诚恳,随后道别离去,背影孤寂。

    他刚踏出大厅门槛,发觉门外有位蓝袍秃顶道人,这道人容貌凶恶,一双吊角眼转个不停,面对段木的拱手只是冷笑一声。

    段木也不恼,渐渐走远,听得背后那道人入了大厅后洛新不可置信的惊呼,他嘴角微微勾起。

    ......

    樊楼华灯初上,靡靡之音不绝,可在这高楼的一间天字号雅间中却无有丝竹管乐,只有两人品鉴酒食。

    “陈供奉且看此鱼,唤做‘冷须寒鱼’,是这清江里难寻的宝鱼,其肉宛如冷玉透彻,食之通体舒泰,

    平日里能有两寸已算是难得,这条足有半丈,是在下为陈供奉特意准备。”

    一位满脸笑意的中年开口,他富态十足,正是锦药商会的‘石翁’齐留,他身旁主位上坐着位大咧咧的秃顶修士,一脚踩在软椅之上,一边动筷不停。

    这秃顶修士陈供奉听闻齐留话语,桀然一笑,一筷刺中那半丈长的‘冷须寒鱼’鱼头,这鱼头未经烹饪,被他撕咬得鲜血淋漓。

    此等大鱼虽是味美至极,但大多玄门修士都不愿食之,毕竟算是临近开智明性的生灵,未尝没有可能踏上道途。

    玄门中人虽无甚戒律,但历经清修明心,纵使饮酒食肉,却并非是被口腹之欲控制之辈。

    这陈供奉吃得难看,一旁的齐留虽是凡人,竟也不惧,反而殷勤地倒酒不停。

    “贫道在那劳什子药山里厮杀了大半年,不仅未得到些好处,反而差点丧命在那些左道杂碎手中,

    这狗入的道途真个难修,不若来这俗世耍耍威风,老实作威作福算球。”

    那陈供奉酒肉不停,一边粗口不断,齐留连连道是,称赞陈供奉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有道高修的风范。

    那半丈长的大鱼将被食尽,其余菜肴陈供奉只是动了几筷,齐留见状,心中会意,凑到陈供奉耳边轻语一句,笑容暧昧。

    陈供奉吊角眼一转,就让齐留带路,齐留点头哈腰走在前方,圆滚如球的身形倒也颇为灵活,两人走的楼中贵客小道,不多时就来到一温泉池旁。

    这池子长宽三丈,其中放了些清香药包,最为适合酒饱饭足后宽慰身乏,池旁还有一张暖玉榻,隐隐有烟雾升腾。

    齐留停在门外,躬身请那陈供奉入了内,随后悄然褪去。

    陈供奉脱去身上蓝袍,一跃入了池中,惬意地吐了口气。

    没一会儿,一列莺莺燕燕入了室内,曼妙身躯只以薄纱微掩,落入水中粘连白皙肌肤上,围绕在陈供奉身旁轻捏慢捶。

    陈供奉不由舒展身子,神情更为享受,他原本只是一无名樵夫,走运在深山中得了一旁门传承,天资不错入了纳气。

    后又听闻药山有变,还以为是自己造化到了,一头闯入那曾经福地,欲要争些资粮谋划种符。

    不料其中尽是些左道邪灵,三千里药山宛如一座魔窟,他身为旁门,一身道行修为被觊觎不少,拼光了压箱底的手段才勉强活命逃出。

    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又不愿真个落入左道修行些邪门法子,自觉道途无望,选择来到俗世享些荣华富贵。

    这锦药商会家大业大,竟全是凡人,他一尊旁门纳气中期也极被推崇,甚至都不需怎个出手,放出气息就能让人纳头便拜。

    此种滋味,怎是以往在山中潜修与提心吊胆地斗法搏杀可比?

    想到这里,陈供奉大笑两声,一把抱紧身旁两位佳人狠狠嘬上几口,引得一阵娇嗔。

    他只觉有些难耐,就随意抱起一位出了池子,却见到离自己远些的一名怯生生的女子。

    此女容貌不算有多出色,却温婉如水,神情胆怯,配上其瘦削身子更是别有风光。

    好一匹瘦马。

    陈供奉吊角眼睁大了些,随后将怀中佳人丢入池中,走到那温婉女子身旁一把拉起。

    女子惊呼一声,颤抖地贴在陈供奉身上,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

    陈供奉自认自己并非急色之人,今天又难得换换口味,便想着宽慰这小娘子几句。

    不料那女子反而率先贴近陈供奉耳旁,轻声诵了几句。

    什么狗屁‘不欺自性’的,唱个曲儿也不会?

    陈供奉心里涌起一阵烦躁,懒得再听,就要将此女扛到肩上,却兀地动作一顿。

    “为何......”

    他只觉自己一身道行灵性正在猛然倾泻,大惊之下正欲施展道法反击,又突然想起往日自己一心求道的努力场景,心中尽被愧疚悔恨之心填满。

    “恨,悔,陈名有愧啊!”

    他瘫倒在地长叹一声,朦朦胧胧之间看到自己丹田处好似有幽光亮起,那怯懦的小娘子正面无表情地探手抓来。

    “唰!”

    一道黑色刀光划过,女子的手腕被削去完全,她面色一惊,强忍疼痛不叫出声来。

    一位身着青色儒服的少年郎君浮现在陈供奉身旁,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手中黑刀,又看向那女子,似乎不解对方为何会如此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