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瓜田李下
我觉得,避免是非的最好方法,就是少说话,多充实自己。
因为之前欠了多欢一个恩情,为了践诺当初我的承诺,我最近开始醉心于医术药性的专研,不想意外地解锁了个新本事:对着可救人也可害人的岐黄之术,我好像挺有天赋的。
上百种药性不同的药材,不仅短时间内烂熟于心它们各自的产地,作用,成色,药性,禁忌,渐渐地,我还能对照医典中各类杂症症状的描述,配比治疗所需的药材;一开始吧,我配写出的药方和医典中的治疗方法有所出入,但随着我不懈专研推敲,出入越来越小间,许多时候还衍生了许多另辟蹊径的解疗法。
当然,我也不是盲目自信着在医术上有着过人天赋。为了求证我配比出的方子是否切实可行,每每到了一个地方,我总喜欢和当地一些有名的大夫进行交流切磋;取长补短间,我的医术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在进步着。
昨日遇上一个云游四方的老医者,我俩一见如故间在沁心苑畅谈了整整一日,关于医术上的话题,大到万千世界之广博,小到自我修行领悟的心得体会,我们这一老一少可谓是无话不谈,推心置腹;意犹未尽间,无奈老者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任我百般挽留也劝阻不了他老的去意。
今早临别送行间,他老就着我昨晚提及到的多欢病情,连夜给我写了一个可试之方,并提及了一味罕见的药引:蛇婴果。
老者言,蛇婴果其实并不是什么植物果实,而是由一种喜阴喜湿的植物地脉幽花异变而来;这种奇花因为难靠根系汲取的营养供于生长,为了存活,所以地脉幽花衍生出一种奇特的生存手段:通过花蕊产生的异香,捕杀其他活物来补充生长所需的营养。
而天地万物,生存之道本相辅相成,有地脉幽花生长的地方,必然存在一种叫赤鳞蛇的毒物;这种赤鳞蛇因为个头小,不易捕食其他动物,所以总喜欢寄居在地脉幽花的花蕊之中,分食此花异香吸引来的猎物。
同样的,赤鳞蛇也喜欢将蛇卵产在地脉幽花的花蕊中,当幼蛇孵化时,有极少部分幼蛇因地脉幽花谢蕊凝果时,被其分泌出的香液包裹同化住,长成类似琥珀松蜡裹虫之类的异变果实,久而久之后,便成了所谓的蛇婴果。
九年前,老者曾在云州太和郡瀚澜山偶得过此物,并用其入药,成功治愈过一名幼童的缓生之症;一听此事,我自然是喜不胜收,想着蛇婴果必定对多欢恢复真身有着莫大帮助。
送走了老者后,抱着去瀚澜山碰碰运气的念头,我当即兴冲冲地去瑾瑜公子的住处,准备找他商议此事。
刚到瑾瑜公子的寝屋外,手还来得及敲门,紧闭的门扇“滋啦”一声敞开了条缝子;门缝内露出的,竟然是周暮雪的脸!
四目相接间,或许是气氛忽变得极为尴尬,我当即惊慌地朝后连退了两三步。
“你是来找瑾瑜的?时辰尚早,他此时还没起身呢。”
媚眼如丝地扫了我一眼,走出的周暮雪,俨然眉眼嘴鼻上,都写满了暗暗的得意。
她拢了拢松松垮垮的外衣,再问到我:“是急事吗?若真是急事,我可以帮你进去通传一声;不过瑾瑜他有睡脾气,贸然被打扰好眠,他通常会发火的,你自己心里悠着点。”
“不急,不急,等公子睡醒了再说也不迟。”
那尴尬,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被一群马蜂追着围着叮蛰般难受;我此时还不至于白目,周暮雪此时明显在跟我炫耀着,她昨夜和瑾瑜公子睡在了一处,叫我识相点赶紧滚蛋,别妨碍他们俩增进感情。
福身一敬,我赶紧掉过头,朝来路急冲冲地折回。
“君惜。”
刚匆匆下了石台阶,背后的周暮雪,柔柔甜甜地唤住我。
我定住脚步,愣愣呆呆回过头张望上她,此时她的笑靥越发明媚灿烂。
“其实你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也不一定非要麻烦瑾瑜,我也可以帮忙的。”
她这话什么意思?!
真好心,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向我挑衅。
费着脑筋想了想,我总觉此时的周暮雪,更有向我宣誓主权的意思。
她在提醒我,瑾瑜公子是她的男人,叫我别老有事没事的缠着他?越想,这个暗示越发明显。
我点点头,说到:“要是不记什么恩情,我倒是很乐意找你帮忙;不过要是因为一些有的没的事扯不清,加剧你我间的嫌隙,我看你的好意还是心领了。井水不犯河水,大原则不可坏。”
“很多事,一是一,二是二,只要有心,就没有所谓的‘扯不清’。关键还看当事人原则底线清不清楚,分不分明。”
“从没介入的人,怎么又算得上当事人呢?我这人,讨厌麻烦,尤其是不清不楚的事情。”
匀平了心中那口吊着的闷气,我恬淡而笑告上别:“走了,暮雪大人您自便。”
快步地溜出瑾瑜公子住处所在范围,我“唉哟”一声长吁了口气;不想心里乱糟糟地一团还没收拾规整,有人就迫不及待凑上,给我添堵。
“姐姐这下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一见莫名出现在身侧的夏蝉,我的三魂七魄差点没吓出躯壳:“你哪里冒出来的?人吓人,吓死人的!”
“瞧姐姐说的,好似自个真做了亏心事般。”
一把环住我的腰,夏蝉嬉皮笑脸地在我身边闹趣上:“姐姐,女人万万不可丢了自信和底气,那样会被人小觑了去的。”
“你觉得我真在意吗?还有刚才你说的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偷谁家的鸡,蚀了谁人的米;小丫头,若不知道情况,就不要一个劲儿瞎叨叨,很没礼貌的。”
夏蝉嘟囔到:“我刚可看得清清楚楚。要说没礼貌,没家教,周暮雪那丫头绝对是一流;不就是趁姐姐不备爬了公子的榻,她也就这能耐,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主,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归说,你可千万别把我拉下水。再说,你家公子的宝榻,从头至尾不是我占着,谁稀罕谁睡去,真于我无关!”
撺掇在我身边,夏蝉娇声娇气地问上我:“真不在意?我看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