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石磨地狱
我们给手电筒摇好了电,便没再停留,开始尝试进入那个洞口。
这种感觉很奇妙,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没入拱顶中,那种感觉,像极了平时打游戏出现bug时,人物穿模的样子。
等到我们完全进入到洞口中,我们发现,这里是一条垂直向上的通道,我们只能用手和膝盖顶住周围,然后依靠摩擦力慢慢往上挪动。这样十分耗费体力,我爬了一会,便满身大汗,下面的老孟同样也气喘吁吁。
说实话,我对这种爬上爬下的洞,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回想起之前在天坑看见达罗西的经历,我不禁有些寒颤,甚至不敢抬头看出口的距离。
这上下两层的高度不高,没过一会,我便感受到了一阵凉风,抬头一看才发现,我们已经到达出口了。
我探头出去,打起手电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认安全后便翻入了墓室。这里应该是第十七层的石磨地狱,其空间和上一层一样大小。在墓室内的四周,大大小小分布着各样的磨盘,我走近检查时,发现每个磨盘上都压着一具尸体,已经白骨化了。
见过磨盘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在农村一般都是磨面用的,麦子压在磨盘上的磨石之下,随着磨石被手柄带动,麦子能够成功被压扁。不过现如今,在城市里很少见到以前像农村里一样,由驴或马来拉动的磨盘了,最多见的不过是超市里的小磨盘,原理都是一样的。
“真够惨的。”我心中不免有些同情,这些磨盘下的尸体,是生前活生生被压死的,而这一路下来,各层地狱中的陪葬尸,都在死前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我有些搞不懂达罗西,既然崇尚佛法,为何死后要这么多人来为他陪葬呢。
“都是奴隶。”老孟拍了拍我,对我道:“那个时候,还是奴隶社会,奴隶根本不是人,在他们的观点中,奴隶无非就是高智商的牛马罢了,也许对达罗西来说,这里就是个殉马坑。”
我沉默,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四人。
“还有一层呢,”老孟指了指头顶,继续道:“要说同情,还早了点,你可以等我们上去后一起默哀。”
我知道这是玩笑话,可心中还是倍感压抑。
我摇摇头。不想了,如今我们担心的,应该是怎么找到失联的邱一硕和允泽,他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们究竟是生是死,还尚未可知。
我们继续查看周围的环境,正当我想研究一下磨盘时,老孟却让我抬头。
抬头一看,在顶部,有一尊棺材被锁链吊挂在了半空中。
我不禁“咦?”了一声,这不符合正常的葬制。在古人眼里,棺材底不落地悬挂在空中,是为了死后更加接近仙界,从而得到升仙的机会。可是出现在这里,寓意就有些不一样了,首先达罗西是佛教信徒,升仙不是他的追求,只能是成佛。但这里代指了地狱,而再往上便是地狱的第十八层,也就是最后一层了,棺材靠近上方,这反而意味着更加接近地狱深处,这就跟成佛的想法不符合了。
不过这里不是最后一层,达罗西的棺椁应该不在这里,那这里是耳室,而上面棺椁的主人,应该也是陪葬的人,只不过这个人对达罗西很重要,所以被装进了棺材里,并且设置在了这里。
虽说棺材吊在半空,但是高度却也不低,我们很难接近它摸索个所以然出来,所以我们只是简单看了一下,最后一致认为不去管它是最好的。够不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里面的主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万一也是达罗西设置的阻碍,估计也是个狠角色,能不能应对是个问题。
环绕墓室一周,我们便发现了向上的石阶,顺着石阶望去,我们甚至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最后一层的样子。
达罗西没想再藏着掖着,最后一层看样子再多走两步路就能到了。我有些奇怪,从虚冢一路到这里,如果真是如此,那达罗西的墓,设计的未免有些虎头蛇尾。
老孟也感到奇怪,我对他道:“莫非达罗西过于自信,相信我们找不到这里?即使找到了,他也不相信我们能活着到这里来?”
老孟咬了下手指,回答道:“我不知道,不过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
随后老孟侧耳听了一会,又挠了挠脸,继续道:“我有些搞不懂,周围却是没有什么异样。”
难不成达罗西真的如我所说,对自己的墓十分自信?那未免有些过于自负了吧。
不管如何,先上去看看。我不顾老孟的劝阻,率先踏上了石阶。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过于鲁莽了,当我走上石阶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脚下一沉—我踩到了一个活板。
“嘭”的一声巨响在我踩上活板的一瞬间于整个墓室炸开,我回头一看,刚刚悬挂在半空的棺材,此刻已经硬生生的砸落在了地面,锁链全部断来,棺材盖也掀飞了老远,棺材里应该盛满了棺液,此刻已经洒落了一地。
“坏了,踩雷了这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了。
过了一会,墓室里再没了别的什么动静,我小心翼翼的把脚收回来,犹豫着要不要叫着老孟一起去查看一下掉落的棺椁。
“有东西。”老孟突然高度警戒起来,对我道:“我听见棺材里有东西。”
接着我便看见,一只长满白毛的手慢慢探了出来。
“白毛狐狸?”我有些发怵,如果没有邱一硕,当时在甬道里,我和允泽估计已经被那狐妖吃掉了。
我还想仔细查看一下,但没敢上前,老孟拉住我的肩膀,把我腰间的小刀拔了出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变化。
接下来的一幕我终身难忘,以至于好几年后的噩梦,还是那一幕场景。
我看见,一个赤身裸体,长满白毛的女尸,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脑袋向后一百八十度别了过来,正死死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