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途

206、意料之外的结局

    此时,粉色庭院里好不热闹!看到这么多人,项碣转身就想离开,哪知道房日卯眼尖,立刻就发现了他。

    “小七!你可算出现了!我都准备去找你了!”房日卯追了出来,将项碣给拉住了。

    “老房头,这里怎么这么多人?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我那棺材铺是谁砸的,你可知道?”项碣皱眉小声道。

    “你棺材铺被砸了?这我可不知道!我来杳冥宗才没几天,你那棺材铺就让人给砸了?谁这么大胆子!”房日卯说着也皱起了眉头。听的出来,他的言语之中含着怒意!

    “是真被砸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对了!此事,要问谁才能问到?”项碣看了眼院里,把房日卯往旁边拉了拉。

    “杳冥城的城主肯定知道!那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对了,你没问问附近的商户?他们应该晓得呀。”

    “就算他们知道,我也不敢去问他们呀!万一……他们被人报复了!我不就罪过了么?此事,得找有实力的问。没有实力的为了自保,也不一定会告诉我,所以我才来了这里……”项碣看到有人出来,赶紧收了口。

    出来的人项碣见过,正是范齐贤。

    范齐贤指着项碣笑道:“咦?房供奉,这位就是你经常提起的药童吧。”

    房日卯笑着回道:“不错!他正是老朽的药童余七。”接着,他看向项碣,叮嘱道:“余七,还不快拜见范长老!”

    闻言,项碣微微躬身,拱手道:“余七见过范长老。”

    范齐贤一边伸手阻止,一边笑道:“贤侄免礼!对了!老夫看你们师徒好像面色不对,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房日卯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啥大问题,就是杳冥城里一处产业被人砸了!”

    “竟有此等事?杳冥宗的人竟然在杳冥城被欺负了!这还了得!房供奉你且稍等,老夫立刻安排人去查看情况!”范齐贤一脸惊容,说着走回院里,不一会他就带了个人出来。

    “天愁?”看到范齐贤旁边的少年,项碣心中大吃一惊!他瞥了戴天愁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戴天愁!

    范齐贤看着戴天愁,一脸严肃道:“天愁啊,房供奉在杳冥城的一处产业被人砸了,你带着房供奉的药童去杳冥城看看。你告诉俞永召,此事若未处理妥当,他这城主就不要继续当下去了!这样下去还得了!”

    “敬领法旨。”戴天愁弯腰恭敬道。

    见状,房日卯扭头道:“余七,你跟着一起去看看吧。”

    “好!”项碣看向戴天愁,示意戴天愁先走。但戴天愁并未移动,而是望向了范齐贤。

    “去吧……”范齐贤笑道。

    戴天愁这才开始移动脚步。

    项碣跟了上去,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起来。

    “你叫余七?”

    “你叫天愁?”

    “戴天愁!”

    “喔。”

    “什么产业被毁了?”

    “小产业,一处棺材铺!”

    “想不到房供奉还精通做生意呢!医好了人挣药钱!医不好了挣棺材钱!当真会经营!”

    “他会经营个屁!只会做赔本买卖!”

    “你背后编排房供奉……不怕他责罚你?”

    “我当面也编排他!嘿嘿……”

    “你们这师徒关系还真叫人看不懂!”

    “看不懂,那就不看呗!那个,你融合灵种了吗?我就一普通人,如果我们两个普通人去找城主,怕是城主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吧?”

    “嘿嘿……小小的杳冥城城主而已!能翻起什么浪花?在范长老面前,他只能匍匐在地!”

    “那你带什么信物了么?我听说范长老现在在杳冥宗如日中天,恐怕借他的名头行事的人不少!”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就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

    “也好……”

    项碣和戴天愁说着说着安静了下来。

    在山门处,陌东和陌西主动给项碣和戴天愁行了礼。

    项碣两人来到山下平台之后便消失不见。

    “你说……这余七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好像杳冥宗的势力他都沾上边了呀!”

    “听说他还没有修行!要么是他的命好!要么是他的能力强!这些事,咱们还是不要过多猜测了!反正,不要得罪他就是了!他愿意给咱好脸色,咱乐着。他不给咱好脸色,咱也只能受着……”

    陌东、陌西看着项碣的背影,满眼的羡慕。

    可羡慕这种情绪,没任何鸟用!它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它也不能让你过得更好!

    所以,少羡慕,多思考!多行动!总有一日,别人会羡慕你!

    途中,项碣思考了很多,戴天愁也思考了很多。两人各怀心事,所以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前面就是城主府了。”戴天愁停下淡淡道。

    “喔。”项碣淡淡回道。

    这两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对话。

    戴天愁不知道项碣的身份,虽说项碣知道,可他却不会说开!所以,他俩其实是熟悉的“陌生人”!

    杳冥城的城主府,古朴!壮观!庄重!严肃!

    对于杳冥城的城民来说,城主府就是他们的天!因为他们很少能和杳冥宗搭上关系。他们只是普通人,所以管理普通人的城主府,就是他们的天!

    他们遇到问题,有时会来城主府诉说。为何是有时呢?因为当他们觉得没有希望解决遇到的问题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来麻烦城主!

    有气吞了!有泪咽了!

    这不是怂,也不是势利,这是无奈!这是逼不得已!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谁会去做这傻事呢?傻子会做!

    今日的城主府,就迎来了一个傻子!

    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他没有求饶。他在地上爬着,他想爬进去。

    他的眼前,站着几个拿着木棍的侍卫,还有一道门槛,齐膝高的门槛!

    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满是血,想抓住门槛。可惜,他抓不住!只有红色的手指印,印在门槛上。

    他再一次抬起手之时,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的胳膊被打断了,耷拉了下去!

    “呜呃……”他闷哼了一声。但,他还不死心,又抬起另外一只手。这只手刚抬起来,一根木棍便带着风劈了下来!

    木棍不是刀,但是此刻的木棍,却似乎比刀还厉害!比刀还让人恐惧!

    不出意料,此人的这只胳膊又被打断了!

    见状,那些木棍,似乎失去了耐心,胡乱砸在此人身上,就像在殴打不知何处流浪来的丧家之犬一般!

    “天呐……”

    旁边,围聚着许多人,他们都是杳冥城的城民。但,没有哪怕一个人上来阻止那些木棍!

    他们的眼中有同情!也有畏惧!那畏惧之心战胜了同情之心!所以他们不敢上前!

    项碣和戴天愁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被殴打的男子弹起来又落下去。之后,那被殴打的男子便动也不动!

    或许,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动了!

    此人穿着粗布麻衣,此时,那粗布麻衣已经变成了血衣!

    “住手!”项碣快步冲上去张开双臂拦住了刚刚打人的那些侍卫。

    这些侍卫,一个个表情麻木,他们望着趴在地上那人,脸上没有一丝丝的怜悯之色!他们个个握着带血的硬质木棍。那木棍,比人高,有手腕粗!

    对于修士来说,这木棍不值一提!可对凡人来说,这木棍会要了他们的命!那个想要爬进门槛里去的傻子,应该是个凡人。所以,那木棍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怎么回事?”项碣冷冷质问道。

    闻言,这些侍卫并没有一个人搭理项碣,他们冷漠的看了项碣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见状,项碣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站住!把姓俞的喊出来!”

    他的声音很大,且相当有效果!只见,那些握着木棍的侍卫纷纷转身瞪着他,没有任何征兆,那带血的木棍已经朝着他招呼过去!

    “噌……咣当……咣当……咣当……”只听见木棍落地的声音。

    再看项碣,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刀!而他的神色,已经变得相当冷漠!

    “嘶……”城主府门外围观的群众都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侍卫们脸上也尽是吃惊之色!看来,他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或许这样的情况不常发生,或许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所以他们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已经记下你们几个的样子!现在,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谁动了,我便杀了谁!”项碣看了眼被砍断的掉在地上的木棍便向前跑去,蹲下查看起门槛外男子的情况。

    一番查看后,项碣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余师弟,为一个凡人置气可不值得!”戴天愁笑着上前劝解。

    “呃……我来捋下辈分。我师父和范长老同辈,那么,我应该是和范同值同辈,依我猜测,你是不可能喊范同值师兄的吧?所以,我应该是你师叔!这个……戴贤侄啊。别忘了,你我可也还是凡人!”项碣没有看戴天愁。

    戴天愁却盯着项碣,不悦道:“你!”

    不过,他只说了这一个字,因为项碣说的辈分并没有错!

    但,项碣没搭理戴天愁,他跑到围观的人前方,朗声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围观的人群慢慢向后退去。他们,仿佛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项碣!

    “大家散了吧!反正也没啥好看的了!万一最后引火烧身,可就划不来了!届时,这黎惘的下场!可就是大家的下场!”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声喊了起来。

    接着,人群开始溃散,像鸟兽一样纷纷逃离!

    项碣想拦,可刚迈出步子,他就停下了。他看着正在逃离的人,神色愈发沉重!不得已,他转身往城主府走去。

    见状,戴天愁淡淡提醒道:“余师弟,咱们已经入了宗门,踏上仙途。怎可自降身份,与这些凡人为伍?凡人……猪狗尔……”

    项碣没有回话,他又一次蹲了下去,查看被打男子的伤势。他将被打男子翻了个身,接着取出些药丸往被打男子的嘴里塞。

    可惜,被打男子已经吞不下去。不仅如此,被打男子的嘴里开始汨汨往外冒血。

    项碣把手放在被打男子的鼻子下试了试,然后他便愣住了!接着,他的手便一直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会后,他才缓缓的将手收回,起身缓缓往里走去。戴天愁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

    他看都没看那几个站在那里的侍卫便往里走去。

    不过,戴天愁看了这几个侍卫一眼!同时,他还在自己脖子处比划着做了个手势。

    突然,那些一动不动的侍卫动了!只见,他们手中倏得出现了匕首等武器,发疯似的冲向了项碣!他们并没有喊叫,但他们的盔甲出卖了他们!

    随即,项碣的手里也出现了武器,还是一把长刀!他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快速转身,转身的同时,他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长刀!

    一瞬,只是一瞬!项碣便又转回了身!

    “轰咚……哗啦……”只听见什么东西落地,那些盔甲什么的,全部被拦腰劈成了两半!盔甲上下部之间的切口很齐,反射着寒光!

    “咕噜……”看到眼前这一幕,戴天愁狠狠的吞了口唾液。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项碣!不过,他只能看到项碣的背影,并看不到项碣的脸。

    项碣的行为吸引来了里面的侍卫,这些侍卫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呆若木鸡!

    “姓俞的还没出来么?”项碣边走边大声道。

    “已经有人去通禀了!”府卫脸上一副恐惧之色!

    原来……他们也会恐惧!

    项碣似乎有些暴躁,大吼道:“再派些人过去!事情紧急,杳冥宗范长老交代过,如果他姓俞的做不好这城主,就滚蛋!换个人来做城主!”

    侍卫们看着项碣,噤若寒蝉。他们没有一个说话的,但是有反应快的已经向里奔跑了起来。

    项碣穿过前院,走进了建筑里。

    戴天愁跟上后,劝解道:“余师弟,你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你也不该杀了那些人!他们怎么说也是城主府的侍卫!就算出了问题,也应该由俞城主来惩罚!”

    项碣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瞪了戴天愁一眼。

    只是一个眼神,戴天愁便被吓得停下了脚步!

    项碣转回头后,大声吼道:“姓俞的还没滚出来么?他是不是属乌龟的?”

    “何人在城主府喧哗!”此时,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从后厅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不少府卫。

    “来人可是俞永召?”项碣一脸的冷漠,像个上位者一样看着来人,就像是仙人在看凡人一般!

    “你是谁?”中年男子神色不悦,他脸上没有怒容,只有不悦之色!看来,他知道项碣和戴天愁是杳冥宗的弟子。所以他没有发脾气!他在忍耐!

    “喏!自己看!”项碣把自己的蓝色令牌丢向中年男子。

    令牌飞行的方向不是那么正,需要移动身体或者大幅度的张开手臂才能接到。

    看着飞行这的蓝色令牌,中年男子有些纠结!他不想接,所以在蓝色令牌飞到最高点快要坠落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动!但最后,他还是移动身体接住了这蓝色令牌!

    这令牌,是杳冥宗的象征!杳冥宗,是他的天!所以,他不得不接!

    他接了,便意味着,甫一交锋,项碣便占了上风!

    “俞永召!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令牌上面的字!”项碣冷冷道。

    中年男子低头看向令牌,脸上有惊疑之色。

    项碣冷漠道:“供奉弟子!看到了么?全杳冥宗,就只有本公子一个!知道为何吗?因为,本公子的身后,站着林柏染林长老!站着黄威敬黄长老!站着孟苦心孟长老!本来,本公子还没搭上范长老。不过这次,搭上线了!”

    说到此处,他转身指着戴天愁道:“此人你应该认识吧?他叫戴天愁!代表范长老来的。所以,杳冥宗有权有势的长老都站在本公子身后!这便是……此令牌的由来!这便是……本公子的底气!戴师侄,轮到你表现了,范长老怎么说的,说与他听听!”

    说罢,项碣扭头瞪着戴天愁。戴天愁则一直盯着项碣,脸色非常难看!

    “怎么了?哑巴了?范长老当面交代你的,这么快就忘了?说!范长老到底怎么说的!说给这俞永召听听!”项碣斜视着戴天愁,又重复了一遍。

    可,戴天愁似乎还是不愿意开口!

    见状,项碣转身大喝道:“戴天愁!范长老的旨意你都敢违背!你是活够了么!”

    此时,他气势高涨!颇有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这场面,倒着实是难得一见!

    “这……”虽不情愿,戴天愁还是迈步子往前走了起来。等他走到项碣身旁后,项碣淡淡道:“信物拿出来!告诉他范长老怎么说的!”

    “咳咳……”戴天愁看向俞永召,淡淡道:“此人的师父,在杳冥城有一处产业被人砸了。范长老交代,如果你找不到凶徒,你这城主就不要继续当了。”

    此时,项碣伸手道:“等等!先要让他相信你是范长老派来的!无论是信物,还是暗语,总要拿出来的!不然这空口无凭,他怕是不会乐意去做的!”

    “这……”戴天愁皱着眉头瞥了眼项碣。之后,他走到了俞永召身旁耳语起来。说完后,他便站在了俞永召的身旁望着项碣。

    “姓俞的!确认过了么?”项碣冷笑道。

    “确认过了!”俞永召恭敬的将蓝色令牌递给了项碣。

    收了令牌后,项碣沉声道:“确认过了就好!不过,那事先放一放。你先来说说,门口被乱棍打死那人是怎么回事?”

    俞永召看了眼门外,轻笑道:“他犯了城律,被施以杖刑!”

    “犯了什么城律……”项碣径自走到屋子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椅子,平常是俞永召坐的。这时,项碣却毫无负担的坐在了上面!仿佛,他才是杳冥城的城主一般!

    “他强抢民女!占人良田!对抗府卫!十恶不赦!”俞永召毫不犹豫回道。

    “果真如此么?”项碣冷道。

    “果真如此!”俞永召坚决道。

    “嘭!”突然,项碣重重拍在旁边的桌几上,起身大喝道:“狗胆!好你个俞永召!竟然敢欺瞒本公子!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说真话了!”

    俞永召有些懵,他不明白为何项碣老找他的麻烦。

    “戴师侄,你回师叔身边来。”项碣说着看向了戴天愁。但戴天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他不愿意继续听从项碣的指挥!

    “戴天愁,你以为你现在是颗葱了?实话告诉你!虽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院子里,但本公子知道,范长老是去巴结房供奉和宋恭继的!

    房供奉你知道是谁么?杳冥宗花大力气请来的供奉长老!宋恭继你知道是谁么?他是宋家嫡子!我这么和你说,他俩现在皆有求于我!

    我再和你说一句,你知道我这令牌是谁给的么?林柏染林长老给的!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知道我怎么认识天降阁阁主孟苦心的么?冥萝介绍的!

    冥萝是谁知道么?她,你肯定知道!杳冥宗的小公主……你身为杳冥宗的弟子,怎能不知道?不过除了小公主,剩下的,你肯定都不知道!

    因为你还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人物!因为你还不够资格!我不张扬,不代表我和你一样没有背景!你若是不听话,回去我就让林长老他们将你逐出师门!

    想必……范长老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弟子,与其他长老发生冲突吧!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我给你十息考虑的时间,过了时间,回去就废了你!”

    说罢,项碣缓缓坐了回去,他双手扶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上身微微前倾盯着戴天愁。

    他现在,活脱脱的凶神模样!

    接着,他便开始数数:“一……二……九……”

    当项碣数到九的时候,戴天愁终于动了!他极不情愿的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项碣近前。

    项碣起身瞪着戴天愁,居高临下道:“戴天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姓俞的耳边说了什么吗?走个过场?应付应付?不要理会我?戴天愁!你就是这么传话的?啊?范长老是这么和你交代的么!啊?反了天了还!你个瘪犊子,回头玩不死你!”

    项碣好一顿大骂,可戴天愁却只能瘪着嘴咬着牙,一言不发!他脸上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高高突起!可见他已然非常的愤怒!可,他不敢释放自己的愤怒!

    之后,项碣缓缓坐了回去,冷冷道:“今日,看在范长老的面子上不教训你。你且在一旁候着!不该你说的话,你不要说!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要开口!否则,有你好看!”

    说着,项碣扭头用余光扫了一眼戴天愁。

    看到这目光,戴天愁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因为项碣的眼神很吓人!

    项碣这一手,不但震慑住了戴天愁,同时也震慑住了俞永召!

    俞永召的面色异常难看!他不是傻子,他从项碣刚才的言语中已经提炼出了非常多的信息!他已然确信,项碣非常不好惹!

    更重要的是,他明白,项碣刚才是在指桑骂槐!明面上,项碣是在骂戴天愁,可实际上,项碣是在作给自己看!但,他依旧在忍耐,他没有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项碣。

    片刻后,项碣靠在椅背上斜视着俞永召淡淡道:“我刚才仔细查看过那人的情况,他七窍流血……浑身肿胀!他的肋骨全被打断了!他的四肢全被打断了!他的脊梁骨,也被打断了!

    现在……你再给本公子说说,他到底犯了哪条城律了?不说实话的话,佬!子!剁!了!你!”

    说到最后,项碣“噌”的站了起来!此时,他的气势震慑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杀意!

    “回公子的话,此人触犯的城律,属下刚才已经说过了!此人的确是十恶不赦之徒!而且,属下是杳冥城的城主,是杳冥宗掌门赐予属下的职位,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你如果不怕宗门责罚的话,你只管动手!但,属下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属下也是修士,想你一个普通人,我就是站在这里不动让你砍。你又能奈我何呢?”

    出乎项碣的意料,俞永召好像突然有了底气,说话硬气了起来!他眯着眼盯着项碣,脸上有嘲讽之意。

    项碣看向俞永召身旁的人群,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人,一个刚才并没在的人!

    “呦!原来是来了个师爷呀!这师爷……还真是个人才呢!”说罢,项碣取出长刀缓缓走向俞永召,走近后,他一把推开旁边的侍卫,看向了一个戴着黑色圆帽、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不知公子有何指教?”八字胡男子拱手笑道。

    “指教?指教谈不上!今日,教你认个新词——杀鸡儆猴!”

    话音未落,项碣便已经挥动手中的长刀,接着,八字胡男子便一刀两断!

    “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项碣竟如此干脆利落!竟如此心狠手辣!比他们还狠!比他们还辣!

    收回长刀后,项碣淡淡道:“这狗头师爷,出了不少馊点子吧?留着也是个祸害,还是杀了好!你是修士,我杀不了你,不过杀个师爷,倒也还不错!”

    “你!”俞永召浑身紧绷,伸出手指着项碣,满脸的愤怒。可他虽然愤怒,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从他的言行来看,他很想杀了项碣。但,他没有!因为,项碣是杳冥宗的供奉弟子!

    这个时候,不是因为项碣厉害,是项碣那供奉弟子的令牌厉害!是那令牌代表的杳冥宗厉害!

    见状,项碣面露厉色瞪着俞永召,狠厉道:“你什么你!姓俞的,你当本公子是傻子么?就这么个穿着粗布麻衣,穿着草鞋,双手长满茧子的人。你告诉我说……

    他是个强抢民女的人?他是个霸占他人良田的人?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觉得本公子就这么好糊弄么!再不说实话!本公子便是找关系,也要剁了你!”

    俞永召眼珠上下转动一番,才狡辩道:“公子,属下确实没有骗你!他确实十恶不赦!公子,你可不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你可不能……”

    俞永召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他永远无法再开口了!只见,一道鸿光闪过,他便倒了下去!

    依旧,一刀两断!

    “轰隆……”他的身体似乎很重,倒下后激起了一地的灰尘。

    这里,似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扫过一样,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灰尘呢?

    屋子不干净,肯定是因为没有打扫呀!为何没打扫?肯定是因为俞永召很长时间没有来这前厅了!

    如果不是如此,此地哪有不打扫的道理呢?而他长时间没来这前厅,则说明,他已经不务正业很久了!

    俞永召倒下了,这里突然变得非常的安静。除了项碣,在场所有的人都仿佛石化了一般!

    戴天愁更是张大了嘴巴!项碣竟直接把城主给杀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的身上,他的头上,他的手心,都是汗!冷汗!那汗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去。

    “竟敢违抗范长老的旨意!你不死谁死!”项碣重新回到城主椅上坐了下来。

    他扫视一圈后,朗声道:“门口的,对!就是你们,把门关上!还有后厅的,对!你们把通道口守好了!现在……谁敢出去,就杀了谁!本公子倒要看看,谁的脖子比刀还硬!”

    项碣目光所至,所有的侍卫都纷纷按照项碣的指示行动起来!他们也是被吓懵了,所以才会如此听话!

    门关好后,项碣接着道:“我现在问你们问题,你们如实回答。不然的话……姓俞的什么下场,你们应该都看到了!”

    “喏!”所有的侍卫齐声答道。

    见状,项碣微微点头后开始问话。

    “此人是不是冤枉的?”

    “是!”

    “此人是被谁暗害的?”

    “城主!”

    项碣没有再问,他沉默了。而因为他沉默了,所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不说话,此时此刻此地,没人敢说话!

    “俞家后人,可有作恶?”项碣终于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在这建筑内回荡起来。

    “有!”侍卫再次整齐道。

    “杀!”项碣大喊一声,站了起来!

    “喏!”侍卫的声音震天响,此时,他们似乎已经被项碣掌控了一样!

    “戴天愁!你!背过去面壁,叫你转身,你才能转身!”项碣突然看向戴天愁。

    戴天愁有些懵,可当他看到项碣泛红的双眼,他还是乖乖转过了身!

    项碣目光扫向所有的侍卫,大声道:“我还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刚才我身边这位戴公子,大家都看清楚了吧!我想知道,前几天他有没有来过这城主府!我不要你们说,我要你们做!没看到他来过的,站着不动。看到他来过的,坐下去……”

    项碣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戴天愁,取出长刀,怒道:“戴天愁!今日只要你敢转身,本公子就劈了你!”

    戴天愁原本是想稍稍转身看看的,正因如此,他看到了项碣手中的刀。被项碣这么一吓,他乖乖的转回了头。

    “你……为何坐了下去!”项碣转头再看向那些侍卫,发现有一个侍卫坐了下去,他说着起身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