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苏醒之后,反常态度
也许是几人的虔诚感动了上天,亦或是从“傩”那里拿来的药发挥了奇效。
总之,第三天下午,还在迷迷糊糊犯困的林跃,突然听到了林李氏充满惊喜的呼喊声。
他急忙翻起身跑了过去。
虎叔醒了。
看着林四虎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几人三天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让你们担心了......”
林四虎扯了扯嘴角,用微不可察的语气轻声说道。
“醒了......醒了就好。”
林李氏抓着他布满老茧的大手,眼泪夺眶而出,喜极而泣。
林四虎虽然清醒了过来,但看着依然很虚弱,勉强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喝了一小碗粥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林跃见状,不敢过多打扰,当即辞别了林李氏,回到了家里。
心系虎叔的安危,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精神有些萎靡。
林四虎既然醒了过来,就意味着他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以后,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林跃也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酣然入睡的林跃,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林千峰闻信赶了过去。
他和刚醒来的林四虎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连江生母子也被挡在了门外,一无所知。
之后,林千峰又留下几副药,便悄然离开了。
......
林跃这一觉睡得极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
简单洗漱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他又匆忙前往了江生家里。
一路走过,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寨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往日那种欢声笑语,相互打招呼的声音似乎少了许多。
进了屋,依旧是一股呛鼻子的草药味。
林李氏正在火塘上熬着药,见林跃进来,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微笑。
随着虎叔醒来,她几日以来的愁容也消失不见,心情看起来明显好了很多。
林四虎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睛。
“阿跃......”
林四虎招了招手,示意林跃过去。
“孩儿她娘,”他又转过头喊了声正在忙碌的妻子,沙哑着嗓子说道:“先别忙活了,去,去把江生叫过来。”
江生和他一起硬熬了三天,他的体质又赶不上吸收过山川元精的林跃,估计这会儿还在睡觉。
林四虎刚说完,就重重咳嗽了起来。
林跃连忙递过去一杯热水,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
片刻后,林四虎终于止住了咳,只是脸色蜡黄,额头上隐有汗珠。
“阿叔,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好了再说。”
林跃见他状态不是很好,忍不住劝道。
“不妨事,”林四虎摆摆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林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
林跃看着他,不由有些心酸。
只是短短几日光景,这个原本精壮的汉子就已经瘦了一圈,颧骨高高耸起。
他浑浊无光的眼球转动着,眼神黯淡,呆呆地看着坐在床边的林跃,看起来心事重重。
片刻后,江生走了进来。
他看着还没缓过劲来,眼睛里隐有血丝,眼袋浮肿。
见自家儿子进来,林四虎拉着林跃的手,轻声道:
“阿跃,扶我坐起来。”
“娟儿,你先去做饭吧,我有话对两个孩子说......”
林李氏闻言,身体一僵,旋即饱含深意的看了丈夫一眼,轻轻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床上,半躺着的林四虎看着儿子,眼神蓦然变得犀利。
“跪下!”
江生不明所以,但看着阿爹那严厉的神色,不由两腿一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
“江生,你听着,打今日起,不许再提报仇的事,你也趁早绝了为我讨回公道的心思!”
林四虎沙哑着嗓子,气喘吁吁的一字一句往外蹦着。
说出的话却让两人心中猛然大惊。
“阿爹~”
江生再也绷不住了,抬起头红着眼眶,一步一步跪行到床边,哭着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没有原因,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就成,否则,咱们两个现在就断绝父子关系。”
“听......听清楚了没有?”
林四虎又咳嗽了起来,咳得脖颈处青筋凸起,但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自家儿子,等着他的答复。
江生见状,连忙强忍着泪水重重点了点头。
“孩儿听清楚了......”
听到儿子答应,林四虎这才神色稍缓,喝了一口热水,慢慢止住了咳嗽。
看着江生泪眼婆娑的模样,他咧了咧嘴角,轻笑着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
“你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哭丧。”
言毕,他又转过头来,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紧紧攥着林跃的手。
“阿跃,你虽然不是我的儿子,可这些年来,我心底一直把你当儿子一样对待......”
“咳咳~”
林四虎话还没说完,又重重咳嗽了起来,林跃刚想去递水,却被他挥手制止。
“我刚才对江生说的话,你也要记住。”
“另外,阿叔身体不行了,再也不能进山打猎了,以后他们娘俩儿就拜托你多照顾了。”
“虎叔......”
林跃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待发问,却见林四虎轻轻摆摆手。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说完,便重新躺下,背对着两人一言不发。
.......
许久后。
眼见虎叔似乎已经铁了心,不再多说一句,林跃只好带着江生走出房间,好让他安心休息。
两人看起来均有些失魂落魄。
出门后,林李氏正悄然站在门口,红着眼眶让他留下来吃晚饭,但被林跃婉然拒绝了。
他现在满肚子心事,哪里还吃得下?
虎叔受伤一事,处处透着蹊跷,寨子里的一部分村民的反应也异常古怪。
越是如此,就越让他迫切的想弄清整件事情的原委。
看目前的情形,林四虎夫妇显然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而且选择息事宁人,将这口气生生咽下去。
还严令他们两个不许复仇!
“你们到底在惧怕什么?”
走在路上的林跃越想越窝火,猛的抬头看向寨长家,旋即心一横,调转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其他人惧怕林千峰的威严,他可没这个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