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金柳的默契
张东信挥挥手说:“我要休息了,眼下必须做的嫣儿已经去做了。你也回去睡吧,到时候需要你参与的事多着呢,需要体力的。”
金冰雁还是不走。
张东信调侃道:“今天你在最后体验一下躺着睡的舒服吧。你不走也行,明天要忙很久的,到时候别拖我后腿。”
又说了一会儿话,见金冰雁还是不走,张东信只好非常无奈的改变说话模式,改为哄。这次效果不错,总算把金冰雁哄回去睡觉了。
张东信自言自语的自嘲道:“哄女孩回去自己睡真麻烦,看来是说服的方法不对。”
次日,补足了睡眠,张东信和赵嫣然都是到了下午才起床。金冰雁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张东信也是熟不拘礼,没有客套话,直接对金冰雁说:“没事的,你看到的那几个生意也可以做,不过要以公司的定单做。我的意思是,咱们如果自己开厂,那就随意了。市场有规律,任何行业都有人失业。我只是觉得突然硬抢活不好。
你现在去安抚咱们的人,把她们聚在一起等着。我之前就有打算,已经让人盘了一个铺面,只是这两天还没顾得上。现在铺子应该已经好了。我去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让人通知你过来。”
两个多时辰后,三家酒楼的不远处,一个大铺子里,聚集了超过一千个女人。
赵嫣然问:“夫君,这个铺子伸进来这么大呀。可是也只是够这么多人住下,能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吗?”
张东信说:“可以,两班倒的话,差不多刚好。不行还可以开分店嘛!”
金冰雁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哥,这里打算做什么?”
张东信答:“按摩,洗脚,针灸,火罐。目前只接受女顾客,男顾客实在想来也行。”
金冰雁问:“还要接受男人来?”
张东信说:“可以看情况嘛,我觉得可以的。”
赵嫣然说:“夫君,人家都是正经女孩子。”
张东信神色庄重的说道:“咱们是正规的,不是青楼。给人洗脚怎么了?针灸火罐总不分男女吧。我的打算是,请郎中教着认识穴位,按穴位按摩,能力达到了在针灸。火罐和按摩的难度差不多,我可以的。
酒楼那边有岗位也可以去,在这边表现的好就可以调过去。你们信不信,现在都想和你去酒楼那边工作,以后可能会反过来。
还有,别只戴面纱,先化了妆在戴面纱。厚厚的粉能把胎记盖住的。”
金冰雁却问道:“学医,她们有机会学医吗?”
张东信答:“你这是关心则乱。这又不是让教什么家传的医术,就是认几个穴位。好了,把人都聚在一起,我有话讲。”
一千个女孩站在院子,张东信指挥道:“按大小个排队,最后面摆一排凳子,凳子上站一排个子最小的试试。第一排蹲下…
对,好,让我能看见你们每一个人…
好嘞,以后你们就是技师了,就按这个队形,从第一排最左边开始,依次编号。”
面对着一千零六十二个新技师,张东信说道:“各位都是可怜人,估计也不会太虚伪,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能吃苦,以后我会涉足别的行业,拉车、跑船、搬货,愿意去的都行。管他什么男女,大不了出门前包严实点。
以后的日子,我会慢慢发掘你们每一个人的长处,媒婆、牙婆,包括摆个摊卖茶,上街推销奶糖。有才艺的可以学唱歌,说书也可以有女先生的。会变戏法也行。到时我开个茶馆,你们都可以在里面表演。”
不可否认,张东信的话太过大胆,在当时绝对是离经叛道的。女孩子们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是,这些可怜的女孩,尤其是在人数上占据绝大多数的这些被遗弃的“胎记丑女”。她们被世界所排斥,对已经这个世界已经存在的规则反而没有多少认可度。她们还很敏感,知道谁是真心对她们好。
金冰雁想的更透,明白这才是长远眼光,说道:“妹妹心服口服了。哥哥这才叫抓住了根本。”
张东信却说:“根本我看到了,但是目前还解决不了。”
金冰雁还在憧憬着以后,赵嫣然问:“什么是根本?”
张东信笑了,笑得有点苦涩,说道:“根本在于男女平等。这条路还很长。就是有个弊端,搞不好就会超越平权,成了女人必须把男人拿捏在手里。”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听天书了,思想解放的效果只有一丢丢。
这时,张东信默默数了数数,大声说道:“三百六十五号技师,出列。”
久久没人搭理。
张东信又说:“二百五十号技师,出列。”
才两三秒钟,二百五十号技师说:“是我。”然后就慢慢的挤了出来。
张东信对对方的反应很满意,夸奖道:“不错,能现在就知道自己的编号,你很有心了。”
…
安排好以后,张东信走了。金冰雁安慰了女孩子们几句也跟着去了。
回到内宅,金冰雁主动拿着戒尺找来。
赵嫣然说:“我去门口守着。”
张东信这次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车祸前就遇到过类似情况。很好奇这是一种什么心理。转念一想:犯了错误心里难过,也许挨一顿才会踏实。
两分钟后,金冰雁说:“哥,怎么不用戒尺,舍不得?”
张东信有点心虚的回答:“是呀。打重了怕你趴太久不能起来。”
赵嫣然这时进来了,说道:“夫君出去守门,我来。”
张东信心里一慌,没说话就出去了。
……
一个月后,乐平县,吕胜男看着邀月说道:“他想干什么?青楼也能玩出新花样。脑子都用在这里了。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就他那身子板。身边那么多女人还不知足。”
邀月难得和吕胜男站在同一战线,露出了被膈应到的表情,说道:“是呀是呀。小姐,咱以后要是遇见他还是躲远点。”
又扯了几句,顺便骂了张东信一会儿。邀月转话题说道:“夏大夫投案自首了。据说是同伙先自首的,夏大夫听见了风声,逃了。运气好,刚好外出的时候事发。不知道是不是我给小姐抓药那次见的,那次夏大夫被一个富家小姐请回去瞧病了。
怎么又回来自首了?可能是觉得罪过不重,划不来做逃犯吧。”
吕胜男接话道:“运气好?我记得,你说你还认识那个请夏大夫走的女人?
不过也真是,想不到夏大夫是这种人。当年的事情我还有点印象。听说当时文大夫气的吐血,躺在家里好久,医馆都不开了。好多人其实心里挺可惜的,觉得文大夫的儿子也不是故意的,马车吓到了而已。谁知道会把老头吓死了。
最后怎么说的?那个作伪证的人,蒋什么?总是做噩梦,还经常得怪病。不举。
哈哈。
真是活该!”
邀月也说:“就是的,真不知道哪位神仙显的灵,帮咱们文大夫一家昭雪。
嘻嘻,我也听说了,姓蒋的就是不举。”
两个女孩子悄悄聊八卦的时候,尺度偶尔有点大。
与此同时,张东信规划创建的新店引来了极大的骂声。
第一类人,嫌只有洗脚按摩。
第二类人,女人,主要是懒女人和喜欢翻是非的女人。
第三类人,盲人。盲人也按摩,不久前已经有了自己的协会。张东信考虑到了竞争问题,还让人过去告知,盲人协会也可以来新店这边工作。。
第四类人,读书人。
当然也有支持的人。主要是底层的劳动者很喜欢,特别是体力劳动者。因为这里收费低,服务态度又好,手法也很专业。
比如说,长期扛货物的挑夫,按摩后全身得到了舒缓,尤其是肩膀。
至于按摩完回家,挑夫的妻子和母亲再把挑夫骂一顿,那是后话,反正她们本来就在骂新店主力军的第二类人里。
当然,多数人是在骂这家店。还有一些人,通过小道消息得知这家店的幕后靠山是县典史周旺财。
结果就是,多数人骂新店,少数人骂周旺财。
不过,够台面的人都知道,张东信是实际操控者。这些人反而因为这件事认为周旺财成了县令心腹。也算是两相抵消。
总之,有人分担了骂声,始作俑者张东信反而跟没事人似的。没事的时候难免心血来潮做点尝试,甚至找找刺激。
张东信在店里观察了几次,并详细分析了大数据,之后推出新一期的促销活动。
套餐一,主要针对挑夫,以按摩肩部为主。宣传推广语是:让你的肩膀怀孕。
套餐二,针对面比较广,以腰部和背部按摩为主,宣传推广语是:让你的后背吃冰激凌。
套餐三,针对女性顾客,以臀部按摩为主,宣传广告语是:不要让自己还没有鸭梨好看。
拿到了整个策划方案,周旺财直接就跪在了张东信面前,说道:“张大人,你要杀我就直接动手好了。或者你一句话,我自己回去喝药去。”
解释安慰了好久,张东信只好妥协,把套餐三从宣传方案里去掉了。
金冰雁就趴着睡了一天,而且还是她自己说的。今天,金冰雁又来找张东信了,谈的是下一步的培训计划。
张东信说:“玉女堂的弟子就是聪明勤奋,学了一个月的按摩捏脚就出师了。火罐也好办,针灸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靠谱的师父可不行?靠谱的人又未必肯教。急不得。”
金冰雁说:“哥,当时是你说的,又不是学他的家传秘方,就学个认穴位嘛。”
张东信挠头。
两人正讨论着呢,小昭过来说道:“公子,秦梦瑶和林秀儿来了。”
张东信说:“请她们进来。”
二人进来后很快参与了讨论,却是秦梦瑶想出了办法,笑着说道:“张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施恩而不图报。身边就有合适的人选呀。”
张东信没说话,金冰雁一拍头说道:“对呀,文君小姐呀!”
张东信确实没想到,光想着让文君做大事呢。
文君家的案子这两天才审案。案子是翻过来了,可是损失的名声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说句扎心的话,迟来的正义约等于没有的正义,相当于否定了正义。
这不,案子翻了,大家才明白,一直以来都把好人坏人弄反了。那么,这么多年在事实上可不就是在否定正义么。
“迟来的正义等于没有的正义,相当于否定了正义。这话真秒,就是琢磨起来太扎心。”说话的是秦梦瑶。
张东信被吓到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秦梦瑶又笑了,没说话。
林秀儿说:“张公子,不光她知道,我也知道。你光想着让文君办大事呢,把这茬忘了。”
张东信愕然,恐惧心更胜。
金冰雁捂着额头说道:“哥哥,你不要说认识我,刚才你在想的时候,自己念叨出来了都不知道。”
张东信松了口气,突然看见一个黑影飘过。
然后,张东信捂着嘴思考,引的三女都笑。
张东信思考出结果了,是阿柔搞的鬼。
这时,赵嫣然过来了,对着大家说道:“两位姐姐也来了,一起吃饭吧,已经做好了。”
秦梦瑶说:“开了三家酒楼,妹妹还要亲手给夫君开小灶。你们俩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我就不了,你们吃吧。”
张东信问:“有什么事情吗?怎么刚来就走。一起吃吧。”
秦梦瑶说:“没事,我就是来拉拉家常,顺便说说最近的生意。好了,别客气了,你吃吧。”
张东信略有怀疑,没有再问。只是说道:“那好吧,有事一定开口。”
饭后,张东信认真思考了秦梦瑶的提议,顺便又想了想还有什么疏漏。
这时,一阵风声过,接着是两条长腿进入视线。
张东信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道:“我正在想重要的事情,和文大夫有关。没功夫和你闹,你也别惹我。”
金柳说:“呸!登徒子。我也没工夫和你闹。我也有事,说完就走。咦,我的事也和文大夫一家有关。”
五秒后。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张东信调侃道:“这辈子没过默契。”
金柳调侃道:“这辈子没过默契。”
第二次异口同声。
张东信的一些新鲜词汇,身边的几个人已经学会,甚至经常挂在嘴边。金柳这次就是这种情况。
张东信警惕的闭上了嘴。
金柳笑着说道:“你干嘛学我?喂!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嫌弃起我了。”
然后就是吵架,谁让张东信惹了女人呢。还是个脾气火爆又武功高强的漂亮女人。
吵的头疼,张东信诧异: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人过来?
金柳则不同,也许是没意识到,也许是正吵在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