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乡往事

报大恩 娲皇舍尾

    极北玄冥冰冻海海畔,白晃晃的日头懒洋洋地照在漫山遍野的雪地上反射出令人目光发眩的光。在这晴冷稍暖微风轻摇的午后时光中,一个七八岁模样长得虎虎实实的黑娃娃牵着鳌皇圣母的手慢悠悠沿着太行山半坡坑凸不平的路面闲散踱着步子,莹白的雪地上留下这对母子轻轻的脚印。尽管小孩子的脚印是完美的,可母亲的脚印只有一只!

    二人经过之处偶有寒鸟惊起落于不远处老树枝梢,震落片片碎玉琼花,轻摇慢坠,落在树下悠闲啃着雪中枯草的雪鹿背上,偶尔有片片飘在空中,顺风舞起好似点点雪蝴蝶。

    忽然一只硕大雪兔从灌木丛中惊出,脱弦之箭般跑向远方,小黑娃娃放开母亲之手,几个轻纵点跳最后个前扑,双手把雪兔紧紧按住,兴奋喊道:“妈妈,妈妈,这只兔子好大,好肥呀!晚上给我做红烧兔肉好吗?”一边说着双手拎着大肥兔窜回鳌皇身边。

    鳌皇面带轻浅笑意和蔼说道:“黑蛋呀傻孩子,红烧兔肉今天怕是吃不成了,放了这只乖乖的雪兔好吗?”

    “为…为什么呀,妈妈,兔子肉不好吃吗?”黑娃娃一双圆睁睁的大眼透着清纯明澈的天真,好奇地问。

    “傻孩子,黑蛋娃娃,你看这兔子肚子圆乎乎的,它快要做妈妈了呀,你还愿意伤害它吗?”

    “哦。我听妈妈的话,现在就放它跑吧”黑娃娃手稍一松,雪兔挣扎一个跳跃,转眼消失于远方山谷。

    母子二人望着远去的兔儿,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忽然鳌皇说道:“黑蛋儿,有人过来了,可能是你哥哥回来了”。

    不多时两道白光闪过,女娲与白龙儿敖中华出现在不远处,急步走来。鳌皇圣母一手拉一个,爱怜地相望良久。

    “龙儿,娲妹,这次你们可受大苦啦!伏羲伤势好点不”

    “额,姐姐你都知道了吗?”

    “走吧!回家去边走边聊”

    “妈妈,这就是我哥哥吗?那个是我老姨吗”

    “哥哥,哥哥,为什么…你这么白,我咋长这么黑呢?”

    “额…弟弟你这问题…”敖寿不知所措答道。

    “黑蛋儿呀,老姨告诉你吧,因为你哥哥是在白天出生的所以白呀,你是黑夜里出生的所以黑呀”

    “哦…哦…”

    四人缓缓走下山坡,女娲悄然回首望着雪地上鳌皇走过的一只脚足迹痴痴发傻,双目溢出清泪。

    “老姨,走呀灬回家吃好吃的去,怎么你比我妈还慢”黑娃娃率先跑在前面回头喊。

    “娲妹妹,咱们回家去,别想太多,姐姐我现在挺好的,只是空暇带着娃儿闲溜,欣赏这冰天雪国美丽风光。若真要我动起灵力来,你们没有人能飞得过我的。”鳌皇似乎看穿了女娲内心的自责,轻声宽慰道。

    “不…”女娲突然喊道,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做为一个青春女子对体貌完美追求的渴望,女娲比任何人都懂。

    “姐姐,我现在就为你想办法,哪怕拼上我通身灵力也要让姐姐美过当年,以报前日献足补天之宏恩大情”女娲忽然上前拉住姐姐之手,运起法力,白光闪过,二人消失在远处太行山与王屋山交错的山峪内,留下敖寿与黑蛋兄弟俩个呆呆发愣。

    “弟弟,咱俩先回鳌皇宫吧!不用担心妈妈与老姨两人。”

    “嗯,哥哥咱先回家去”

    “女娲妹妹别犯傻徒劳了,姐姐我可不是凡人,你揉两团泥巴就能补出腿足,也不是你哥伏羲那般仅靠《人书宝卷》与《天书功德卷》就能生出腿足,我需要的灵力巨大无边,短时间很难补足,先就这样吧,过上几万年,灵力凑足了自然会重新生出新脚”深山一僻静处,鳌皇宽慰女娲。

    “姐姐,你别管,我一定要试试再说。姐你先睡一会。千万别动灵力抵抗哦,你若动起灵力,即便三个女娲也无可奈何”

    “唉,好吧!好吧!姐姐这把老骨头暂且随你摆治”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深山处不时炸起道道雷龙巨闪的电光。

    “哥哥,咱能找到妈妈他们吗?”随着黑蛋儿话语,敖寿兄弟探寻着母亲的气息来到这深山静峪里。顿然感到一股强大无匹的灵力在沸腾。二人飞于半空朝下观望,只见女娲如同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般坐在一块卧牛青石上静心打坐,脸色惨白。不远处一巨大金须玄龟四足生云腾于低空,玄龟一根金须只有半断,体上却生长一条粗壮的血红蛇尾。群山周围将欲沸腾的灵力正是从金须玄龟身上发出。

    “咦…这…这是母亲的本体吗,气息很像,可怎么生出新脚来,居然还长出硕大一条粗壮蛇尾。怎么这么像老姨的蛇尾,究竟发生了什么”敖寿纳闷不解。

    “妈妈,老姨是你们吗?”黑蛋儿憨憨清脆的声音在山谷回响。

    良久,金须玄龟收起武霸十足的本体现出人形,正是鳌皇圣母。鳌皇箭步似飞,上前抱住女娲,痛惜不止,双目泪流:“傻妹妹,你这是何苦。居然把你这一身通天灵力的蛇尾给了我以助我生足,你可心疼死姐姐我了。”

    “龙儿,黑蛋儿快过来给老姨叩头,你老姨舍尾助我生足这等大恩需永记心头,”鳌皇摆手唤过敖寿兄弟。

    “姐姐,你为天下苍生,大义献足。小妹我为报此大恩,舍命也值得更何况区区蛇尾。有补天功德在身,灵力会一点点补回来的”女娲缓缓起身拉起下跪的黑蛋儿二人。

    “傻妹妹,你这是何苦”鳌皇圣母双目含泪拥着女娲,泪水滴在女娲头顶发上那大团五色泥巴上,五色泥巴突然坠落于山谷雪地之上,着地竟然化成一人形,一白须白发老头,一袭土黄衣袍,束一根褐红丝绦,身材魁梧,目光痴呆,说话憨声憨气:“这是哪里呀,你们是谁?我又是谁?”众人无不惊愕,不知从何答起。

    憨老头见众人不理,手挠着脑壳走入深山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