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途

457、“越俎代庖”

    “唉……”

    这时,项碣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一脸纠结之色的奉霄一眼才长叹一声掉头又往回走,奉霄这才收了道符回了队列。

    下一刻,众人便纷纷发现不对劲!原来,魖荣宗的所有人都在瞬间踏上了飞行符,他们甚至都没有打招呼,就全部开始跑路!

    “这……”

    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想到,魖荣宗,这个魖荣界的第壹大宗,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荡剑城!对方只有一人,还是个年轻人,而就是这一个年轻人,竟逼退了魖荣宗这么多人!

    而他们从阿兜一直避战的表现也看出来一些东西,那便是阿兜恐怕打不过项碣!

    这其实又是一个惊悚的消息!一个老牌符尊,竟然害怕一个新晋符尊,那这个新晋符尊得有多厉害?

    现在,最头疼的变成了颜保钜了,他站在那里,好像浑身不舒服,有些站立不安的样子。

    “咳咳!”

    只见,颜保钜大声咳嗽吸引注意力后走出了队列,接着他转身看向众修士,朗声道:

    “本来老夫是想当着诸位的面,将这柄阔剑传于佑廷的。但是……魖荣宗的人都已经离去,那这仪式也就没有意义了。诸位……诸位先去守剑楼坐坐,老夫还有要事没来得及与阿兜道友面谈。等老夫谈完了,再回来与诸位畅饮!”

    说完,颜保钜便收了阔剑,踩着飞剑化身一道鸿光离开了此地。他这倒算是打过招呼了,不过他作为东道主,就这么离开了也确实不妥。

    但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觉得不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只不过都不说破而已。

    颜保钜这再一离开,剩下的人就尴尬了!首先是没人安排与服务,其次,谁也不知道项碣会不会向自己发彪。一时间,各个门派领头的修士都开始互相交换眼色。

    “诸位!老夫也有要事与阿兜道友相商,就不在此叨扰诸位了!”

    没一会,石道哀也表了态。说完,他踩着熊熊燃烧的火团飞向高空也离开了此地。

    他这一走,石冕矶与石冕矾好像吓破了胆,他俩现在就活像那落进了公鸡堆里的蜈蚣。不止是他们,离尊山的弟子们也都一脸恐惧之色。

    “当……当……”

    接着,一个个丹炉出现在此处。剩下的离尊山门人,连招呼也没打就都钻到了各自的丹炉里向远方飞去。

    “哼……”

    这次,项碣并没有阻止,冷笑了一声才嘀咕道:“改日再去找你算账!”

    这里瞬间变得安静之后,杳冥宗的人都看向了冥翼,可冥翼似乎并不想离开。

    芊蓁阁的人都望向那宫装美妇,而那宫装美妇似乎也不想离开。

    厚德宗那边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其余那些小宗门也没啥大的反应。

    现在,最难受的还是御锋洞的人,他们是说话也不是,沉默也不是,一时间不知所措。

    “颜佑廷颜掌门何在?”

    沉默片刻后,项碣终于开口了,他是看向御锋洞的人说的,这下可又把御锋洞的门人给难到了。

    他们不确定项碣找他们的掌门是想干什么,万一项碣是找他们掌门的麻烦,而他们又泄露了掌门的行踪,那可就是犯了欺师灭祖之罪了!

    “不知道友找本座有何贵干?”

    出乎众人的意料,颜佑廷竟然是从守剑楼里走出来的。

    要知道,项碣也是从守剑楼里出来的。这么说的话,项碣有很大概率是在颜佑廷知晓的情况下揍了那些傲慢青年。

    此时,众人看向项碣和颜佑廷的目光又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在心里悄悄的将项碣和颜佑廷的战力作了对比,而得出的结论便是项碣比颜佑廷要强。

    就在众人默默思索间,陆沉栋也从守剑楼里走了出来,众人又一阵诧异。

    特别是御锋洞的人,当他们看到陆沉栋的时候,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有人露出了羡慕之色,有人浮现出愤怒之色,更多的人脸上是嫉妒之色,可能他们认为颜佑廷在私下里教授陆沉栋诀窍吧。

    陆沉栋出现后,乖乖的立在颜佑廷身后,一言不发。项碣则转身拱手道:“烦请颜掌门解惑!”

    “噫……”

    这时候,众人或许才真正明白项碣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原来项碣真的是有事过来找颜佑廷的,只是不巧,今日正好是御锋洞大喜的日子!

    “待本座招待好诸位宾客,再和道友探讨一二。”

    颜佑廷这么说,其实已经非常客气了。因为所有人都已猜到,项碣是为了那颗隐灵种来的,而玩金灵之种的行家就是御锋洞!

    颜佑廷作为御锋洞的一宗之掌,说的却是和项碣探讨一二,足见这姿态已经放的很低。

    拱手回应项碣后,颜佑廷才看向众人朗声道:“诸位!还请守剑楼上请!今日御锋洞做东,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众人虽然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但他们还是迈不开步子。

    于是,颜佑廷对着御锋洞的人使了个颜色,御锋洞的门人旋即硬着头皮动了起来。

    等御锋洞的人全部进了守剑楼之后,其他宗门的人才终于行动,不过他们大多是绕开项碣走进守剑楼的。

    而那群穿着暴露的女子倒是丝毫不避嫌,尽可能的往项碣那边贴,但她们似乎又有些惧怕项碣,倒是那个身形最佳的暴露女子几乎是贴着项碣而过。

    她的速度异常的快,项碣只闻到一股香味,同时耳边也传来声音道:“这位道友……哀家辛妦婵。有空的话……来坊鼎司耍耍,哀家肯定好好伺候你!”

    听到这话,项碣并未动怒,也没有恐惧,只是皱眉。他确信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到了,而且那距离也只有他自己感受到了。

    因为他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其他人都非常正常,并未有任何神色的改变。

    他并未回身看那暴露女子,而是看向了方云宾。这时方云宾正好也看向他,所以俩人的目光在空中遭遇。

    方云宾率先低下头后,项碣才收回了目光。

    接着,芊蓁阁的宫装美妇正好款款走来,冲着项碣笑道:“小道友……你可莫要着了那辛妖妇的道!她可是会吃人的!本宫芊蓁阁夜蝶,芊蓁阁女弟子很多呦……咯咯……”

    夜蝶说着对项碣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项碣顿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强行保持镇定,目光向前移去,便看到了正冷漠望着他的夜允孝。

    “筑灵界的账,咱们回头慢慢算……”

    俩人擦肩而过,夜允孝只留下这句便径直离开了。

    项碣这次也没有回首,他的目光落到了那个戴着面纱的芊蓁阁女子身上。但那女子一直很安静,很稳,缓缓走过他的身边。

    期间,项碣缓缓转头,眉头微蹙,看着这女子走进了守剑楼。

    厚德宗的弟子进守剑楼的时候,没有离项碣太近,但墨埭却站在了项碣面前。他左右端详项碣片刻后,才露出匪夷所思之色:“真的是那个你?”

    “代我向墨埃问好。”

    项碣淡淡开口后,墨埭刚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去,疑惑道:“你的眼?”

    “暂时复明而已……”

    听罢,墨埭凑近一些,以极低的声音问道:“那地方如何?”

    “未曾涉足……但于波涛之上,在下豁然开朗……亦有收获!”

    项碣声轻似蚊,但墨埭听到了,只见他微微点头,笑着走进了守剑楼。

    “你们先进去!”

    听到声音,项碣抬头看去,看到了离他只有丈许远的冥翼。

    冥翼安排后,杳冥宗的长老弟子们虽然有疑惑,但都乖乖的走向了守剑楼。

    范齐贤、方御寻、林柏染等长老都面带笑容看向项碣,项碣则微微点头致意。他没有给这些人脸色看,当然,也没有微笑。

    冥萝经过项碣身旁时,面带愠色看着项碣,轻道:“有时间回杳冥宗,我有秘密要与你说!”

    对此,项碣只是面带疑惑的点点头,并未开口。

    裘真德、陆尽玄等人经过项碣时,皆拱手行礼,项碣皆点头致意,他倒没有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多高。

    方云宾闷着头就走向了守剑楼,并未和项碣打招呼。见状,项碣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

    黄耀菁、范艳秋、方云俏等女弟子都抬头看了项碣一眼,点头后便走过去了,项碣当然也是一一点头。

    话说,当年项碣还救过她们,点头致意也算合情合理!

    片刻后,戴天愁拉着范艳菲在项碣身前停下了脚步并拱手道:“司空兄……想不到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真是不容易啊。”

    接话后,项碣神色复杂。经历过种种之后,他现在的想法好像和以前的想法又有些不同。

    “这是内人!”

    指着范艳菲介绍完后,戴天愁转头看向范艳菲,催促道:“艳菲……和司空兄打个招呼。”

    “奴家见过司空符尊。”

    范艳菲面带桃花媚笑后,项碣对着范艳菲微微点头,很快便又看向戴天愁:“今日,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司空兄……我在杳冥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问题我恐怕难以解答。”

    戴天愁略带歉意的开口后,项碣试探道:“张友鸳你也不联系了?”

    “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哪还有联系……”

    戴天愁面带忧伤的说完后便轻摇着头径自往守剑楼走去。范艳菲又多看了几眼项碣,才迈着莲步跟上戴天愁的步伐。

    不得不说,范艳菲和杳冥宗的其他女弟子就有些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的,是一种略成熟的风韵!

    不过项碣好像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种风韵,因为他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等他转头时,便看到了黄耀冥。

    对视片刻后,黄耀冥才浅笑道:“好久不见。”

    “我以为你会在秘境里修行,没想到在此处能见到你。”

    项碣淡淡开口后,一丝惧色闪过黄耀冥的脸庞,然后他才摆手道:“祖宗荫庇,不值一提!”

    说完,黄耀冥笑着快步离开了。

    项碣没有挽留黄耀冥,而是看向了冥翼。

    冥翼这才走向项碣,大笑道:“贤婿!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此乃天意呀!”

    “冥掌门就别拿小子寻开心了!小子可没有那福分!且冥掌门你如此说话,有些不妥!对大公主不利。”

    “有何不妥?有何不利?现在魖荣界……谁不知道本座那掌上明珠,死心塌地的要跟你!”

    只见,冥翼一副豪爽之色,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项碣近前,然后伸手就想去拍项碣的肩膀。

    本能的躲闪后,项碣才警告道:“在下已经得罪魖荣宗,所以杳冥宗还是不要和在下走太近为好!魖荣宗势力之大,根基之深厚,想必冥掌门比在下清楚!”

    “无妨……无妨!只要贤婿愿意迎娶湲儿,一切都不是问题!以前本座的有些做法确实过于粗鲁,还望贤婿莫要见怪!”

    冥翼说着便收回了手臂,不过仍一脸开心。

    “设身处地想来……冥掌门你也不算太过分,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过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摇头叹息后,项碣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来他是不想和冥翼多聊了。

    对此,冥翼也不生气,笑道:“不愉快的事,当然要让它过去!可那些愉快的回忆……偶尔想想,也挺不错的……”

    说完,冥翼大有深意的看了项碣一眼才大步向前走去。

    项碣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才又向前看去。这一看,他瞬间往外退了好几步,原来是蛰仙城的人来了。

    “当年多有冒犯!还望道友不要记在心上!”

    “欧阳道友不必多礼!那次的赔偿……贫道甚为满意!”

    欧阳彼谦面带愧色拱手后,项碣说着看向了欧阳彼渊,欧阳彼渊则轻笑道:“这可是你自己退的!和我没有关系!”

    “在下一直觉得诧异,为何哪哪都能看到你?”

    “或许是命中注定也说不定呢?”

    见项碣一脸不爽,欧阳彼渊轻笑着走向了守剑楼。这时欧阳彼谦才指着旁边的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我大哥,欧阳彼巅。”

    “欧阳彼巅见过道友!”

    “见过道友!”

    欧阳彼巅与项碣互相招呼之后便带着欧阳彼谦离开了,此时,这里已经剩不下几个修士了。

    项碣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也不认识项碣,于是他们有序的进了守剑楼。

    最后,这守剑楼前便只剩下项碣和颜佑廷。

    “今日本是本座的册封之日,想不到阁下看起来倒更像是东道一样!天下之事……还真是难以预料!”

    此时,颜佑廷一副无奈之色,看样子是被打击到了,所以精神不是那么的好。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恨意,想来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今日越俎代庖,却非本意!希望颜掌门莫要见怪!不过在下有件事想先问清楚,还望颜掌门不吝赐教!”

    项碣说着缓缓向颜佑廷走去,等到俩人相距丈许远的时候,他才缓缓停下脚步。

    见状,颜佑廷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身体也逐渐紧绷起来:“请讲!”

    “颜乐憩与你……是何关系?”

    项碣一脸慎重,慢条斯理的开口后,颜佑廷沉声回道:“劳烦惦念犬子!”

    “那他……”

    见项碣欲言又止,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颜佑廷开始来回踱步。

    看他一脸郑重谨慎之色,好像在做着什么抉择。良久,他才看向项碣,嘴唇微动。

    而读懂颜佑廷嘴型表达的意思后,项碣顿时目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