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炼蛊开始肝成道君

16被污染的梁阿水

    “不要去,狗蛋。”

    梁阿水声音颤抖着,勉强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来。

    他的额头,脖颈,双手,都落满了汗水,剧痛让身体颤抖。

    梁石去大缸里打来一碗清水,声音都在发颤,“爹,你先喝点水。”

    梁阿水接过搪瓷碗,只是喝了几口,就再也喝不下去。

    梁石蹲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就这么看着他的老爹。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昏暗下去,梁阿水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他胸口的黑色气流也安静下来,沉寂到胸口处不再动弹。

    他这才缓缓起身,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此时肉块变得更加贫瘠,几乎可以见到里面的骨头。

    他颤颤巍巍地从衣服里面掏出两张厚实的银票,放到梁石手上。

    “狗蛋啊,爹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我最近听说好几位打渔的老家伙,都中招了,都是像我一样,胸口有着黑气在身。

    这,恐怕是那在黄沙河传说中的妖兽下的手。

    这是今天那位武者大人给的二十两银票,你拿好,多买点补身子的东西,好好练武,争取能成为武者,这样,你在青山镇也能更好的活下去。

    我不能再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了,这几天我会试试,看能不再打几条宝鱼卖掉,给你攒点练武的本钱。”

    梁阿水脸色平静,一板一眼,交代着后事。

    梁石满脸是泪,“不会的,不会的,爹。

    我明天就去找师兄他们,他们武者,肯定有手段救下你的,大不了我不当这个武者了,也要求着他们出手一次。”

    梁石抱着梁阿水,泪水肆意张扬,紧紧抱着他仅有的亲人。

    母亲前几年染了疫病,是爹每天起早贪黑去危险的黄沙河里面捕捞鱼儿,才把他养活。

    如今,他不想再失去他爹了。

    .........

    青花街。

    七伤拳武馆中。

    完全黑暗的天空中,就连星星和月亮都彻底隐去身形,没有一丝光芒垂下。

    陈远盘腿坐在床上,没有一丝困意。

    强大而充盈的血气,让他的精神十分清醒,他静静看着窗外。

    每当黑夜降临的时候,就是整个青山镇陷入彻底的混乱无序的时候,除非武艺高强,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乱出。

    很快。

    哒哒哒的密集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空中飘飞着铛铛铛的敲击响锣声音,又有人声在空中回荡。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

    轮回不止,忧患不休。

    怜我世人,有神天降。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阴暗的天空中,时不时有一只夜鸦飞起,一声枭叫,朝着远处飞去。

    七伤拳武馆外,更是聚集了一堆人,拿着火把,正在疯狂拍打着五米宽的大门。

    陈远看着这一幕,听着空中传来的声音,只觉头皮发麻。

    他在红石街居住的时候,门都是紧紧拴住,就连窗户都只是留着两个巴掌大小的木槛,用来通风。

    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直接推开,这些白莲教的人,往往会在夜晚的时候,出街巡游。看到有人大门敞开,就直接闯入大门之中,将所有吃喝和财物掠夺而走。

    没成想,到了青花街这里,都是富贵家族住的地方,还是有着白莲教的信众。

    他第一次看到窗外的黑暗,更看到外面被密密麻麻的火把所照红的天空。

    “也对,就算是青花街,也不是人人都是武者。

    那些大族富户居住的地方,也有生活困难的仆人啊。”

    陈远低头看向他掌心的碧绿色中掺杂着血红色的光点,正是青丝蛊嘶嘶住的地方。

    “过了今天晚上,嘶嘶就可以再次将血气传输给我了。

    这一次,我就要踏入搬血一境中去。

    形势越发弭乱了,就连住在武馆中,都不一定保险了。”

    陈远的心头,对实力的渴望,越发强烈。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人要危害到他的生命,危害到他家人的安危。

    陈远仰头看天,只觉这世间是如此糜烂,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有争端,就会有打闹和杀戮。

    这一切,都是因为没有足够强的力量,压下混乱。

    陈远的眼神幽幽,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

    窗外,捶打大门的声音无比剧烈,只是,仍然没有人敢彻底打烂这扇大门。

    大门内外,隔开的,不仅仅是内外空间,更隔开了两个世界。

    敢把大门彻底撬开,就等着吕广平这等气血犹如凝汞、力达数千斤的大武师出手,擦着边就是死。

    大门外的白莲教门徒也很清楚这一点,敲打了足足一柱香时间,声音瞬間消失,众人散去,转而去其他大户的门口讨要食物和钱财了。

    陈远呼出一口气,头脑终于算是有些疲惫。

    他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一觉天明,太阳光线洒落下来,射在陈远的眼睛中。

    此时,天方蒙蒙亮。

    陈远来到院落中,准备练拳。

    他刚打开门,就有两个新来的面黄肌瘦的小子,站在门口,等候开门。

    梁石拿着的钥匙还没有交给新来的打扫庭院的人。

    “哦,是来打扫训练场的啊。

    黄师兄醒了过来之后,会给你们清点工钱的。”

    陈远看着唯唯诺诺进门的两个少年,眼神中颇有些感慨。

    每个人的言行,都被框定在既定的范围之内,难以超脱。

    昨日,他和梁石还是打扫庭院的人,今天,就是拳馆弟子了。

    跌跌撞撞,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

    陈远看向门外,梁石喘着粗气,跑到门口。

    “陈远,快帮我喊喊秦师兄,救救我爹。”

    陈远一惊,陪着梁石快步前往秦为善住的地方。

    昨晚时间有点晚,秦为善也就在武馆里面住下,平日里他都是回自己家的宅院。

    陈远咚咚咚敲着门扉,早就醒来的秦为善此时手里拿着一个油炸大鸡腿,正在进餐。

    陈远指着梁石,沉声道,“狗蛋,你来说。”

    梁石立刻跪在地上,磕头哭喊道。

    “师兄,求求你救救我爹,他的胸口有着一道黑气,足足有三个巴掌那么大。

    我爹疼的半天动不了身,有生命危险啊。

    眼下,只有你能救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