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两个演员

    特务队得到情报,在前街发现抗日分子,张晓儒命令二小队董彪带人前去搜捕。

    然而,二小队的史建德玩忽职守,搜捕的时候跑去面馆吃面喝酒,被发现后还不以为然。张晓儒得知后大发雷霆,扣了他一个月薪水,并下令关三天禁闭。

    此事很快传遍了县城,双棠县的县城**大,什么消息都传得快。史建德是从三塘镇来的,是张晓儒带来的,他关了禁闭,还是张晓儒亲自下令,还是在搜捕抗日分子的行动中犯的错,自然令人议论纷纷。

    史建德是陈国录亲自挑选进特务队的同志,聪明机灵,观察细致,很适合搞情报工作。这次打入军统双棠组的计划,就由史建德执行。

    从禁闭室出来后,看上去憔神悴力的史建德找了家小酒馆,要了一盘花生米,半斤烧酒,一个人自酌自饮。

    喝了口酒,史建德掏出烟,手指伸进去一探,发现烟盒早空了。叹了口气,将烟盒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

    史建德正要去端酒杯,突然看到眼前多了根烟,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男子。从下往上看,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的那道伤疤。

    男子将烟递到面前,微笑着说:“烟瘾犯了,喝什么酒都不得劲。”

    史建德觉得此人脸有点熟,但一时之间又叫不上名字:“你是……”

    “萍水相遇罢了,既然遇见就是有缘,一起喝一杯?”

    史建德不再问,大声说道:“好啊,你请我抽烟,我请你喝酒。伙计,加副碗筷。”

    男子也很豪爽:“你请我喝酒,我请你吃肉,伙计,来盘牛肉,再加一斤猪肉饺子。”

    有酒有肉还有烟,两个男人能坐一夜。史建德关了三天禁闭,心情低落,能找个人倾诉,哪怕是个陌生人也不在乎。

    当然,细心的史建德,早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军统的情报人员孙春有。自从在陆军医院逃脱后,孙春有就失去了踪影,没想到又跑了回来。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都不说自己的事。史建德没告诉对方身份,对方也没跟他说是什么人。

    或许,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捅破这层窗帘纸罢了。

    后半夜,史建德才醉熏熏地回去。喝了酒,两人的话也多了。史建德向孙春有吐露了不少“心声”。

    第二天晚上,史建德又到酒馆借酒浇愁。巧的是,孙春有也来了。

    第一次见面,两人都很谨慎。而第二次再见面,就成熟人了。而喝过一次酒的人,只需要一次,就容易成为朋友。

    只是,两人还是不谈自己的私事,也不试探对方的身份。坐在酒桌上,那就是酒友。男人嘛,有酒有烟有肉就行了。

    史建德自从关了禁闭,在特务队就被孤立了。他是从三塘镇来的,原本就是个外人。也就是孟民生的那半个班,还能跟他说上话。

    一小队和二小队的老人,还是将他当成外人。特别是这次处分后,别人就更不敢接近他了。

    孙春有问:“兄弟,除了喝酒,还有什么消遣?”

    史建德叹了口气:“喝酒打牌玩女人,哪个男人都喜欢。只是刚被扣了薪水,只能喝酒了。”

    孙春有劝道:“越是缺钱,越应该去碰碰运气。”

    史建德叹道:“碰运气也得有本钱吧?”

    孙春有缓缓地说:“本钱我倒是有。”

    史建德很踌躇,他倒是想赌钱,但跟对方只打过两次交道,实在不好意思张这个口:“这个……”

    孙春有诱惑着说:“如果你真想玩几把,我可以借你一点。”

    史建德终于下了决心,说:“多谢兄弟。”

    两人喝了酒,一起去赌场。史建德豪气干云:“今天赢了钱,明天我请你去在水一方。”

    然而,史建德的手气很差,到赌场后,几下就输了。又找对方借,这一夜下来,竟然欠了一百多元。

    以他的薪水,这多么钱,半年也还不起。作为特务队的人,他每个月存不了多少钱。

    当他还要借钱时,对方却不借了。

    孙春有劝道:“兄弟,你手气很背,还是很休息一下吧,下次再来扳本。”

    史建德无奈地说:“好吧。”

    虽然他是特务队的人,但也得讲规矩。

    回到家后,史建德倒头便睡,他又得喝酒,又得赌钱,而且还得故意输钱,这也太难了。

    早上,史建德到特务队后,向董彪报告了自己昨晚的行为。

    董彪一拍史建德的肩膀,高兴地说:“看来对方咬钩了,小子,你要立功啦。”

    史建德挠了挠后脑勺,谦逊地说:“都是队长指挥有方,我就是听队长的命令。”

    董彪问:“知道与你联系的人是谁吗?”

    史建德笃定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斗铺原来的会计孙春有。”

    董彪惊诧地说:“孙春有?他还敢回来。”

    史建德说:“我也觉得奇怪,要不,暗中跟一下?”

    董彪说:“不必。你先下去,我向大队长请示报告再说。”

    常建有挑选史建德,让他找机会打入抗日组织。史建德的处分,禁闭,扣薪水,都是为了打入抗日组织作准备。

    如果跟踪孙春有,被他发现反而影响计划。

    晚上,史建德与孙春有见了面后,再次去了赌场。然而,史建德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当孙春有告诉他,已经借了三百元给他时,史建德“惊呆了”。

    第三天晚上,史建德早早就到了小酒馆。他一个人喝着闷酒,没喝几杯,孙春有就来了。

    史建德欠着孙春有三百元,见到孙春有后,态度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早就准备了一包烟,递了根烟过去,诚恳地说:“在下姓史,认识几天了,还不知兄弟贵姓?”

    孙春有平静地说:“不敢,免贵姓孙。”

    史建德看着对方,发现他下颌处有一道疤,很长,如果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如果没犯错的话,这道疤正是在特务队留下的。

    史建德疑惑地问:“孙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