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宋寻嗨皮

110、满江红

    苗熙帅在掏钱的同时,听到刘克庄介绍的人竟然是陈起,是印书界的大牛,不由肃然起敬。

    陈起乐哈哈地说:“后村豪爽大方,这次遇到忘年知音了啊,小家伙如此年幼,却爽气大方,令人佩服。小郎君贵姓,何家的小公子呀?”

    “我?”苗熙帅想说自己也是印书的,不过,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急着离开这里,没必要套近乎节外生枝,呵呵一笑说,“前辈,我姓苗名熙帅,说来惭愧,在护国寺摆摊卖小石头。”

    在惊讶中,店小二捡起了钞票,递还给苗熙帅。

    “你觉得我出不起钱?”

    “对不起客官,吃饭都是饭后结帐。”

    刘克庄笑道:“不熙帅,收起来吧,这是规矩,等会你记着结账就是。”

    “有这样的规矩?对不起,惭愧,我还是第一次进酒店。”

    三位再次笑起来,李曾伯指着苗熙帅说:“你们别小看了这小子,我刚才讲的那把刀就是弄出来的,一块石头就换了一条裤子,若不是和薛莫东认识,要价一万钱。”

    啧啧声中,刘克庄再次笑道:“熙帅的性格豪爽,学问却不行,连字都认不全,过来坐,把爷爷的字都读错了,要罚,伙计,倒酒。”

    苗熙帅既然被三位名人抬到了豪爽大方的人高,想到醉后便没有痛苦,喝些酒也好。便坐下端起了碗:“多谢三位前辈,你们算是我的一字之师,我喝光表示感谢!”说着一饮而尽,再次赢得喝彩。

    苗熙帅稍有些晕地举起大拇指:“后村爷爷的字真好呀,你这名字更好,一听就是大人物。”

    刘克庄哈哈大笑:“真是不懂装懂,信口开河,你家先生字没教过,竟然没教你要谦虚?”

    李曾伯放声大笑着举杯一饮而尽,说:“后村,你不仅是诗界领袖,还是朝中高官,小家伙眼光不错,一眼看出你是大人物。不过,小伙子,你的名字更好,不仅好记,大多人都喜欢,可惜这个季节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话,苗熙帅立即想到自己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了,情绪不由低了下来,端碗向三位示意一下,笑道:“先干为敬!”把碗向下一翻,滴酒未落。

    酒的度数不高,可一斤酒下肚,感觉整个人轻飘飘起来,不过,丹田中那空落浇的冰冷感好受了一些,他晕乎乎地站起来,抱拳说:“三位慢用,我还有事,抱歉了,再见!”

    “别呀,大帅还有话要问呢,你不是说大帅赚钱很容易吗?讲讲我们如何才能赚到钱,就放你离开。”薛莫东伸手拉住了苗熙帅。

    “薛哥,我真有急事。”苗熙帅哪里敢耽搁,涉及小命的事,必须找到胡道士。

    “急什么,几句话的事,快讲,说完就走!”

    军队经商吗?挣钱的办法实在太多了,可是突然间也没想到具体的办法,苗熙帅喝酒太快,脑筋有些不大灵光了,只得泛泛说道:“要说赚钱最快自然就是赌了,比如史嵩之当宰相的赔率已达五十倍,这是一个大好的发财机会。”

    几人脸色一变,刘克庄高兴地叫道:“小帅,你怎么能确实姓史的当不了宰相?”

    “啊?”苗熙帅想到刘克庄是反对史嵩之的,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因为知道历史结局,不觉地透露了出来。

    薛莫东突然把桌子一拍,大声道:“后悔呀,要是听你的,尽快设一个赌局,我们肯定能赚一大笔了,唉,熙帅呀,你知道吗,朝廷正式一文开始驱逐学生了。”

    朝廷刚下了一个告示,因为城中缺粮,所有在京的外地学生要在三天内京城离开,这个命令前几天就通过了,却被京兆尹赵与欢抑制,告示下来的同时,赵与欢要被朝廷调出去了。

    陈起惊讶地问:“你早就猜到学生要被驱逐?小帅,你的老师是哪位高人?”

    “啊!”

    正在此时,李曾伯呵斥薛莫东:“整天想着不劳而获,赌博不是正道,我们需要的是补充军费,赢区区一点小钱有何益处?”

    苗熙帅有了酒意,想到后世赌球赌马都是全民参与的活动,不服地气地说:“赌有大小,我没时间了,否则完全可以设置一场全城人参与,保证只赢不输的大赌局。”说着晃了晃脑袋说,“要说赚大钱嘛,世上最赚钱的行业莫过于房地产了。”

    他上一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城里能有一套房子,继续说道:“李帅,你手下不缺劳动力,只要有地,就能建造房子,就能成为全国首富。”

    陈起正在喝酒,噗一声把酒喷了出去。刘克庄和李曾伯两人更是哈哈大笑,陈起咳嗽着跟着笑起来。

    至于这么高兴吗?苗熙帅不解地看向三位,附和着笑了起来。

    刘克庄高兴地一手拍桌子,一手指着李曾伯:“你知道吗?全国最大的地主就是此人呀,整个长江以北直到边界,起码有千里之地吧?全都是他的,哈哈哈,本斋呀,你怎么还不是全国首富呀?啊哈哈哈,今天真是高兴呀,要笑死我了,今天一定能作出好诗来。”

    陈起也拍桌子笑道:“是呀,是呀,我可是知道本斋的房子真是多不胜数呀,没住人的空城没有百座也有几十座吧?啊哈哈,这孩子挺好玩。”

    苗熙帅掩饰地喝了一口酒,救助地看向薛莫东。

    薛莫东笑着解释,长江以北几十年荒无人烟,荒草遍地,狐兔乱蹿,这样的地要多少有多少,原来的几十座城全都荒废着,守城的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样,那么大的区域会没有人?苗熙帅觉得不可思议,怪不得无法经商,几查里路没有人烟,东西卖给谁呀?

    苗熙帅本来就带了酒,一时间脸色更红,起身弯腰:“对不起,小子无知,这就告辞。”说着把碗里的酒再次喝了下去,一放下扭身就走。

    薛莫东再次伸手抓住,说:“别急呀,话还没说完。”

    “说完了,再下去不说时间不够了,人也醉了。”苗熙帅挣扎不动,人都有些迷糊了。

    薛莫东自然不会放他离开,想到大帅李曾伯几天来一直为钱粮和军队发愁,睡觉都不安稳,今天好不容易和老友见面,并且爽朗地大笑几回,如何能放这个笑星离开。

    苗熙帅被薛莫东拉扯劝解着坐下后,突然感觉迷糊了,只保持了一丝理智,知道自己要快些离开。

    咦,我为何要急着离开呢,我现在哪里,是要回九里松吗?

    苗熙帅看着眼前几人皱眉思索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一阵喝彩声响起,他迷糊中被惊醒,只听刘克庄笑道:“拙作,拙作。还是可斋多产又精彩,战场上激发的词读来慷慨激昂。

    可斋,道人,我准备辞官,到各地走走,到前线去看看,但愿晚年能写下几篇传世的诗作。”说着端碗而尽,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淮头。虏尚虔刘。谁为把中原一战收。问只今人物,岂无安石,且容老子,还访浮丘。鸥鹭眠沙,渔樵唱晚,不管人间半点愁。危栏外,渺沧波无极,去去归休。”

    “好词,可斋这篇《沁园春》,真是难得的佳作,让人感慨。”

    ……

    苗熙帅感觉这词非常熟悉,什么淮头,什么浮丘,自己好像也知道一首关于橘子,洲头之类的词,估计也是沁园春吧。

    苗熙帅没背过几首诗词,酒醉中更是回忆不起来,更听不懂这些诗句,无聊之下抬头看到窗外天色昏暗,不由想起了即将结束的小命。

    他急忙起身,薛莫东起身把他往凳子上按去。

    “薛大哥,我真有急事,急死我了。”苗熙帅憋了一泡尿,非常难受,在文人面前不好直说。

    李曾伯挥挥手:“让孩子走吧,天要黑了。”

    刘克庄诗兴正浓挥手让他们别捣乱。

    苗熙帅向几人告别,听到陈起说道:“可斋之词豪气非凡,我最喜欢还是那首《满江红》,只有军中将领才能写出这样的感受。

    三十载间尘土债,几千里外风涛役。

    ……”

    苗熙帅感觉有些熟悉,猛然冒出了几句,不就是岳飞的词吗,他张口念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走到门口才想起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岳飞的诗词,是能背下来的不多的一首。

    他感觉周围一静下意识回头,看到众人古怪的眼光,一下子把诗词忘了,嘿嘿一笑说:“确实会打仗的元帅会作词,岳飞元帅这首《满江红》就很带劲。”

    “《满江红》?岳元帅作过这样的词吗?”刘克庄声音洪亮,语气急速地冒出来。

    李曾伯同样高亢地问:“岳元帅何时作过这样的词?”

    号称最厉害的诗词大家,怎么连岳飞的《满江红》都不知道?苗熙帅又想起了几句,手一挥念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可惜长时间没复习,又喝了酒,读着读着又忘了词,“什么什么,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砰--

    李可斋猛地拍向桌子,大喝一声:“好词,这才叫诗词呀,好词!”说着端碗一饮而尽。

    “确实妙词,真是豪迈之极,快读下一阙。”

    苗熙帅早就憋着难受,觉得众人在词上比自己强多了,急忙赶出去寻找黑暗的角落,解裤子放水,只觉得一阵舒爽。

    “熙帅,后面是什么?快读!”李曾伯说着抬头。

    “啊,人呢?”

    “莫东,快追回来!”

    ……

    “他娘的,读个残缺不全的诗词,真让人难受!”李曾伯大叫,“莫东,抓也给我抓回来!”

    薛莫东人早就蹿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