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自然醒？还是？”陆指了指躺在沙发上还处于昏睡状态的何红问道。

    “喵喵喵（直接叫醒吧？你打点水，洒她脸上、）”林一猫爪子不好打水，这任务只能交给对方来做。

    陆痛快应下，去厕所拿了一干净毛巾，又掬了一捧水出来。

    走到何红身旁，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地直接泼洒在她脸上，引得一声惊呼。

    她茫然坐起身，一双眼睛扫视周围，试图弄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

    “你好，这里是无一事务所，”陆将毛巾递给对方，“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陆，是这里的老板兼侦探。”

    “啊？哦。”何红脑袋此时还有些混乱，之前记忆因为受混沌分魂影响，被撕裂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碎片，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拼凑还原。

    林一和陆倒也不心急这一会儿，就在一旁静静等着。

    见她表情紧绷，脸色一变再变，还不时偷偷瞄两眼身旁的人、猫。

    林一主动上前开口问道：“喵喵喵（现在都想起来了吗？）”

    听见声音，何红总算是松了口气，半是自嘲地自言自语道：“果然那只是幻觉，猫怎么会说人话。”

    “喵喵喵（啊？分魂剔除了，所以现在听不懂了？）”林一又叫了几声，但没能得到她的任何回应。

    “看来是的，还是由我来吧。”陆坐在何红对面，引导话题走向。

    “何女士，其实刚才那些都不是幻觉。”边说，他边抬手启用神通【幻形】，在对方眼前凭空捏造出了一迷你猫猫。

    “……”何红目光发愣、呆滞半晌，期间嘴巴抬了好几次，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陆伸手在她眼前试探着晃了晃，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这样不行，他想着，开口换了种说法：“是高科技产物，你知道全息投影吗？就几道光投下来，可以构成一个看上去很逼真的玩意。”

    何红没听说过全息投影，也不清楚效果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她只想要个合适的理由，保护住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呼，我就说嘛，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妖啊仙的。都是骗人的！”

    “嗯嗯，这个暂时就先放一边，我们现在聊聊正事。”

    陆将凶兽混沌的事情简单包装了一下，变成某危险组织正在秘密研发新型致幻类药物，她——何红不幸被牵扯其中。而陆自己表面侦探实则国际警察，专为此事而来。

    虽然同样很是离谱，但相较于生活三十多年的世界其实存在仙妖来说，这个还是要好接受的多。

    至少在她已有认知中，那些东西都有过真实案例。

    何红脸色苍白的咽下这一系列设定，结结巴巴开口说道：“那，那我该怎么办？报，报警吗？他们该不会想，想要杀我灭口吧？”

    “不行，警局内部应该有他们安插的内鬼，你直接和我说说你最近这几天都去过哪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比如像记忆断片。”

    陆用半真半假的话术堵上了报警这条路，继续询问她的近期经历。

    何红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大，大概……应该是从前天开始的吧。”

    “最近网上不是流传说郊区的青云观很灵吗？我当时就想着去那边求一下。”

    “我去的时候，好像是下午吧？观里没几个人，就我、我朋友、道馆师傅和一对情侣，当时那对情侣在吵架，我记得很清楚。”

    “然后，然后观不大，我们逛了几圈求完签就走了。”

    “好像也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我经常做噩梦，还经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我朋友说这是梦游……”

    “额，陆，陆警官这是药物影响的对吧？”

    “对，对。等下我和我同事一起去调查看看，你要是怕回去有危险，可以先待在我这儿。”陆点点头，安抚两句，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让她如果再想起什么，就打上面的电话。

    随后陆招呼林一起身出门，趁着时间还早，准备过去青云观那边看看情况。

    “喵喵喵（陆，你说，她信求签信算命，为什么却不愿意相信有仙妖？这不都一样吗？）”

    关上大门，将何红独留在事务所内，林一踩着楼梯扶手，尽量与陆保持同一高度，边向下边不解问道。

    陆一愣，脚步停顿了几秒，随后才再度抬起落下，声音很轻很轻地说道：“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认定自己不是主角了吧。”

    “喵喵喵（啊？什么意思？有关联吗？）”林一眼中疑惑更盛，愈发的不理解。

    “呼，没什么，就当她有病吧。”陆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简单两句，直接带了过去。

    沉默间，一人一猫出了大楼，由于青云观位于郊区，步行过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陆便在街边拦下了一的士。

    开车师傅是个自来熟的中年男人，一听他们想要去青云观，主动开口搭话道：“小哥，你也是因为网上那传闻？”

    “嗯。”陆对聊天的兴致不大，简单应和一声，就扭头看向车窗外，准备静待抵达目的地。

    可开车师傅明显没注意到他的想法，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和你说啊，近期去那边的人老多了，特别是上周末，我接一个，一个说要去青云；接一对，一对说要去青云。一天下来，跑了快三四十趟的青云观。”

    “嗯嗯，辛苦辛苦。”陆眼睛望向窗外，嘴上继续敷衍。

    “嗨，这还不是为了赚点饭钱吗？等我以后有钱了，也要开他娘的一个青、额清水观，坐家里等钱上门！”

    “嗯嗯，好想法好想法。”继续敷衍……

    “嘿，我和你说啊，其实我早就已经在心底规划好该怎么做了，先……”

    “……”

    从开道观到国际格局，他们听着司机絮絮叨叨一路，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一座刷着红漆、古色古香的牌楼前，顶上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青云观。

    下车时大概是因为太久没遇上愿意听他说话的人，司机还有些念念不舍，边给陆找钱，嘴上边说着：“要是等哪天老哥我真有钱了，一定他娘的做一大堆好事，去帮助一大堆人。”

    清完账，陆转身就想走，却被司机叫了一声，给留住了。

    “看在小兄弟你陪我聊了一路的份上，告诉你个秘密：青云观的签，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