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关西

第一章 郑屠,郑途

    燕朝,渭洲城,郑家祖宅。

    郑途是被疼醒的。

    “嘶~怎么回事,我不是在给学生上课么,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郑途发现眼前一片模糊,一只眼已经接近失明,身上更是剧痛难忍,稍微动一动就从身体里冒出钻心的疼。

    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这是骨折了吧。

    闭上眼稍微缓了一会,随着五感一一回归,郑途逐渐回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

    渭洲城,金家父女,状元桥下卖肉,鲁智深……

    除了几个人名,剩下的郑途再也想不起来。

    好了,这下知道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郑途苦笑一下。

    没想到鲁大师的三拳,给自己打穿越了。

    郑途稍微用力抬起头,看了目前身处的环境。

    深褐色的木头椅子,同样是木质桌子,桌面上凌乱的倒着几个瓷杯,茶叶混合着茶水洒了一桌,明显是有人手忙脚乱之下导致的惨状。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隐约能看到外面还有很大的空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道,应该是有人给自己找了大夫过来治伤。

    引起郑途关注的是,房间里有一架带着铜镜的梳妆台,一看就是女子所用。

    怎么回事,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会出现女人用的东西?

    难不成自己的前身已经成亲了?

    郑途有些忐忑的揉了揉眉心。是了,这个时代男子成亲比较早,自己肯定是成亲了。

    这身上的伤,大概也是这位没见过面的娘子请大夫来给自己医治的。

    郑途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可是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成亲了?

    行吧,看在这女人愿意给自己治伤看病的情面上,再慢慢培养感情吧。

    看了几眼,郑途突然听见屋外传来谈话声,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

    怎么会有人哭?难道是在给自己哭丧?

    郑途缓了口气,努力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边,侧耳听着外面几人的交谈。

    房间外面,家徒四壁的正厅里,一名不算漂亮的小丫头面色焦急的拦着一名大夫。

    “大夫,您别走啊,再看看,再看看我家大官人还有没有救!”

    “恕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是救不活了。”

    “怎么可能,我家大官人只是被打了三拳,怎么可能没救了。”小姑娘梨花带雨,急得快哭了。

    大夫抬手从背后扶了一下背着木头药箱:“哼,别说没救,就算有救,在下也不敢轻易给郑大官人医治。”

    “好你个郎中,居然见死不救,信不信我去砸了你家的医馆!”房间里蹲着的年轻伙计一下子跳过来,伸手抓住郎中的衣领。

    郎中冷笑一声:“呵,郑方,我且问你,你家郑大官人是被谁打伤的?”

    郑方愣了一下,“是被那鲁提辖打伤的。”

    “那你又可知道,鲁提辖是谁的手下?”

    “是老种经略相公。”

    “那就对了,那鲁提辖是老种经略相公手底下的得力军官,他打死了你家郑大官人,逃出了渭洲城不知去向,老种经略相公失去了一名得力手下,他老人家这股火气,找谁撒?”

    郑方收回手,“你的意思是,这股怒气要撒在我家官人头上了?”

    “哼哼,你自己去想吧,这次的出诊费用谁来结账!”郎中对着二人伸出手。

    “好啊你个庸医,没治好我家大官人就算了,还敢伸手要钱?真是讨打!”

    郑方再次抓住郎中的胸前衣襟,抬手就要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呵斥。

    “住手……”

    听到房间内突然出现的声音,三人同时转身,震惊的看着满脸苍白额头冒着冷汗的郑途。

    “大官人!!”

    “表兄!”

    “诈,诈诈诈,诈尸了!”

    郎中被吓得一屁股坐到门槛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死而复生”的郑途。

    不对啊,刚才这人都咽了气,怎么说句话的功夫又活了?

    难道自己的医术出错了?

    在郎中愣神的功夫,郑途扶着门框,对着三人哆哆嗦嗦的伸出手:

    “快、快扶我一把……”

    棠儿和郑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来把他扶住。

    ……

    被搀扶着躺回到床上,郑途看着围在床边的三人,只隐约对郑方还有些印象。

    这小伙子是自己的表弟,十六岁,父母因病去世,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到渭洲城里投奔自己,来当个杀猪的伙计,平日在肉铺里干些打杂、磨刀的杂事。

    “去,给医生把诊费结了。”

    听到郑途的吩咐,郑方脸色一变,刚想解释,身旁的郎中却急忙摇头,生怕晚一秒钟就要大事不妙。

    “大官人您说笑了,我哪敢收您的钱,是在下医术不精,错把郑大官人您误诊了,等下我再给大官人您开些疗伤补气的药,需按时服用,还望大官人您早日康复。”

    看到医生满脸惊恐的样子,郑途微微一愣,随后又想明白了什么。

    这医生这么怕自己,大概是之前被镇关西欺负过。

    刚才硬气,怕不是装出来的。

    郑途不愿给前身背这个黑锅,对着郑方使了个眼色。

    看着郑方满脸不情愿的带着医生出去取钱,郑途又把目光看向窗边的小丫鬟。

    可能是当地水土原因,这小丫鬟虽然长得有些漂亮可爱,但面色土黄,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干干瘪瘪,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些高兴,又和刚刚那医生一样,有几分胆怯。

    有些不知道的事情,暂时就先问问这小丫鬟吧。

    郑途张张嘴,发现自己想不起这丫鬟的名字。“你……你叫什么?”

    “棠儿,海棠的棠。”

    棠儿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大官人是怎么了?是您把我买回来的,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

    “是我把你买回来的?”

    “是。”

    “我成亲了?”

    “……嗯。”棠儿感觉有点晕。

    郑途突然有些激动:“我娶的女子多大年纪,叫什么,长得怎么样?”

    “大娘子原名姓潘,想来有二十一、二岁的年龄吧。”

    “继续说啊,长相呢?”

    “长相嘛……”棠儿开始支支吾吾。

    郑途心里一凉,难道这自己的便宜娘子长相很丑?

    看了眼棠儿的表情,似乎已经验证了他的想法。

    郑途顿时泄了气。

    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身负重伤。

    有了个白来的娘子,还是个相貌丑陋的女人。

    唉,算了,丑就丑了点,好歹也算是这具身体的结发妻子。

    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

    稍微自我安慰一番,郑途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苏醒过来有一段时间,这女人怎么还没露面?

    “我老婆……郑大娘子她人呢?怎么这么半天不见她?”

    按道理来说,丈夫身受重伤,当妻子的不说在床榻旁边悉心照料,至少也得忙前忙后,时常露个面吧?

    随着郑途这么一问,棠儿土黄色的小脸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大官人,大娘子她听到您出了事,卷着钱财抛下您回娘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