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现一个人
北安重新捡起干柴和镰刀,再看看手里的大青鱼,不禁擦起泪来。
怎么吃你们呢?苦恼啊。
北安转身看向一动不动的许寅,问道:“爹啊,你怎么了?”
许寅一时没有听到,北安又喊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满脸泪痕的北安问道:“安儿,你怎么了?”
北安却大声叫道:“我问你怎么了,你又问我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寅这才把干柴放下,只是叫了一声安儿。
北安听到叫声,看向许寅,他伤心的说道:“胖胖都不能天天看到他的爹。”
许寅把他揽入怀里,说道:“他不是还有你嘛,你们不是最好了嘛,他爹忙完事情就回来了。”
说着接过那两条大青鱼,拿起干柴,朝岸边的树林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有一处浅滩湾。
就是贲江分支冲洗一片洼地,虽说不浅,可船只都不能行将过来。
也就是周边村落里的人过来打鱼生计。
北安看向浅滩湾,眼神迷离,他在想着.....
应该是想着回家后把这两条大青鱼是烤着吃,还是蒸着吃。
许寅突然故作生气的斥责道:“安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以轻功示人.......”
北安却一句没有听进去。
正嘟囔着怎么没人来打鱼时。
突然大叫一声。
许寅以为是他不听自己教诲,还竟敢大声反抗。
正要火起朝他发作时,却看到北安手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手指方向,许寅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浅滩湾的岸边。
许寅示意北安站在原地不要动。
自己悄然的向那个黑东西靠去,隐约间那东西还在动。
他放下干柴,抽出一根比较粗的朝那东西扔了过去,却不见动静。
许寅没再贸然靠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黑东西。
北安却低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从远处直接跑了过来,被许寅挡在了前面,说道:“你不要靠近,我看着好像是个人。”
心中却想着老子不能在儿子面前认了怂,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许寅不再犹豫,大步流星朝那东西走过去,伸手就把那黑东西掀了起来。
不出所料,下面果然是一个人。
再看掀起的的那黑东西竟然是一件貂皮大氅。
看来也是大户人家啊。
发财了....
许寅赶紧把那人抬起来,蹚着水,把那人拽到了岸上。
此人发际全无,感觉还有微弱的呼吸。
不会是个和尚吧,向来贫僧都很贫啊。
刚一转过脸,许寅突然大叫一声:“我操!”腾空跃起。
直接把那人又重新扔在了泥泞之中.......
北安突然听到喊声正要跑过来,被许寅制止道:“不要过来。”
下意识的看了看裤裆,万一真尿了,让儿子看到,丢大人了。
不过一看放心了,因为拽他,下半身都蹚湿了。
许寅静静的站在原地。
思索着什么......
也许是心有余悸,吓懵了。
片刻之后,那人开始蠕动,动作迟缓。
力求从泥滩之中脱离出来。
可能是身体太过虚弱了,试过几次都无济于事。
许寅实在看不下去,抓起后背就把那人扔到了岸边的树下。
北安这才跑到许寅身边,叫道:“原来是个人啊爹,我们赶快救他吧。”
许寅阻止北安再说话。
两人走过去,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人,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竟然一动,良久后才沉声说道:“你是谁?”
许寅没有心思跟他猜谜,淡淡说道:“你要是这样下去,咱们估计晚饭都吃不上了。”
北安一愣,漂亮,不亏是我爹,怼得过瘾。
话罢,北安就准备去拾掇那两条大青鱼去了,估计今晚要野炊了......
许寅又连续问了三遍,那人都没吱声。
就在两人准备真要离开的时候,那人重咳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是虞归城。”
许寅当时就愣住了。
七年了,从来没人提过这个名字,甚至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了。
今日却在这般情景之下再次被人提起,不得不让许寅为之震惊。
北安听到那人说话,壮着胆子说道:“我爹是许寅,不是你说的虞归城。你认错人了。”
北安见老爹没有动弹,那也得先救人啊。
既然能说话,自己还听得懂,那就是人没错了。
见死不救遭雷劈,佛祖下来不给饭吃啊。
北安不再多想,上前就把那人扶了起来,那人突然转过脸来。
北安惊叫一声:“哎呀,我操!”
人又给扔下了,那人闷哼一声,看来是真疼了。
北安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急忙往后退缩身子。
惊恐的叫道:“你,你,你的脸?你不要脸了.....”
那人努力的把身子转过来,躺在地上,吓得北安呀呀的直叫。
许寅也不去想那些过往了,再想下去,北安该被吓死了。
这时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上水里淘了淘。
回到树下扔在那人头上。
那人感到一丝凉爽,特别迟缓的用手擦拭掉脸上的泥污,这才看清了那张脸。
此人从头顶到嘴竟然全是平的了。
条条的疤痕,眼睛都是空的,让人看着不由得反胃。
许寅故意改变了声音,很坚定的又重新问道:“你是谁?”
北安听出父亲声音的异常,也没有说话。
慢慢恢复了平静,好奇驱使着他又看向那人。
心叫道,我的娘啊,这人咋长这样啊,还是人吗?
那人却没有回应。
许寅又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人还是没有回应。
许寅并不气馁,继续问道:“你的脸..........”
“老爹,你快救救他吧,他看着都要死了,你问那么多有什么用啊。”
许寅看着北安恳求的目光却无动于衷。
那人似乎是用尽气力才说道:“你是虞归城,你的,你的,声音我听得......”
话未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北安大叫一声:“老爹,救人。”
此时北安不再畏惧那人面目全无的脸,直接把他拽了起来。
此时再容不得许寅犹豫了。
扔下干柴,将那人背在了肩上,朝幸福村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