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完的歌

(二)

    这个冬天,催生了太多病。

    无人可说。

    忘了是在这的第几个月,母亲说村里谁谁谁结婚了,男方是个开饭店的大老板。

    言语之间,不无羡慕。

    我走出南边的门,听完语音,在公路往前走一点的绿化带停步追溯。

    我重复念着那个名字,不知道第几次读过之后,这名字突然有了灵魂。

    这不是我的小学或是初中同学吗!

    她成绩挺好的来啊,这么早就嫁人了吗?

    我很是不解。

    自那开始,母亲萌生出强烈的让我相亲的念头。

    除了事业就是婚姻,我越来越不想接她的电话。

    她说,我舅家的姐姐说有个人条件不错,让我们见一面。

    我说我不见,她开始分析我的生活。

    真的索性不再接她的电话了。

    和父母这样的相处方式,我早已经习惯,现在却不再是出自我本心。

    只是不敢改变。

    之后,冬天就来了。

    立冬那天的雪好浪漫啊,纷飞到现在膝盖都隐隐约约感觉到冷又针扎般痛。

    磕在石柱上的骨头没有再移位。

    昨天重刷《十二公民》的中途,撩起裤腿来看,自我消毒过后的膝盖结出血痂,我揩下来,里层仍是一层血痂,我没敢再动。

    我在大前天请了假,丁主管说已经有急诊那边的请过假了,排在昨天,让我今天再休息。

    大概是环境原因,容易上火。

    几天前又感冒了,嗓子有些哑,我惶惶不安地喝越来越多的水。

    擦鼻涕总能摩擦到鼻子下的痦,它发了炎,我忍不住揩,又流脓,便更加害怕它和鼻子长在一起。

    上次从家回来,护士站的姐姐们都问我怎么了,像是不高兴我的“一走了之”。

    我长了教训。

    下午护士长走的时候,我说我明天请假了。

    她问我怎么了,我便把我要看病的事告诉了她,她热情地说今中午带我去看看皮肤科。

    我跟丁总管消了假。

    有天我习惯性地坐在椅子上伸展四肢,走廊里走路的姐问我“累了吗”,我答最近就是老没什么力气。

    她说,亚健康啊。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我是应该看看自己的病了。

    食堂里给病人吃的饭真的一点都不怎么样,清一色的咸,不是硬就是软,磨坏了牙齿。

    怎么办呢?

    我又不是医生。

    命运厚待过我的是什么?

    大概是这有限的生命。

    其实我变得和没来这里之前一样畏缩了,但这个人,还不如没来这里时乐观。

    那个人早已经退出我的人生了,今天的种种都是我咎由自取。

    其实我没那么想未来了,现在的种种行为不过是让我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上午的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点饭。

    如果工作人员来送饭找不到我怎么办?

    心理群有个姑娘给我看过星盘说,想太多会不快乐。

    果然,还是我想太多了。

    护士长好像忘了昨天的事。

    我又跟丁总管请了假。

    她马上回了电话给我,说明天安排人替我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