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了。

    被父亲打了。

    杖责。

    记忆中第一次挨打。

    很疼，很疼，刻在记忆深处的疼，无法用言语表示。

    很多人为我求情。

    “君子还小，才七岁，他懂什么？”

    “一个小孩子，犯得着这么着吗？”

    “咱娘说，她小时候，十四岁还光着屁股满大街跑呢？”

    “咱爸十四岁还吃奶呢？”

    “玉人，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对，我是要求太高了，因为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整个家族的未来和希望，我不希望他有任何的瑕疵，他是君子，君子如玉，完美无暇。他如果有任何的闪失，都是我们的失败，是整个家族的失败，整个玉人邑的失败。我们，不能有任何的失败。”

    “可他才七岁，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不懂？他不懂，我们成人总该懂吧？就因为他不懂，才好好教训教训他，这才长记性了！才不会犯错！”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大哥，是，是我脱的他的衣服，我给他洗的澡，我......”

    “哼，别着急，等会儿在说你。”

    “玉人，这事儿，就过去吧，你这样吹毛求疵，闹大了，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传出去，不光对玉人邑不好，十三妹的名声也不好啊。”

    “吹毛求疵？哼？孔圣人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韩非子言：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这些千百年来的警语，我们难道只是背背？名声？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此事虽小，处理不好，就是坏名声，处理好了，就是好名声！不处理，就没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