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终末

新乡祸繁

    淅淅沥沥,乌云下正喧闹。

    喧闹在任何地方,终末无时亚音速列车站的门口的人群中,两个打伞的人,正对视着。

    段溶星与何必亡,今天的再见格外的平静,只是天空的心情不符他们的预期。

    段溶星还是那身衣服,手拉白色行李箱,背后是灰色包。毫无例外全是何必亡的,段溶星已经谢过何必亡了,何必亡望着他也忍不住了,这样严肃地像战友大战之前的样子有些过头。

    包里有很多东西,行李箱也有很多东西,段溶星准备走了。何必亡也准备回了,脚步比段溶星早,只是慢慢的走,他还想等段溶星回头叫他一声。

    段溶星更这样,他回头了,看何必亡是否还站原地,结果是离自己已经二十来米了。那样自然没法叫他了,那就走吧,在雨下心情容易不好。

    进车站收伞放行李箱里,候车期约一小时,车来了就可以上去了。管子里的超高速列车,段溶星没坐过,也没有过多了解,不过他对这个有个名字,叫“交通的精华”。

    进门环境很不错,主白与红,座位是红的,每排都是一边两个座,一边一个座。

    这里环境固然美好,心情不错坐着挺好,但他归处不在此处,向前两节小房间处。

    一个不小心把7车厢看成1车厢,一个反应迟钝上了5车厢。入座,感觉极度美妙。

    这座位像放大的卡丁车车厢,只能坐一个人,一边一个,然后还有门。明明高度没某些女生腿长,但是这仪式感段溶星表示受教了,一千七百万到手他也这样搞。

    还有,这东西名字叫“高端畅行小房间”,真是起名鬼才。

    坐在“高端畅行小房间”里,段溶星可以看周围很少的人来人往,可以拿出座前小电视看节目,也可以拿一旁的粉色小蛋糕吃。

    这不是重点,右边那个“高端畅行小房间”里有个看起来很高兴并且还在认真思考的小萝莉,一头虚假青绿,两条腿翘在“卡丁车”车前,挡风玻璃不存在。

    绿色虚假给她侧脸遮住大半,只能看她小巧玲珑在那里傻乐了,愉快肯定是有的,谁知道她有啥喜事呢。

    段溶星也想试试,不过他这种身高不适合,甚至于一般女生都不适合。得是她那种看着腿不比自己胳膊长多少的才行,那人身材比例很不错,主要是那张脸段溶星稀罕,只看侧脸就已经颇有以前不曾遇过的气质了。

    如果抛开这些身体上的,段溶星更注意那个,她小臂上的蓝色物品,没错,是时前妙域。

    这小姑娘年少有为,没准跟自己一样没成年呢。

    所以自己也是年少有为......吧......?

    风景有很多,只欣赏身边的美丽异性是低级的。看看窗外,山水与天地,时间流过,桥上瞭望着的急湍江河,远处云边的缕缕阳光,都是自然想要为你展示的风采。

    至于旁边的人,是天然欲望致使的观赏。

    到了地方,坐在车速度快的离谱。就说为什么这东西票钱一两千呢,其实坐了才发现,花钱能欣赏到更多。

    出站口,段溶星呆站着正捣鼓着手机,看着里面导航,他不想按导航说的打车找住处,他想自己走出结果。

    换成步行导航,离自己这位置不到一公里就有很不错的酒店可以住。何必亡昨晚十一点多给自己发了很多钱,住吃是没有问题了。

    要不然说会照顾自己,何必亡给钱都不提前给的。

    前走多少多少米,拐弯等红灯,继续走。又一段路,然后是十字路口等红灯。对面那道路边就是奶茶店,段溶星不想浪费钱,等他得吃一千七百万了再说这种多余娱乐。

    一直走,又一个十字路口,在自己这个左道上往右走,到右边路的右道上,最后走区区一百五十米就到了。

    而且这会是绿灯,段溶星被连着两次弄差的心情有了起伏,看一边扭身子过去的黑丝口罩普通女都眉清目秀的。

    到了,就是眼前这个十分独特,独特到店门口用实体板子写价格的酒店。这个时代真少见,虽然说科技进步不大,但是呢放一千年前这种也都基本见不着。

    段溶星就怀疑这酒店老板怎么想的,看招牌规模不像低端酒店,进去一看并不多豪华,前台也只一个。不是什么高级酒店,装装样子,在那些没住过酒店的人面前,例如自己。

    看来旅客不多,那小姐姐挺悠闲的。

    前面进来时那个米白色木头牌子上了价格,是身份之间的价格差异。同种房间,天才要便宜的多,还不让异类住。

    “请问客人是天才还是常人?”这是她的第一句问候,以此看来这酒店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段溶星面对她礼貌的询问,想作一下子,于是说:“如果我说我是异类呢?”

    “看您样子不像哦,很帅很帅哒。”

    这话弄得,段溶星作一波给自己作不好意思了,小姐姐声音很甜,好像对谁都很温柔。如果不是她长得不太好看段溶星高低回她一句,你也很美很美哒。

    “我确实不是,你们这里天才之间价格有差异吗?”段溶星问,小姐姐拿出小平板。

    展在段溶星脸前,同时向段溶星说明着:“是的,按常人天才等级算的。常天才一个价,超天才一个价,时前妙域一个价。哦不对,时前妙域不会傻到住我们这种酒店的。”她还自己说起自己酒店了,看得出这里对员工待遇不一定好。

    段溶星很想说出谢谢你,他新知道了两个天才等级。她刚才说“常人天才等级”,意思可能是在常人世界里用的天才等级,不一定全,他也不太想多问。

    说自己是超天才,既不能按实际情况高调也不能过于降低自己地位。这样的答案,这位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士的回应是非常欢迎。

    可能问段溶星是不是天才只是因为酒店有这个规矩吧,谁知道她多长时间没见过天才了。

    最后在选放入住之前,她说自己姓杜,他们对天才有特别照顾,过不了多久就来了。段溶星听了一点都不理解,没咋听进心里,答知道了,然后掏手机。

    可以开房了,现在这时间快该吃午饭了,都要十一点了。

    过程很轻松,只是段溶星不觉得自己余额会轻松,即便是用所谓超天才的优惠也还是从他余额里扣了三百多。常人愣是要花六百住他们中端的房间,这物价可以说是搁一线城市都少见的,在这个时代。

    三楼,310,二楼有吃喝,一楼空间不大,不知道可以干什么。

    住进去就稍微能安静下了,他想的没错,这酒店这会时间人确实少,倒也不能完全这样说,这酒店应该什么时候人都少。段溶星算是小部分愿意花不正常价钱住店的傻子了。

    下面那个小姐,处理好段溶星后,拿那小平板看了起来。

    段溶星想,自己不知道这一块什么是什么,更不知道有啥地方自己可以去。所以出去吃饭的话可能光找地方都得找好一会,那样自己就违背了自己多年来吃饭准则了。

    因此他站起来了,把行李箱放床边,包放靠窗户的那个小圆桌上。检查一下身上,确保小盒在,一切就绪,可以去觅食了。

    不对头,差点忘记何必亡的事。虽然他时间少的可怜,而且可能现在已经去上学了。不过段溶星坚信他发句消息,何必亡今天能回,他天天都是走读,这学期也定不例外。

    发了,绿框里的小黑字就是段溶星眼色,他现在还是不等。赶紧下去然后出去,觅食不早,吃喝不饱。

    看见小姐姐了,他急着走没打招呼,反倒是她开口一路平安,笑的灿烂。在这个世界里,不能完全说她丑吧。

    段溶星出了门,他出这种并非自己家的地方一向不回头。因而小姐姐表情变化他看不见,看来是被什么噩耗伤到了,像这样的人会有人安慰吗?不,只有问题本身才能安慰她。

    约莫半个小时,在十一点三十一的时候。段溶星出现在一家正换招牌的店前,机器的声音弄得一些顾客心神不宁,都没好脸色。

    他也没有,因为这店在这种情况下生意还异常火爆,位置没有了。而这是段溶星半个小时找到的最合适的地儿了。

    终于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站起来走了,段溶星谢她一分钟。该是听这声音吵受不了,连饭都没吃完就起身走人了。

    段溶星快速点菜,家常菜的餐馆里见不着高级东西,只有小小菜单。

    段溶星跟别人阶级不太一样,有些人天天才而不是天才,段溶星是天才却对天才这个词极其陌生。

    “你知道这个终末时至王都是谁吗?好像两男两女平分啊。”客人一位拿筷子夹着面条,说完才往嘴里填。

    “据说一半是天才源域的,天才终末都没正式开始呢,我们常人怎么可能那么快知道,至少也得明天,可能会有特别媒体公布。”咬了口米饭,说起话来有点不清楚。两人看样子对天才颇有了解,说不定以前还接触过天才呢。

    清楚,使劲凑得到的结果。这声音一直轰鸣,两人声音也被迫加大。便宜段溶星了,亏了一旁那个本就嫌吵的人了。

    “估计,这个终末时不简单,那位都没有踪迹呢,头一回的事。”接着又说,他不把话说直白,段溶星急得都想直接跑过去问了。那位是谁?

    “不是吧,一般来说,学生们开学时就该传遍天下了。你这么说,至王也不简单啊,得出个厉害的吧…”喝了口汤,十几一碗的面条味道很不错,这家店手艺很好。

    他们还在聊,段溶星的美食要干净了。还有就是,这机器声音停不下来了。他们抓着至王一词喋喋不休,托他们的话,段溶星了解什么是至王了。简洁就是天才终末第二高的天才等级,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常人不认识。

    而且只有四个人,每一所谓的终末时都是如此。不知道终末时是什么时间单位,但是一定是个重要信息,段溶星打心底谢谢。

    段溶星的悲惨食物已经被吞食殆尽了,他现在应该走人,可望着聊天的那二位大哥,不太舍得离开这个位置。

    下了决心,只有有两个人一起走他就走。这个饭店里就那一个二人一起的,他定是得等到两大哥聊完吃完。

    然后他就看见一女人小心翼翼出去了,后面跟着一个带着微微怒意的男人。这俩就是一起出去的,段溶星崩溃了。

    可恶的男女,我段溶星信守承诺,还这样搞我。我就一个卑微无知的怂蛋天才而已,想知道点对自己有利的知识那么难的吗?

    然而,他毅然决然地就起身跟着出去了,二大哥声音还响在耳边。当他再往前走一步就彻底听不到了的时候,他又往前一步,只听到了个“至”字。

    猛然回头,那声音与他未能等待的时间,去往了别人的生命里。

    悔,就一个字。他的誓言总能害了自己,之前还为这个作了句诗呢。

    唉,想想,天意如此,违之无生啊。

    前面人还在走,段溶星也抬起腿脚向前,时不时的回头就能证明。追求永不停息自由的他,也试过怀念未得到的短暂青春。

    可惜,他失败了,他最清楚了。

    “前面两个人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就是男的图谋不轨,也不该想生气了一样吧。”

    自言自语,两位前人走得越来慢。段溶星跟起来更轻松。稍稍记了点路,段溶星正顺记忆返回。

    左右是两排平均四五层的楼,人群的涌动像见光的虫一样按耐不住,每个人停不住前进的心思。绿化的树也常有初归鸟儿的声音,在车辆轰鸣下,叽叽喳喳感叹着,春天那缓慢的步伐。

    段溶星也在右边人行道上跟着这里的节奏,前方的两人就像前进的洋流,在这人山人海里,走着偏路。

    终于,在男人呵斥中,答案显现。女人偷了东西,男人在饭店内不愿打扰人们,在路上缀行甚远,终是忍耐不了了。

    路上人群很多,这个男人想看看这女人会不会主动归还他的东西,结果不是。那便只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恶行了,女人没有辩解反驳,从了。

    段溶星真惊叹于这样的人,在群众的节奏随他而乱时。段溶星穿过人群,在动身飞行着的鸟儿下继续寻路归家。

    作为群众,作为天才,他的自由能体现与很多地方。他不敢接受这些,他同样知道实际,他的自由不算多。较少的一点就是,人的这样在于选择,当他选择自由的活下去时,他的人生就已经有了自由的标签了。

    当然,他的自由不多,所以他选择的是,自由的离开这里。

    这里不太平,段溶星来了这里就能见到这么多事故,他也渐感不安了。在去那个学院前还是尽量少出去吧。

    不过他好像走错路了,果然自己的记忆很多时候都不好使。

    眼前的地方陌生,有个建筑物他很感兴趣,超巨型蛋糕楼,他起的名字。

    又是一段路,他往左看可以看到恢宏的大门上写着寂闻九天常人大学八个金色大字。那就是他原该去的地方,他往回转,那个很高很大的圆柱形建筑物上,有他不知道的未来。

    那就是何必亡所说的地方,一所天才学院。

    段溶星看这一切正似雾中缓行,眼中的自失,身体的呆滞。他好像沉进去了,这就像河,河里的鸿沟,如黄河的壶口。

    “呀,您就是杜妹说的天才小哥啊!跟她说的一模一样啊,果真是红头发大帅哥唉。快点收下这些,这就是特别照顾哦!”

    二十几岁的姑娘并不都这样,但是段溶星遇到的全是例外,跟那个酒店小姐姐认识。所谓特别照顾就是,好吃好喝,他才吃过饭就来了。

    五个烤串一杯奶茶与老北京鸡肉卷一份。

    搭配完美,段溶星不定吃得下。

    一个袋子一个杯子,先插吸管喝会奶茶,至于其它,过会。

    那位大姐,二十来岁的大姐,是这学校的某个工作人员,她没说清。还有,她说以后在前面那个天才学院里饿了想要特别照顾,可以随时找她。

    所以那个大蛋糕就是何必亡说的天才学院吗?段溶星自问有答。

    事情真多,大姐已经走人了,因为她有工作。

    真的是,小姐大姐,怎么不再来个小妹呢?

    段溶星吃着,还好刚才他只是七分饱,现在吃喝完毕就撑了。奶茶瓶子丢在后面垃圾桶里了,他的串味道十分妙哉。

    如果他负重了,那他可以回家了,晚饭基本可以不吃了,又能省点钱用于氪金买无用物了。

    这段路也不认识,他都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只看见前面是十字路口。

    管他呢,红灯停,绿灯行,黄灯见了跑就行!

    倒数第二根串,段溶星已经觉得快不行了。

    那前面的小小黑柱,段溶星的小小失误,伴之而来小小痛苦,最后爆发,大大愤怒!

    “我特么撞要红绿灯了,怎么没有之前那小姐一样的人提醒我?唉,悲催如此,酒意易无,行之无路,求之无方,气死我了。”恼得段溶星直接想起某百年前名人的名言,他本就不怎么喝酒,在这情况下想喝酒才怪。

    走人,他的第一想法,差点给自己门牙撞掉,连特么最后一根串也掉地上了。

    气煞我也于段溶星那小脑袋。

    还有情况,一辆普通厢式货车在极度失去警惕的情况下,在段溶星没注意到绿灯时,撞上了一位虚弱少年。

    少年并没有爬起来说你摊上大事了,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就像段溶星的烤串没有善终。

    但是这司机仍然摊上大事了,段溶星觉得这新家乡真是祸多灾频,他如果不快点回家怕是要猛遭雷劈。

    看这天空气势也不对。

    终于,在路上又一次碰见事故后,他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

    “你好呀,这位尊敬的小哥哥。特别照顾收到了吗?”小姐姐的热情还是止不住,如同段溶星的后怕还有余波。

    “收到了,太感谢了。”段溶星当即发言。

    “不~客气~,一路平安吗?是不是美好得很呢?”小姐姐又问,前面的话语听起来像某个经典动画片里的一只红色猫头鹰。

    “当然见到你还是很美好,不过没好的人们自没好,车祸的发生与害人的脑。”段溶星上常人大学有理由,方便他考研。

    “好押韵呀,您难道会说唱?”小姐姐不知这么就有崇拜的意思了,这让段溶星很不高兴,回答不会,就匆匆地走。她也算不正常吧,自己说的不是好事,却当空气对待。

    他的悲剧这么多,小姐姐听来却跟听喜事一样,说他不行他就是不行,别人优秀,比之更加不行。

    何必亡,这位小姐姐,好像这世界所有人都比他乐观,都比他愉快,都比他自由,也都比他幸福。

    他到底算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遇到坏事他总是无法解决呢?

    他遇到坏事只能逃跑,别人遇到却微笑问好,他遇到挫折自闭不挪,别人呢,根本没有挫折。

    他终于被世界击垮第最新一次了,上一次还是自己说假如我是异类呢的时候。

    无能为力的他窝在这白色小床上,决心自己是不要再出去了。出去,只是换着花样的给自己增加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