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丫头有两下子
神御星君骤然而至,表情冷厉。他倒是没什么废话,抽出长剑,纵身跃起,直直刺过来。
行云流水,速度极快,仅是剑法我尚能应付,可每次利刃的光芒一闪,便会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气流,影响我的五感。
他越来越快,而我却越来越慢,转身间,一缕发丝被他割落。果然厉害,看来是遇见硬茬了。
一来二去,我大概能摸透他的路数,下一招,应是由左而右,屏气凝神,全力还他一掌。
砰的一声,长剑被折断,我未来得及高兴,瞥见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弃剑俯身,直冲我而来。
躲闪未及,他的拳头正中我左腹,感觉胸口一热,应是有血涌上喉咙,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
果真厉害,忍着伤与他周旋,他动作矫捷,没了剑,活脱脱是个闪电似移动的怪物。
我自然是全神贯注,就等着他露出破绽。看来他也没什么耐心,紧握的拳头骨节分明,疾风之势向我袭来。
机会来了。
我翻身后仰,利用身材优势躲过这一拳,在他近身之时,用尽全力朝他胸口猛锤一击。
他后退两小步,惊诧地望着我,我知道,有效果了。
趁热打铁,乱拳向他袭去。他倒是处乱不惊,假意躲闪,只是一瞬,单拳之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直直挥来。好快!我硬着头皮接下。
这一招,应是平手,强大的能量激起阵阵狂风,大殿上,众仙家相互搀扶才能站稳,余光瞥见辰渊正护着伊凌。
愤怒变成神力最好的催化剂,我加重力道,奋力一击,终是将神御星君震退。
“小丫头,有两下子。”他解除了进攻姿态,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气势可不能输,“还要再打吗!”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他居然笑起来,明明胜负未分,他这副赢定了的样子让我十分不爽。
“神御,你还在磨蹭什么,立刻杀了这妖女!”看来我还没死,天帝这老头子有些着急了。
要打便打,我可没在怕的,若是能打败神御星君,整个天界我都能横着走,让你们父子跪着给我舔鞋都行。
重拳再次袭来,他的招式变幻莫测,但仍有迹可循。我照葫芦画瓢,慢慢也开始用他的招式回敬他。
感觉他稍慢了一点,像是故意让我学的,“小丫头,你几岁了?”
“一万岁!”打架时还发问,明显是看不起我,我加速出招,定要让他尝尝厉害。
他骤然变快,我一个不防,让他擒住了拳头,我心念不好,一掌击向他小臂。他松了手,但我明白,这一掌,我没有打中他。
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神御星君果然名不虚传,与其说他在与我一较高下,不如说他在戏弄我。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掌声,循声望去,来者头发花白,额角上已有了几道皱纹,但丝毫不掩他万夫难敌之威风。
见众仙家纷纷跪地,神御星君喊他师父,我才知晓,他是瑞古神君,一个活了百万年的老家伙,天界最强。
他径直走向我,压迫感直逼我神经,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手便是一拳过去。
他只轻轻一挥手,覆手间,我拳上神力便尽数消散。
“学得倒是快,可惜不会用。”他笑得有些慈祥,我竟有一瞬间晃神。
我不是他的对手,双腿不自觉后退两步。
“小丫头,你天赋异禀,是万年难一遇的奇才。可惜,年少气盛,未经雕琢。愿意跟我去秦云峰吗?”
去另一个地方坐牢么。
秦云峰乃修炼圣地,不属于任何地界,是三界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要说去那里学本事,我还是有些心动的。
思虑间,天帝坐不住了,忿忿道:“神君,这妖女顽劣不化,杀我天兵,砸我凌霄殿,万不可收入秦云峰啊!”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看他是怕我日后无人能敌,回来找他算账吧。
瑞古神君一言不发,环视四周,整个大殿寂静得连一丝呼吸声都听不见。
“神君,你定要为我天界讨回公道!”天帝又在叫嚣,许是看到撑腰的人来了,哮天犬都不及他狗仗人势。
这老头神秘莫测,刚刚莫名其妙说要收我为徒,此时又一直沉默不语,怕是要反悔。
我的神力远不及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计。
趁众人注意力都在瑞古神君身上,我赶紧腾空而起,逃出殿外。
身后的神御星君穷追不舍,看来瑞古神君果真反悔了。什么天界最强,不也是说话不算数,当天帝的狗腿子。
南天门已是重兵把守,难以逃脱。
九重天到处都是围剿我的天兵,击退几波,又无穷无尽地涌上来。
眼看神御星君就要追上,我不敢再纠缠,撒腿就跑。
我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整日窝在旭辰宫里,九重天像个巨大的迷宫,此时我便是个无头苍蝇,四处乱窜。
没路了!
眼前,滚滚江水连绵不绝,浑浊不堪。此处是天界的刑场——洗髓江。
同它名字一样,坠入此江,移经洗髓,不死也丢半条命。
被他们逼得退无可退,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冷静蓄力,神力如气球般慢慢膨胀,哄的一声,将靠近我的一队天兵全部击倒在地。
“都退下!”神御星君飞身而下,眼神凌厉,“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说罢,他劲风飞起,直朝我逼来。
我与他激斗正酣,一股强大的气势席卷江面,寒凉的锋芒直插我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
强烈的冲击侵蚀我的五脏六腑。神御星君一闪眸子,皱起眉,看向我身后。
回头,那张脸我永生难忘,辰渊!
“呵…堂堂二殿下,偷袭一个女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我失了气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
心间仿佛生出一根根倒刺,疼到窒息。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哪里像一个女子?”他倒是会把罪责全推在我身上。
“哈哈…”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曾真心想嫁给她。
“带走。”冷冰冰的一句话,仿佛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逃犯。
一万年,连猪狗都能养出感情来!这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人,竟能如此狠心,在我背后捅刀子。
绝不能被他们带走!我宁愿死,都不会给他们折磨我的机会!
不带一丝犹豫,我纵身跃入洗髓江。浑浊的江水浸入我每一寸皮肤,感觉像被千万虫蚁啃咬,无法动弹。
沉重的身子越坠越深,噬骨之痛向我猛烈袭来。我心有不甘,眼皮却像有千斤重,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