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杨二身上的雨珠忽然停了，是少女走上前了，银色的伞以容下两个人，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削弱他身上的疲劳和寒冷，杨二看清了眼前的少女，两侧银白色的头发扎成两个小丸子绑着红色的缎带，其余便垂落至腰间，蔚蓝的眼睛有如大海的浩瀚，像是大海装进了玻璃球，杨二感觉自己正踩在软沙上，阳光把自己裹得暖乎乎的，潮水没过自己的脚又褪去，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惬意的感觉了……

    再次睁眼时看到了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房间内没有消毒水味，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植物清香。

    杨二扭头看向右侧，不出意料的，爰戨端坐着正品尝一杯热腾腾的红茶，每次醒来爰戨一定会在右边，而且一直端坐着，有风时就像吹拂过杨柳，杨二都怀疑这里是爰戨刷新点，有时她是在喝红茶或是画画，亦或是在小憩，但她的确很尽责，杨二有什么问题都会得到准确的回答。

    杨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现在他的身份还算是病人，没有随意走动的权利，在这之前他跟爰戨说好找完胤秋教授便立刻回来，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一个人找了个石桌，一边哭一边淋了几小时的雨，最后还不知道是给谁捡回来的，现在的话至少得道歉吧，杨二这么想着，但用什么风格才不会让场面尴尬？

    可爱风？“对不起啦~爰-戨-大-人——人家以后会注意的喵~这次就原谅人家啦~好不好嘛？”

    严肃风？“对不起，爰戨小姐。我深思熟虑了一晚上，深刻意识到自己所犯的两大错误之后，会严格遵守校风校纪，积极贯彻三个向上，四个一定，五个不要，将自己培养为新时代新风尚的好学生。”

    抽风？“啊~我想了一晚上，我所犯的错不是想明白了，而是天亮了。什么？昨晚你一直在等我吗？真乖呀，我的小-猫-咪——”

    如果照上面的说法会不会给爰戨打死？杨二没敢继续往下想，但也不能不说话啊，用心灵感应或是脑电波交流也太扯了，干脆就直接一点。

    “对不起。”非常简洁直白的三个字，杨二小声说完便用被子遮住了半张脸，就像小孩犯了错，试探性的跟妈妈认错，然后躲进被子里观察妈妈的脸色，心里祈求能少被打两下屁屁的感觉。

    “我也得道歉，昨晚是我的失职，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向学院申诉，会有别人代替我的”爰戨说

    “没有没有，怎么会！你做的挺好的啊，会给我带吃的，不会把我盯得太紧，我有什么问题你也会耐心的给我解释，我开玩笑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我捣乱，还有……”杨二真的有些慌了，害怕连现在唯一能陪他聊天的人都没有了，更何况如果接替爰戨任务的是个秃头老爷子或是病娇学长什么的……那活的也太难受了吧！

    爰戨居然轻笑了一下“我只是口头上说说，你怎么这么着急”

    “哪有！”杨二只有两个字的辩解略显无力。

    “对了，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杨二问道，他脑中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找不到了，像是被大雨冲刷干净似的。

    “我推回来的。”

    “啊？”杨二怀疑爰戨的动词用错了，或是自己听错了。

    “推回来的。”爰戨重复了一遍，并指了指角落，杨二顺着看过去，那里原来还放着一辆购物车，足够塞下一个人，他已经能够想象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啊~脑子好痛，感觉死去的记忆在攻击自己，昨晚大概是把他塞进购物车里，那样的话确实是推回来的，有种妈妈推着婴儿车的即视感。

    “抱歉，你当时睡着了，衣服也湿透了，正好超市离的不远，我就借了一辆购物车。”

    “好吧，还好你不是把我拖回来什么的。”杨二挠挠头“那你来找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他一边说一边按自己模糊的记忆比划着。

    “是不是银色头发？”

    杨二点点头，他只记得对方是银色头发和蓝色眼睛。

    “那应该好好谢谢她了，如果没有她的指引，我找到你还需要些时间。”

    “欸，这就是传说中的换人情吗？可我不会挑礼物的说。”

    “并不一定得是物质，这方面她并不缺少，如果之后她有什么麻烦需要帮忙的，倒是不错的选择。”

    “她也是新生吗？我记得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

    “不只是新生这么简单……”爰戨喝完最后一口红茶便继续说道“迦百璃·耶和华，A级，在天使会担任大天使一职，也是耶和华家族族长之女。”

    “唔啊，好多都是从来没听过的词，大天使这个称呼听起来都不属于人类范围了吧，难道……真的有天使存在吗？”

    “只是一个头衔而已，类似于副会长这个位置，你们会有机会认识的，其他的之后有时间再解释。”爰戨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快到新生报到的时间了，衣服在旁边的抽屉里，我在门口等你。”

    杨二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服饰收叠得整齐，戴尔维学院的校服是英伦风的，白色的内衬搭上墨色的外套，袖口有白色的绣边醒目，长裤则是深蓝色的，看上去只比外套淡上一个色号，杨二轻轻抚摸，细腻的面料柔软并流淌着哑光，仿佛整个柜子是一个宝箱，而里面的宝物是……一套衣服？杨二暗自赞叹学院的财力深不可测，连校服都那么高端，这是以后为学院当牛做马压榨至死才能还得上的感觉啊，原来还能这么控制学生吗？学到了……啊不对，是黑心！

    杨二和爰戨走在通往办事部的过道上，因为是新生报到的日子，人比平时要多上不少，如果可以，杨二真想戴上墨镜，过去不见得有车的停车位，现在停满了豪车，街道旁的这些杨二只在视频里见过，如今停着的什么兰博基尼、劳斯莱斯比大街上的丰田、大众还多，该死的，他感觉自己比别人低了不止一头。

    “受不了一点，这些车辆闪闪的，我身上的闪光点都变暗淡了”杨二羡慕的吐槽。

    “不用羡慕他们，你将来也可以做到的，血统纯度越高的恶魔种天赋和能力也会越高，事业上会更容易成功，学院的招生途径很特殊，所以来的学生都是极具潜力的恶魔种，其中有的并不单单代表个人，而是其背后的家族，家族寄希望于以雄厚底蕴培养出来的年轻人。”

    他们都是棋子吗？杨二想着，但又暗自摇头终止的这个想法，这些都与杨二何干，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没有一点背景，家族间纠葛于权力也没理由会牵扯到他。

    “你现在想出风头吗？”爰戨忽然问。

    “想啊，当然想！”杨二立刻回答到“能在阶级敌人面前出风头那可太爽了，简直跟一个工人在他的老板面前阅读《资本论》一样帅！”

    “那我们开车去办事部。”

    “欸？！原来你有车啊？”杨二惊讶道，想着爰戨不会也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吧，毕竟平时的举止动作很得体，这样一想跟自己比起来，自己也太失败了，全部资产中最贵的是——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

    “一次重大任务完成的奖励，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那驾照呢？我的还没去考。”

    “已经拿了一个多月了，不过还没开过一次车。”

    “居然还没开过吗？如果是我的话那肯定住在车子上了，恨不得天天开出去兜风！”杨二边说边想象自己戴着墨镜开着敞篷车到处跑的画面。

    “除了出任务外，我平时的活动范围很小，步行已经绰绰有余。”爰戨忽然像小猫一样警惕的看向四周，并压低了声音“而且我不是很喜欢学院送的车，总感觉……太过招摇了。”

    招摇？杨二心想，学院这是多大方啊，送的得是什么样的车子才能让人觉得招摇，难道车身跟鬼火一样五彩斑斓？还是用黄金做的车壳镶着钻石？可恶，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这内容简直比暴发户的审美还要土味啊。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乘电梯便下到了学院其中一处停车场，初到时里面没有一丝光线，宛如没有月光的黑夜，估测不出到底有多宽敞，刚踏出一步，就有如同轻碰陶瓷般清脆的响声发出，霎时，数百盏感应灯一同亮起，整条过道顿时通明，仿佛阴云散去，满天星明。

    整个地下停车场呈回字结构，每一处都由灰白两色的特殊材料打造，每个停车位都是私人的，驶入口用特制的磨砂玻璃墙面遮挡，杨二和爰戨每往前走一步，身后的感应灯就会随之熄灭，回头看去，灯光又会随视线亮起，若是往地面用力一踏，全部灯光都会熄灭。

    爰戨解开虹膜识别后，玻璃墙面缓缓升起，漆黑中爆射出两道暗红色的亮光如同黑夜中恶魔的双眼，汽车缓缓驶出，轰鸣声宛如狮子的低吼。

    杨二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他感觉自己的PTSD犯了。

    整个车身采用渐变车漆，漆面金属般的光泽无瑕，红黑的漆色像是刚从血液浴出，车前发动机罩的造型犹如鬼魅的脸，车门如鸥翼般展开，全车由碳纤维打造，车体仿佛压低身姿蓄势待发的猎豹。

    杨二认得这款跑车——阿波罗太阳神，他狠狠的赞同爰戨之前的说法，这何止是招摇啊！这简直是超级无敌招摇啊，相当于开了一吨黄金在街上跑！这得是多大的功劳学院才给的奖励？这种车型就生产了十辆，而现在其中一辆就在他眼前！

    “这车虽然跑得快，但平时并不好用，底盘太低了，要是路况一般碰到点什么就跑不动了”爰戨淡淡地说“等你以后拿了驾照，想开便去开吧。”

    “某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今日若君不弃，我愿拜之为，义母！”杨二双手抱拳，就差下跪了。

    “走吧，搞定之后带你在学院里逛逛。”

    阿波罗太阳神疾驰而出，杨二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掠影”，掠过的事物只能通过窗外一闪而过的色彩来猜测，巨大的推背感将他死死的压在座椅上，让人惊心动魄。

    不过半分钟便来到了办事部，车子熄火的声音好似猎豹吞食下最后一块兽肉，周围学生炽烈的目光投射而来，这种凡人仰视王座的感觉，真的太！爽！啦！桀桀桀桀桀桀。杨二在心里笑的跟个反派一样。

    杨二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身上，类似于海军大将的穿着就差背面写上个“正義”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副墨镜，还帮爰戨带上了其中一副，要是再加上雪茄就像是道上的大哥了。

    “你这样穿看上去真的好蠢。”爰戨说着还捏了捏墨镜的支架。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就算没有气质，至少得有气势！”杨二打了个响指“与我签订了契约的阿波罗太阳神啊，我以血统为媒体呼唤你，解除世界的封印！”

    爰戨倒是很配合的陪杨二犯病，轻敲了一下方向盘，车门便升了起来。

    杨二想象自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或是有一米九身高的双开门冰箱，他毅然伸出一只脚，直接踏出了车外，双手插兜，如同一杆标枪屹立，鹰一般的眼扫视周围满是惊讶神情的学生，似国王视察他的子民，风拂过了他外套空荡荡的双袖显得威风凛凛。爰戨也在同时下车，摘下墨镜时显露的暗红色双瞳如利刃亦或是冰川，双马尾微微甩动，伴随着蝴蝶结的轻飘，这一系列动作显得无比自然，不是刻意的做作或是拙劣的模仿。

    杨二利落地将外套脱下，披在爰戨的肩上，这！这难道是传说中霸总为娇弱的女下属披外套的桥段吗？他的演技简直是精湛！

    “我其实不冷。”爰戨小声说。

    “气势呐，气势。”杨二强调道“欸嘿，等一下就不玩了，就是想体验一下富家公子和贵族小姐一同出行的感觉。”

    办事部是一栋四层楼的建筑，一楼处理最基本的事物同时也是招生办，约一百平方米的地方铺满了大理石地板，亮得能映出人影。

    根据预定顺序排到两人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等候，杨二乖乖地穿上了外套，学爰戨一样，双手放膝端坐着，像是一位拘谨的好学生一样。

    嘈杂的环境让他心跳有点加快，杨二低着头看到了地板上映出一张有点紧张的脸，他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很快他的身份就多了几个，大学生杨二？还是戴尔维学院S级学生杨二？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告别原本满是创口的普通人的生活，算了，不该去多想的，每次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这么做，杨二轻摇摇头，试着打断自己。

    恍惚间，地板多倒映出一个人影，就站在他的面前，杨二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面带微笑的少女，银发如丝绸垂落，蔚蓝的眼瞳温润如春时大海，他穿着的白色女款校服用蓝色条纹醒目，一尘不染如雪般洁白。

    杨二认得她，爰戨不久前也说过，学院的A级学生迦百璃，此时正伸出右手，以示礼貌。

    “你好，一年级新生迦百璃。”

    杨二稍微愣了一下，便连忙站起身，他以前并没有这样子跟别人问好的习惯，有些紧张地伸出右手，小心地握上去，她看上去纤细的手却富有力量感。

    “你……你好！真的得谢谢你昨晚提醒一下子，不然今天也不知道我会怎么样。”杨二有些结巴，他不是很懂社交，如果可以，他现在会直接缩在墙角里。

    “我的职责本分而已，昨天正好是我巡查校园。”迦百璃笑笑。

    “早安，今天也要巡查吗？”爰戨挥了挥手，问道。

    “早安。”迦百璃也挥挥手“今天哥哥派我来维持办事部的秩序，我现在正准备回天使会换工作服。”

    “那代我向加百列问好，拜拜。”

    “嗯，拜拜。”迦百璃朝着门口走去，两边的红色缎带头饰在空中轻舞。

    “呼——”杨二长舒一口气“将自己伪装成一本正经又有礼节的感觉好累。”

    “一些简单的礼节总是要学会的。”

    “呃啊，感觉迦百璃的气场好强，完全就是皇室的公主一不小心落在了凡间，如果我是一个忠诚的骑士，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我就会情不自禁地跪下献上一个吻手礼。”杨二又开始想象各种神展开了。

    “其实还好，如果你看见她穿工作服的样子，就会觉得他是一位雄姿英发女将领，你怕不是得立刻加入天使会为之效力。”爰戨学杨二那样打起了比方，“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迦百璃将公共场合和私底下分得很清楚，况且你们刚刚才算是正式认识。”

    “我记得你说过她是那个什么……耶和华家的，不会是哪国的王室吧？”

    爰戨摇摇头“耶和华是英国最大的家族，其影响力比所有欧洲王室加起来都大。”她顿了顿“我现在不想讲太多，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怕你对迦百璃产生什么误会，影响对她的印象。”

    杨二想了一下“比如说，因为耶和华家族实力雄厚，就认为迦百璃是靠家族的帮助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否定她的努力什么之类的，对吧？”

    爰戨点点头“学院很多学生都对有背景的学生存在偏见，对迦百璃抱有这种看法的也不在少数，但她从不接受家族的帮助。”

    “放心，我是不会这么想的呐。”杨二摆摆手。

    “对了。”爰戨往放在长椅的白色帆布包里摸索了一下，递给了杨二一部手机“这是学院给你准备的。”

    “这么好？”他接了过来，随手点开了几个应用的账号，愣了一下，然后又立刻退出去打开了社交账号，里面只有两个好友“胤岸”和“猫猫红茶”——头像是一个带着红色蝴蝶结的黑猫泡在满是红茶的浴缸里，杨二看着有些空荡的列表，又愣了几秒，之后关掉了屏幕，低头莫名苦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但他很快的把心情调整过来，略显无力的神情转瞬即逝。

    过了会儿，他抬起头来幽幽地说了一句“猫~猫~红~茶~”

    “欸？！”爰戨有些惊讶的样子，把脸别过一边，小声嘟囔。

    “别……别直接把网名念出来啊……”她把手背在身后，捻着手指。

    噗嗤——杨二心里暗笑道，没想到爰戨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居然会取那么可爱的网名，好像还是一次看见她害羞的样子，这么重要时刻肯定得拍下来纪念一下，杨二这么想着便偷偷地打开了手机的摄像，但还没来得及按下拍摄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抵着自己，而眼前的爰戨已经不见了，杨二回头看去，她正拿着一把暗红色的——枪？！

    “不——可——以——哦~”爰戨模仿杨二刚才的语气，在耳旁轻声说。

    道路旁的梧桐树落叶飘飘落在地上轻轻一踩，声音脆酥酥的，让杨二怀念起薯片的味道。

    入学手续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两人就这样漫步走在路上，走到哪里爰戨都能详细的介绍，她所介绍的不一定是学生手册上有的东西，而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比如“一学长失恋后直接到这里跑了一整天，泪洒整片梧桐树，最后打破了学院的长跑记录，还取了个地名叫‘泪梧桐之路’”之类的故事，杨二感觉爰戨并不像表面看上去不苟言笑，其实内心古灵精怪的，但想法只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就像小女孩小心的保护着自己的玩偶。为什么会这样呢？杨二想不明白。

    “接下来你想去哪？”爰戨问，毕竟一直在这里走着也不是办法，路总有尽头。

    杨二想了一下，如果放在以前他会立刻回答“回家睡大觉”，但现在显然不适合开玩笑。

    “戴尔维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别的学院很少见的？”

    爰戨点点头“你喜欢花吗？”

    “花？”杨二愣了一下，想着不会是要带他去花园看花吧？

    “还好吧，我倒是没什么要求。”

    “那走吧，离这里有些远。”

    爰戨带着杨二往回走，他不知道会去到哪，也没有多问，总是要保持点神秘感，这样才有去一探究竟的动力。

    两人经过了办事部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是迦百璃在执行维持办事部秩序的任务，她的整个着装都有变化，里面穿着白色的英式军礼服，修身的军礼服搭着一件包裹半身的斗篷，有类似于羊绒大衣般的厚实，线条硬朗，用几条黄色缎带做配饰点缀白色，爰戨和杨二向正朝着这里的迦百璃挥了挥手，迦百璃也看到了两人，但先是像小猫一样谨慎地往旁边看了两眼，再悄悄的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挥了几下，又很快的缩了回去，脸上的微笑也变成了严肃的表情。

    “迦百璃将军工作起来真是认真了，如此英姿，臣不禁落泪。”杨二双手捂眼表哭泣。

    “说起来她还是我第一个见到做枯燥工作还能一直保持认真的人。”

    “一定很辛苦吧？换我的话都无聊到开始撞墙了。”

    “耶和华家的教育是出了名的严厉，至少对规矩的遵守要达到刻苦铭心的程度，所以工作时不能有一丝差错。”爰戨轻叹一声“连朋友之间打招呼也很难啊。”

    “呃啊，已经脑补出小时候违反规矩受到惩罚的画面了。”杨二一边走着一边哼着什么即兴创作的小曲。

    “不要哭泣啊，我的公主殿下，很快很快就能长大~以后什么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