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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源记 (3)遮住了亮光

    黑夜中,一团黑色的流星在天空中滑动着,如同满天的星辰,却比那微小的闪光更加华丽和耀眼,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美丽。

    那流星停在了一处商场之上,在那里,是已经被人为改造了的天台,上面存放着些许的身后必需品和许多的漫画书、词典、散文集之类的书籍,纳污在拥有自主意识以后通过这些来了解这个世界的知识。

    但这些都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了,要论知识储量,和最开始会开地铁的他相比,他早就已经到达了人类诺贝尔文学奖的级别了,但那些并不能对他提供什么帮助,像书里的文人一样说话温文尔雅?

    那就太本末倒置了,自己就是自己,没必要去为了体现自己而去在意那些没必要的东西,至少纳污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即使他出口成脏,文化水平也是碾压从高二开始就不学了的陈思宇。

    “这些漫画……回头来看还是很让人热血啊……”

    纳污随手翻起了他之前阅读的少年漫画,一股别样的感情涌入了他的胸口,感觉暖暖的……又空空地……

    “唉……”

    纳污躺在了简陋的床单被褥上,那是他翻遍整个商场才找到的能防火的被褥,虽然上面有些烧焦的痕迹,但上面都是纳污关于过去的记忆。

    “有好久没有回来了呢……我想想……两年了吧。”纳污看向了在一旁胡乱摆放着的垃圾,它们已经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臭味,那时候的纳污哪里懂什么个人卫生啊,于是就将那些吃完或是没来得及吃的食物堆在了一处,上面的东西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被风化了,只剩下一些在粘着盒子底部的油。

    不过也是神奇,这个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一般,植物不会生长、细菌不会滋生,就连灰尘这种东西都不知去了何处,但他们这些能够思考的生物却在不断成长。

    “嗯……”纳污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子灰尘的味道,也对,自己可是在工地上呆了快几个月,然后用在地道里跑,怎么可能会不脏呢?

    纳污走进了商场,当他再次出现在月光下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换了一身行头,那股衰仔的颓废瞬间就消失了。

    “我看看……”

    纳污拿起一本漫画书,对着里面主角的形象看了又看。

    那漫画里的主角有着白色的短发,身上穿着的是黑丝紧身衣,有几条皮带将胸口的胸肌挡住,再左右各一个护肩,将黑丝包裹的腹肌露出来,下身穿的是紧身裤和条型外扩花纹的护膝,以及……许多长短不一的带子。

    “呃……再然后是腿环……然后是臂环……还有……项圈?”

    以前看这身行头是真的帅,但现在看来,是不是有点卖肉了?虽然也没人买就对了。

    很快,纳污从市场里找全了这些东西,然后又拿了一件黑白肩膀的短袖风衣。

    他找了块镜子,面前的这个帅哥真的是百看不腻,腰细腿长还有令人羡慕的肌肉,这已经完全是中二漫画主角的标配了,但让纳污穿起来,却是有一些独有的特色,比如,帅哥犯中二就是意味深长,一般人犯中二,抱歉不认识这个人,就相当于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桐祈一样可以随意逍遥作诗的,因为你没有他的颜值和人缘。

    不过,这一套确实色气……不对,是帅气,拜托,只要是个人都会想把他胸口上的皮带拉长,然后弹回去的,难得胸肌如此完美,就不能捏捏吗?

    “完美。”

    “哼哼!我的审美!陈思宇找得到吗?”

    纳污的鼻子不知为何长了一点,但不必在意,虚荣心是孩子的标配,况且纳污从出生到现在,连四岁都不到。

    “玩的怎么样啊?纳污。”

    不知何时,一位黑发的女子坐在了天台的边缘,她比花都更加绚丽,比晚霞更能打动人心,其魅惑地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魅魔一样,但这位散发出的气场很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美人,换句话来说,只可远观而不可嬉玩嫣。

    “梦妻?几年不见,你又要剪头发了吗?”

    纳污瞬间变了脸色,手中的黑白火焰燃起,眼神中充斥着凌厉之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战斗的斗士一样。

    “可真是伶牙俐齿啊,这样可不行哦,小狼狗。”梦妻玩弄着自己有些过于长的头发,眼中的妩媚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你可以试试丢个飞盘啊,看我是去叼飞盘还是咬死你这个荡妇。”

    “你tm说谁荡妇呢?老娘还没结婚呢!!”梦妻刚刚的戏谑之色立马荡然无存,转变为了愤怒和厌恶,拜托,你可以骂梦妻,她说不定只是无视你,但你要是敢质疑她对桐祈的忠诚,抱歉,目前还没有活着的人来反映结果。

    两人这几年来第一次见面就闹地如此之僵,话说两人本就互相不对付,理应不再见面才对,现在却是梦妻主动找到了纳污,回想起他们俩的第一次交涉,结果并不怎么好。

    “咳嗯……”梦妻清了清嗓子,她努力地保持理智,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还会需要这个后辈的帮忙。

    “陈思宇快回来了,你没点想法吗?”

    “陈思宇?迟早把他杀了,骨灰都给他扬了。”

    “别那么毛燥嘛,有些事情,我认为你们有权利知道,就算是我对后辈的照顾吧,快谢谢我。”梦妻十分满意地抬起手,像是召见下人一样地摆了摆,地板上立刻渗透出刻有奇怪文字的法阵,法阵亮起两光,幻化出了十尊雕像。

    雕像们仿佛是恶魔的使者,是混沌与死亡的代言人,是鉴于混沌与秩序之间的存在。

    他们分别是:

    起源之『源女』

    决绝之『凌厉』

    梦幻之『花记』

    真实之『渊明』

    智识之『知汇』

    寒雪之『千鹤』

    奇迹之『极光』

    终结之『劫灭』

    以及,

    未来之『余庆』

    “十之刻名?”

    “是的,如你所见,我们都在其中。”梦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知道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吗?”

    “祂是宇宙的创造者,一切的生命和混沌都只是因为祂的一场梦。”

    “你没有学过炼金术吧,也对,那群老家伙的东西确实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不用担心,知道祂的存在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我们都是真实的产物。”

    “真实?”

    “是的,所谓真实就是存在的叠加,位面的高低,说不定现在的我们也只是更高位面之人的睡前故事罢了。”梦妻说着,有些无奈地越来越头。

    “所以呢?”纳污淡定地问道,若是人类,现在光是得知阿撒托斯的存在就会精神崩溃化作令人作呕的烂泥怪物。

    “在十之刻名里,有一位比我们所有人都真实的存在。”

    “他就是『渊明』,和『花记』的虚幻完全相反。”

    “他没有任何力量,可是他的存在就是真实的一种,他周围的虚幻都会化作真实,被赋予存在,并且直接将我们的刻名消除掉。”

    “换句话来说吧,他就是一枚,杀死友军的定时炸弹。”梦妻笑了,笑的那么甜美,若是拋开她的身份和立场,她地确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但她的笑容,在纳污看来却是那么的危险。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我只知道,我会保护我的家人和同类。”

    “哦?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原本的刻名总共有十三个,在上一次的文明中,『渊明』暴走了,其中两个同胞被杀死,永远失去了再来的机会。”

    “那最后一个呢?”

    “她啊……祂将自己的刻名赠予了别人,自己放弃了再来的机会……”说道这里,梦妻的眼里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悲伤,她依稀记得那个黑发的女人,梦妻在过去,和她关系还算好,看起来像是个十分漠然的女王,但其实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这样啊。”纳污叹了口气,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终究还是太多了,能拿诺贝尔文学奖又如何,他接触到的终究只是表象,他只能是斗兽场中的野兽,没有梦妻,他根本不可能接触的这些东西。

    “但这些和你并没有多少干系,我的目的,永远都只有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乐园而已。”

    想当年,她们还是正常人时也曾经反抗过奈亚拉托提普的梦,希望能让自己的种族延续,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身付『源女』之名的梦妻,是她无意间让她们变成了自己曾经反抗的存在。

    然后被所有人厌恶,只有桐祈愿意接受她,再然后是桐祈被迫登上神台,然后在所有人的咒骂声中死去,他的死标志了人类再也没有胜算去赢过神,然后,那愚蠢的文明就毁灭了,只留下了他们那自以为是的知识存放在了拉莱耶,作为克苏鲁的小收藏。

    桐祈……这个名字也不过是借来的罢了,但那又如何,梦妻只是想在桐祈的身上,看到过去的那个桐祈绝对不会露出的笑容,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冒牌货,哪怕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出去,也要让桐祈能够活下去,并且取回他被令人作呕的凡人抢走的一切。

    她要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咳。”梦妻轻咳了一声,暗示谈话继续。

    “总而言之,我需要你能帮我一点小忙。”

    “我对你的印象可能有些太刻薄了,什么忙说来听听。”纳污双手抱胸,态度也变得缓和了起来,他能感受到梦妻刚刚的一丝悲伤和夙愿,就当是看在她难得可怜了一次,纳污也愿意听听这个“姐姐”的事情。

    乌云遮住了月光,周围开始变得极度黑暗,梦妻一字一字地说着,阴影笼罩着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变得十分软弱,完全分不清刚刚那个刻薄到不值得同情的女人,和现在这个软弱的她,哪一个才是梦妻自己呢?

    “我希望,你能……”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倾盆的大雨,雨滴噼啦噼啦的声音掩盖了许多东西:气味……感情……以及被雨淋湿了的两人。

    …………………………

    外面的雨在不断地下着,闪电带来的光让室内显得有些可怕。

    王宇博正坐在沙发上,腰杆伸直,手放着膝盖上,眼里的正经已经有些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王宇博。

    他吞了口口水,将那带着些许畏惧的冷汗擦掉,看向了这间房间主人的背影:

    屋间十分的昏暗,只有一盏青绿色灯罩的台灯来维持光照,在灯光下的,除了散落的文件和五六根已经被榨干价值的圆珠笔,就是那深黑色的办公桌,那桌子带起了整个房间的黑暗,之在灯光庇佑下才得以看见墙边的高大书架和一旁堆积如山的文件,而房间主人就如同屹立在无数高楼中的巨人一样背对着王宇博。

    房间的主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盯着王宇博。

    “说说吧,最近跑哪里去了?”

    “又怎么拐了个女生回来?”

    “你知道你的消失给多少人带来了影响吗?”

    房间主人那带着几丝埋怨的语气堵地王宇博有些发慌,只好将视线移向其他的地方。

    “那个……不太清楚……”

    “唉……”房间的主人叹了口气,稍微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骨。

    “就在昨天,你的葬礼才举办完。”

    “那我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

    “这算是小事,外出工作哪能没点意外。”房间的主人推开了椅子,漫步走到了房间的阴暗处,但即便是在阴影中,那白色的长发依旧十分显眼。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这个战五渣坐在办公室。”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

    “不过……”房间主人打开灯,房间顿时变得明亮起来,显现出她的真容:与两年前一样充满仙气的禁欲气息,以及那绑起来的白色长发,无论如何都只导向了一人:白鹭庭。

    几年过去,白鹭庭长高了不少,现在应该在180左右,对于普通女生来说确实是太高了,但对于这位领袖来说,刚好合适,她穿着一身放松的运动服遮住了她灵越动人的身材,很难想象她是坐办公室的而不是搞室内运动的,就像是一个禁欲系女神哪里都好,就是品味差的离谱,那品味是和她男朋友学的,然后她正好是你的上司,你还吐槽不起,嘶……想想都觉得难受。

    将视线从白鹭庭身上移开,亮起的灯光稍微有些刺眼,但也让王宇博看清了一直藏在黑暗里的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报告,以及面前的桌子上,那些堆积着的速溶咖啡袋,还有喝了一半就没有喝了的咖啡,这些让王宇博更加坚定了不想工作的念想。

    “你得给我解释解释,这半个月你都跑去哪了?总得写报告不是?”

    “该怎么说呢?说起来有点复杂……”

    “先说说吧,总比没有强。”白鹭庭坐在了王宇博的对面,拿起了一旁的纸和笔。

    王宇博向其讲述了掉入洞穴后发生的一切,虽然很奇幻,但事实确实是如此,至于那个少女,王宇博打算隐藏下去,他清楚自己这样不好,但也好过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好。

    他爱着人类的美好,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认识着人性的恐怖,他并不想看到自己周围人们的脸上露出欲望的表情,哪怕他知道,他面前的人们绝对不会那样。

    “原来如此,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经历了那么多,一点伤都没有受吗?”

    白鹭庭看向王宇博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犀利,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每天要应付那么多的工作和企图浑水摸鱼的群众,要是再不咬文嚼字一点,岂不是要直接快进到国家破产?

    “呃……哎呦喂!我的背好疼啊!还好路上包扎了!疼刹我也!”

    王宇博使出了自己那“精湛”的演技,就是在江湖上最著名的闭目张嘴脸用力的静态表情,他扒在桌子上,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腰,尽管他说疼的是背,但也依旧不影响其发挥。

    白鹭庭叹了口气,实在是搞不懂他们这几个好兄弟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难不成全是脱线的连接口和接错的神经吗?这严肃的世界观都被整的像是换了个画风一样,就像是别人在拼死拼活地活着,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在身边的怪物,而总有那么几个挂逼,成天不是想着摸鱼就是想着怎么混吃混喝,更有甚者甚至直接跑去周游世界了,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算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要是还有什么事了,我会叫你的,你也该和你的队员们好好打打招呼了。”白鹭庭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另一袋的速溶咖啡,将之倒进被子里,混着凉了的咖啡一起喝下了肚。

    “你要注意身体啊……”

    “我会的,就是这几天有夏日祭,需要处理的东西多了一点,别看我这样,我空余时间还是会锻炼一下的。”白鹭庭伸了伸懒腰,背部发出了“咔咔”的声音,然后转身看向王宇博。

    “怎么?你不回去吗?已经11点多了。”

    “我现在就走!”

    咔嚓!

    随着门紧紧扣上的声音,房间内的一切声音都被窗外的雷雨声所替代,白鹭庭长舒一口气,将心里的疲劳吐出,那是姬座尧教给她的,他们早已不是人类,精力和体力都是普通人类的好几倍,但心里的疲惫是不会减少的,就当是给这无聊的生活一点安慰吧。

    白鹭庭这样想着,拨通了余庆的号码,可在通话列表上是无数个未接电话的红字。

    嘟……

    嘟……

    嘟……

    “唉,还是没接。”

    窗外的雨声将全部都覆盖了,什么都不剩了……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寒冷,寂寞。

    ………………

    王宇博顶着暴雨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小房子。

    这是王主任分发给他们120的房子,很大,很优雅,设施的整体设计采用的是西式的简约型风格,独特的切割感和立体感是这件房子的特点,紫衣的设计师们很精妙地把厨房、餐厅和客厅至阳台有富有折线感的琉璃围墙给分开了,不失美感又干脆利落,到阳台的台阶处做了单独的垫高,让整个建筑富有层次感和空间感,不得不说,那群紫衣是懂设计感的。

    这件房子总共有五个房间,其中四个分别在房子的东西南北四个角落,在保证个人房间的宽敞明亮外还保留了足够的个人隐私,当然余庆那个吊人不配有隐私,紫衣原本是打算搞6个房间的,结果建的时候从白鹭庭那里听说桐祈明天晚上都会抱着余庆睡,所以就没有给桐祈建他的房间,不过还是象征性地在余庆的房间里放了两个床。

    “喂——你跑哪去了?我回来了!”

    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这本该还有一人的房子没有一点声响,毕竟靳梓东基本不怎么回家,现在的他成天和一些闲散人士组成了酒肉朋友,算是把除了吸毒以外的坏毛病全往身上粘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大家都长大了,除了那几个去外面浪的,留在新社会里的小孩们,也已经死地差不多了,说不定现在挖出来还有一点骨头呢?哈哈……

    总而言之,王宇博自认为把少女放在这里是很安全的,而且走之前也嘱咐过她要乖乖听话,她也点头答应了。

    “你人呢?”

    “哎呦哎呦……在这里呢……”

    在看不到的沙发死角里,发出了一个王宇博意料之外的声音。

    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他原本应该很阳光帅气的脸已经变得胡子邋遢,头发也染成了让王宇博这个原美术生都嗤之以鼻的颜色。

    “今天喝到一半,我兄弟说有事,我就回来了。”

    “这样啊……”

    他的手里拿着一瓶拉菲,这种在当今社会环境下已经完全不值钱的酒,桌子上还摆满了各种酒,看来这货是把不同的酒混在一起喝。

    “王宇博,有烟吗?让我醒醒酒……”靳梓东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尽是些油污,明明以前是个爱干净的人来着。

    “没有,我不抽烟的。”

    王宇博的视线在他的脸上不断地飘荡,尽管那面容他已经看来许多遍,但他还是不忍直视。

    “怎么能没烟呢……真的是……”

    靳梓东再次倒头睡去。

    “你变得不像是小靳了……”

    “什么都回不来了……我明明没有改变啊……”

    整理好情绪,把靳梓东搬回了他脏乱又布满灰尘的房子,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回来了,上次好像是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王宇博自己都有点记不太清了,他们经历了许多的冒险,哪怕在其中并没有绽放光彩,但他们确实都走过来了。

    可如今,在现实和新的社会面前,他们长大了,不是顺应去改变,就是在潜移默化中被自己改变。

    王宇博为其留下了“醒了之后要好好洗洗身上”的字条后,就轻轻关上了门,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那个粉红色的身影。

    公用厕所没有……

    卧室没有……

    更衣间没有……

    卫生间也没有……

    王宇博最后去检查了阳台,当它拉开,顿时一股强烈的风和雨将窗帘吹了起来。

    呼——

    王宇博将手放着前方以避免被捂住双眼,一点点地扒开了夜色的帷幕。

    雨窸窸窣窣地下着,在黑木制的壁板上打出小小的水柱,外面的夜色除了隐隐约约的山林以外并无其他,可在那里,有着王宇博此生都无法忘记地美丽。

    只见在暴雨中,那个少女呆呆地站在那里,雨水浸湿了她华丽的丝绸和那粉红色的长发,进而划过她那细腻嫩白的脸庞,在长长的眉毛下,那樱花般的瞳孔在黑夜中散发出淡粉的光芒。

    她像是一颗树一样,用手接着雨水,眼睛一扎一扎地感受着这水的触觉,那仿佛完美艺术品一样的脸颊在雨水中尽显其美丽的触感。

    一道闪电划过,却成了她的聚光灯,让王宇博更加清晰看清了少女的美丽,他瞪大了双眼,本能地为这一幕赋予其应有的赞许。

    “好漂亮……”

    一阵风吹过,她迎着风笑了笑,然后看向了王宇博。

    “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想了想,拉起王宇博的手,在上面写道:房子里突然多了个人,他身上味道很大,然后我就出来了。

    “这样啊……抱歉,他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

    她似乎是看穿了王宇博此刻心情的低落,于是像是安慰主人暖心宠物一样走进了王宇博的怀里,轻轻地拍了拍王宇博的背,然后枕在王宇博的胸膛上,慢慢地安抚着他。

    过了半分钟,王宇博才反应过来,少女做的实在是太自然了,就好像是如同梦一般一样。

    “你怎么出来了?淋雨会感冒的!快快快,进去!”

    王宇博将少女赶回了屋内,无视了少女脸上的不满,跑进浴室那出一条浴巾裹到少女的身上,王宇博不知何时已经不自觉地去关心她了,或许是因为她就像是一个美妙的孩子的梦吧,一个所有人都想保护的梦。

    少女盯着浴巾,有些疑惑地看着王宇博,情况紧急,王宇博把浴巾的一半接了过来,在自己的头上不断地揉擦,直到被水浸湿的黑发变得不那么扁平。

    少女也试着擦拭起自己那仿佛樱花一般的粉色长发。

    “你会自己换衣服吗?”

    少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毕竟来的路上就已经看着王宇博换了不少件行头了。

    “那就行,你先去洗澡,我……”

    少女再次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自己,王宇博知道,自己刚刚这句话里面,可没有什么有特殊意义的名词,所以少女的疑惑点该不会是……

    “差点忘了没教她什么是洗澡了……”

    “怎么办……”

    王宇博的视线逐渐偏移向了少女身上那两人血气上头的部位,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自己不能趁人之危,但……不换衣服真的会感冒的……为了她的健康着想,自己必须要……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就当是在养女儿,就当是在养女儿!

    王宇博做好了思想准备,猛地睁开眼睛,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仿佛是来自《JOJO》系列中的主角一样,浑身都是黄金精神。

    “女儿!让为父教你什么是洗澡!”

    为什么听起来更变态啊!!(ノ=Д=)ノ┻━┻

    “硬着头皮上了!”

    在少女看智障的目光中,王宇博算是体验了一把为人慈父的感受,只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相当于一个烤好了的美味牛排放在已经饿了三天的你面前,你不但要亲自烤那肉,还不能吃它!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忍的了,此次一战差点让王宇博憋出内伤,可真是滑稽。

    ……………………

    沙滩之上

    一只有十几米高大的豪猪型残骸在金黄的沙滩上游荡着,阳光洒在它那橘黄色的皮肤上,在大棚那威猛肌肉的鲜明棱角,让它显得格外的健康和显眼。

    正所谓最朴实的美食……不对,最原始的食材……也不对,咳咳,最强大的猎食者都是如此的悠哉,它们享有着其身处自然界中最强大的力量和种族,是进化让它们能够达到如此高度。

    但,但凡能在自己的自然界里称霸的,遇上不属于自己所在自然界的入侵物种,都得留把汗,更何况是那几个挂逼。

    轰!

    一团黑色的火焰从残骸的身后爆发出来,紧接着是一整颗树被扔了过来封住了它的去路,在不远处,四个如同饿了三天的饿鬼如狼似虎地朝着残骸扑来,那危险的气息让残骸本能地认为自己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残骸也纳闷啊,平时都是自己猎杀别人,哪有人来猎杀自己啊?没见过啊,稀奇啊,这玩意!

    就当残骸愣神的时候,余庆一嘴子咬在了残骸的大动脉处,一边喝着血一边疯狂地喊道:

    “哈哈哈哈!是肉!是肉!是熟悉的猪肉!”

    “哈哈哈哈哈!我要把它炖成连皮带肉的肉汤!”

    “我要啃它后腿!”

    “老子要吃猪头肉!”

    后面三个疯子也扑在了残骸的身上,残骸甚至没有反抗的机会就彻底没了气,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身上粘这血,嘴里流着大把的哈喇子,直接当场烧火做饭。

    可怜的野猪型残骸,从诞生到死去不过一个小时,从分尸到烹制成美味的佳肴不过半个小时,从满满一大碗到被吃进肚不过十分钟,就连那些光团都没来得及去吸收它的尸体就被余庆他们打包带走了,可怜的残骸,一生撑死也就两个小时。

    饱饭过后,桐祈望着面前的骨架,就在骨架里面建房子的陈思宇和武少伟,不得不说,树叶堆出来的房子还是不错的。

    “余桑,你还在把弄手机啊。”桐祈将视线看向了在树顶不断试图高举手机的余庆,他像是猴子在捞月一样地举动十分的滑稽。

    “没事,我这就下来。”

    余庆从树上一跃而下,将手机扔在了一旁,拿起地上的长叶,编屋顶去了。

    要不是帆船里的发电机还没有坏完,这手机也不可能有电了,不过其实有和没有没多大差距,毕竟这岛上没网,打也打不出去。

    桐祈瞟了一眼手机,里面满满地一页都是未拨通的提示,而且都是找白鹭庭的,看到这里桐祈慢慢地吐了口气,也只好加入了房屋大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