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宋寻嗨皮

74、前宰相史嵩之

    “我是史嵩之。”

    苗熙帅啊了一声,完全没想到钓鱼人竟然是历史上的名人,抬头望了过去。

    史嵩之,字子由,十年前(1240年)担任过一届宰相,淳祐四年(1244年)因为父亲去世,皇上夺情挽留,为此和大臣、太学生们发生了直接对抗,可惜最后没顶住压力。

    他回家丁忧守制,离开了政坛,可是,从此也能看出皇上对史嵩之的信任之深,至今六年过去,孝期早就满了,史嵩之自认皇上顾念旧情,必然会任他上位。

    老宰相郑清之三次为相,最后实在年高病重,只得离任,现今已达半年,为何相位一直空着?

    只嵩之在家乡等待,过了半年皇上没任何动静,他不得不寻思皇上是在等他,这才满心感激地从明州(宁波)的鄞县赶到临安。

    为了表现自己淡泊名利,便经常到西湖垂钓,等候皇上召唤。

    他自认在任期内君臣和谐,齐心合力地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因此,六年后的今天他还自信国家和皇上离不开他,只有他才是唯一的宰相人选。

    实际情况也是如此,若进行民意调查的话,临安人普遍和他一样的念头,认为皇帝要任命他为宰相。

    可能戏演多了就进入角色,不知道是真淡泊了,还是飘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当今的姜子牙,等着皇上像周文王请姜子牙那样亲自过来邀请。

    可是,正沉浸在这种美好感觉中时,突然听到一个孩子说出了似警非警的话,就像一声巨雷,炸得他心惊肉跳,如梦方醒,非常不安。

    “狮子搏兔还要全力,我是怎么了,飘了?忘形了?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浮躁?”史嵩之丢了魂似的喃喃着。

    他意识到错误,感觉形势不妙,心不在焉地用直钩钓鱼,鱼怎么会上钩?不努力争取怎么能得到相位?

    他心情糟糕地说:“小子,你骂我堂叔就是辱骂我史家,就是辱骂我,黄口小儿,要不要给你加块大石头?”

    苗熙帅听到这话更是生气,看来那篇文章是瞎说,这样不重视生命的人会是好宰相吗?

    作为后世之人,无意中读到了关于史嵩之的介绍,以为这是缘分,对史嵩之还是欣赏的,在游行时甚至为他争辩,没想到听此人说话和作派如此无法接受,怪不得大臣和太学生都反对他,实在是太固执了。

    “我就是要骂史弥远,他自己作的孽不该负责吗?国家走到今天他没有责任?做过的事能堵住历史学家的嘴吗?”

    史嵩之一愣,要知道当今社会奔竞成风,士子都变成了唯利是图之辈,哪里会直接和权势人物开杠,今天竟然碰到了一个骨头硬的?

    “牙尖嘴利,找死!”

    “你想做不忠不孝之人吗,为了小家利益弃国家和孝道而不顾吗?”

    “小子,闭嘴!老夫耐心有限,你竟然攻击我史家,你已经激怒我了,受罚吧。”史嵩之低声说道。

    “哈哈,我凭什么要攻击史家?”

    “现在服软?晚了。”

    “我为什么服软,我本来就佩服史家的一些前辈,史浩为岳飞平凡会名留青史,他为官同样正直清廉。还有一位前辈也是我很敬重的。

    他第一次当官回家,由于带了太多行李被父亲责骂,为证自己清白,当着乡亲们的面打开了所有行李,证明他在任上没有贪没一分一毫,把薪俸全买了圣贤之书。”

    史嵩之噌一下站了起来,严肃地立正,不再吭声。

    苗熙帅讲的是史嵩之的父亲史弥忠,进士出身,是史弥远的叔伯堂兄,一直劝堂弟史弥远节制,尽快辞官归家。

    “他多次劝说堂弟急流勇退,不要当权奸,不要留恋相位,留下千古骂名,可是堂弟不听。为此,这位老人家亲自作出榜样,年纪轻轻就辞官归家,可惜,史弥远却执迷不悟。

    这样的老人家我为何会不尊重?

    他的后人在国家危难之际,一心为国,不惜得罪同僚,君臣一心,扭转了危重的国家形势,这样的人我为何要不尊重?

    ……”

    史嵩之恭敬地弯腰施礼:“多谢小郎君,你师从何人?何人吩咐你这样讲的?”

    苗熙帅摇头,本来想再说几句,转念间觉得还是见好就收吧,急忙客气地说:“都是小子自己的谬见,因为对圣学之道修养不足,若得罪史相的话,请你大人大量,莫罪莫罪。”

    “请坐。”史嵩之向侍卫看了一眼。

    “不客气,史相你忙,我还有急事,告辞。”

    “怎么着,没说两句就生气了?大丈夫要心胸宽阔,小心眼不好。”史嵩之摸着山羊胡须问:“你贵姓?”

    “苗熙帅,呵呵。”苗熙帅笑了一下,意思是说心眼比你的大那么一点。

    史嵩之放声笑了起来:“小苗,老夫岂是草菅人命之人,哪敢违反国家律法?刚才的一切不过相戏尔。”

    随你怎么说吧,苗熙帅清楚这次史嵩之这次得不到相位,知道结果后,上书给皇帝要求到前方出力,却得不到允许,后来面临蒙古的入侵,要求发挥也没有回间,郁闷之下,健康很快就要衰败,仅剩五年寿命,将在老家郁郁而终。

    而新的宰相并没有扭转国家的状况,一往无前地走向败亡之路。

    他感觉非常可惜,突然产生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这是一个人才,国家不用,我何不捡到自己腰包里?

    他弯腰说道:“小子没读多少书,不可能走上仕途,也无意仕途。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决定尽自己的力量,为穷苦的百姓做一些实事。”

    “需要我支持?”史嵩之判断着苗熙帅的意图。

    “史相一心为国,却无意争斗,就像钓鱼志不在鱼一样,很难得到这次机会,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郁闷,因此,小子在此诚心相邀……”

    “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说什么?”

    “我是诚心……”

    “滚!你是什么玩意,真是异想天开!

    老夫从小苦读就立志为国,不能为相也要为将,驰骋疆场马革裹尸也是一大快事。”

    “告辞!”苗熙帅看着脸色发青的史嵩之,意识话说得太早了,虽然是诚心却觉得不吉利。

    要不是赞扬了史弥忠,估计现在有大苦头吃了。

    也好,这算是报复吧。苗熙帅嘴角含笑,拉着柯梦就加快脚步。

    没走多久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以为是朱石头,却看到是史嵩之的手下,有人保护的感觉很不错。

    柯梦高声叫唤:“姐姐,好看……姐姐。”

    苗熙帅再次看到谢不畏,难道她每天都要去集庆寺。

    苗熙帅客气地打声招呼,不等对方回应就往前急走,他还有急事,和史嵩之打交道耽搁了不少时间,不知道林家有没有事情发生?

    可是,他不想和谢不畏打交道,对方似乎非和他作对似的,轿子却改变了方向尾随而来。

    这是什么意思呀?苗熙帅加快脚步,轿子也加快,苗熙帅放慢,轿子跟着慢下来,不即不离地跟在二十多步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