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途

599、深入

    “越怕……就越怕!会越来越怕!与其和他们浪费口舌,不如直接行动!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兄长!咱们俩兄弟只管走。这个时候,其实到了用脚投票的时候了!”

    魖驻的话回荡在几人耳边,晦岐四人诧异的望了望项碣又望了望魖驻。或许他们从来没想过,魖驻看上去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智慧,能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

    但这里有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项碣并没有阻止魖驻。他作为兄长,见魖驻擅自行动,他应该要阻止才对,可他没有。

    他不但没有阻止,他反而收了傀儡跟上了魖驻的脚步。这,或许正是应了那句话——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喏。给你!”

    项碣快步走到魖驻身侧,取了把匕首给魖驻,魖驻则毫不犹豫的接过匕首。之后,俩人蹑手蹑脚,谨慎的向前走去。不多时,俩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不知不觉间,这里便起了大雾!

    “邪雾!这下,恐怕真的要遭!”晦岐谨慎的望了身旁的三人,这个时候,他没有再打压难梴与曹潦,反而投去了关爱的目光。

    “那咱们退回山上么?”公羊霜适时接话道。

    “退是肯定要退的!可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一个问题!有时候……下山容易,上山难!”说话间,晦岐已经取出了银色匕首。

    “唰唰唰……”

    他在取出匕首后便对着邪雾连斩数刀,只见到此地光芒闪耀瞬间又消失,他们身边的邪雾竟然被切割成了一个个小方块。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邪雾想要靠近彼此,重新融合,但它们却做不到,就看到那些邪雾在不停的蠕动与拱动,但它们之间仿佛始终有一层隔膜,让它们无法顺利融合。

    “这!”

    “我去!”

    “诡异!”

    难梴、公羊霜、曹潦分别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从他们的神情也看得出来,他们都非常的震惊。这些邪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这怎能不让人震惊?

    “幸好……还震得住!”晦岐说着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率先行动起来。

    他们虽然是在山脚,可他们撤退的也并不轻松,因为那邪雾的高度在不断的提高。他们几乎是一路斩开邪雾回到原来站立的两山之间鞍部的位置。

    到了这里以后,似乎终于是安全了,因为邪雾的高度不再提升!

    “师兄,咱们是退出来了!可他?”

    “他能活……是他的造化。他活不了……也怨不了咱们!少了他,对计划是不利,可也不是没了他就不行!大不了……咱们再想办法便是!

    这世界……少了谁都一样!少了一个,难道剩下的人就不吃饭等死了?主要是,这些杂碎非常非常不好对付。那么……这就非常不合理了!

    连我们都知道这杂碎不好对付,难道上峰他们不知道么?他们既然知道,为何又仅仅只是发了个紫色魖荣令呢?这里面……究竟水有多深?不搞清楚这些,不可贸然动手!”

    休息时,公羊霜主动凑到晦岐身旁攀谈起来,看他脸上那神色,他是有些担心,不过,他担心的应该不是项碣的安全,而是计划能否实行下去。

    而晦岐则是一脸坦然,他的阅历比公羊霜丰富,能这么坦然面对,倒也合情合理。

    “晦岐师兄……你是怕坏了他们的好事?”不多时,难梴双手合十插了话,他一副镇定之色望向晦岐,不过晦岐并没有接话。

    当然,在场几人的心里大概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突然,晦岐看向远方,这里的地形很特殊,存在不少鞍部。而其他山峰之间的鞍部位置陆续有人出现,这些人都是从邪雾里跑出来的。

    晦岐发现了他们,他们也发现了晦岐,但晦岐和他们都没有挪步的意思。他们都看向了下方的邪雾,都在进行着小范围的讨论。

    他们都没有离开,说明他们大概都是想蹲出一个结果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如愿了。

    耐心,他们是不缺的!如果他们提前离开了,只能说是时机不对,事不凑巧而已。

    而邪雾之中,项碣和魖驻正并肩前行着。走着走着,魖驻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道:“仲兄!你不怕?”

    “说不怕……是自欺欺人。但说有多怕,恐怕也不妥当。”项碣跟着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魖驻。

    他这话表明,他还是怕的,但他还是坚定的跟了进来,只因魖驻进来了。这是他作为兄长的责任,也是他对自己实力自信的一种表现。

    “仲兄!你这样站可不对!你应该站到我的身后,咱俩相互倚靠才对。”不知为何,魖驻竟然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邪雾之中调侃起项碣来。

    闻言,项碣佯装怒道:“你以为我不想呢?可怕你那边顶不住啊!我这么看着你,你起码不会受伤。仲兄比你能挨,受伤了也没什么大碍。”

    “噢!那谢谢你昂!不过……我这边可不用你帮忙,我一个人应付足矣!”魖驻拍了拍心口,自信慢慢的抬头望着项碣,但项碣却皱起了眉头。

    “仲兄!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状,魖驻连忙拉了拉项碣的衣角。

    项碣左顾右盼,收敛笑容,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倚仗?”

    “什么什么倚仗?”魖驻疑惑道。

    “你能发现它们?”项碣换了个方式提醒道。

    “仲兄你发现不了?”魖驻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

    “我不是已经说过我发现不了了么?”项碣缓缓蹲下,尴尬的挤出笑容。

    “你们这些人说话,嘴里就没句实话!我以为你是在骗他们呢!因为你比我强这么多,我都能发现,我认为你不可能发现不了!”魖驻说着握了握手中的匕首,这个时候的他,或许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项碣注意到了魖驻的这个动作,笑着安慰道:“三弟,不用怕!有仲兄在,谁也不能伤害你半分!既然你可以发现那些邪祟,那咱们还是有胜算的。你告诉我位置,我来想办法击杀它们。不过……仲兄还是想问你最后一句,你是想战,还是想离开?”

    说到最后,项碣语气已经非常认真,看来他怕魖驻再次误判,所以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以惩恶扬善为己任!当以替天行道为目标!仲兄这种迎难而上的精神,无时无刻不在鼓舞……”

    “停!打住!”

    魖驻话没说完,便被项碣制止了,项碣随即便郁闷道:“这种时候,就别说这些煽情的话了!还有……我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你这说话,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像个青年,起伏也忒大了些!”

    “传承!仲兄!都是传承的力量!我自己也不知道咋回事。有时候想这么说,有时候想那么说。哎呀!不要纠结这个!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三弟!咱们杀就是了!”

    说罢,魖驻拉着项碣的衣角就要继续前进。项碣由于是蹲着的,差点被拉倒,好在他反应迅捷,调整重心,稳住了身形。

    “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起身后,项碣拉住魖驻的手往前走去。此时,俩人的另外一只手上都握着匕首,匕首非常锋利,品阶也不低,但他们并不清楚这匕首有没有用。

    不多时,他俩就到了一处庭院前,庭院以土坯垒砌而成,高约三尺。其上爬着些藤蔓什么的,而由于隐藏在邪雾中,藤蔓上那些尖刺并不明显。

    扫视一圈后,项碣低声问道:“这庭院内有邪祟?”

    “仲兄!或许我们可以这么理解。我能发现,但你发现不了的,应该是邪祟。你能发现,而我发现不了的,应该不是邪祟。不过……后面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了吧。”

    魖驻压低声音回应项碣后,俩人猫着腰站在土墙外向里张望,像是盗贼一般。

    “等下你报位置给我,我俩先约定一下,各个位置怎么表述,这样才能保证命中率!”

    “好!”

    接着,这兄弟二人开始小声合计起来。

    像他们这样,站在对手的门外密谋的,估计少之又少吧?但他们还真就这么做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

    没过多久,俩人便合计好了,项碣率先推开了院门。

    “吱呀……”木门很轻松便被推开,这架势,好像这扇木门已经好久没有开合过了一样。

    庭院里面有花,有草,还有一处小水塘。正中有条青石铺筑的小道。看这样子和布局,不似白丁所为。

    俩人一前一后沿着小道向内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座屋子。这屋子红砖灰瓦,倒没什么特别的。

    接着,他们看到了漆着桐油的木门和窗户,那么他们大概是在屋子的南面。因为为了采光,屋子一般都是坐北朝南的。

    兄弟俩人对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这时才又发现,这屋子并不是坐落在平地上的,屋子的下方是一片水域,有不少柱子从水里伸出来支撑着屋子。

    而要想推开那扇木门的话,必须得跨过九阶台阶才行。

    不得不说,这邪雾的确妖异的紧!距离的远近看到的景象偏差有些大。

    没有犹豫,项碣踩上了台阶,魖驻则拉着他的衣角跟在后面。

    这时,又不得不提项碣的站姿,他是半偏着身体的。这样,他可以同时看到前方,又可以顾及魖驻的身后。

    台阶之上是个不太宽的廊道,当这兄弟二人站在木门前想要推开木门的时候。“吱呀”一声,漆着桐油崭新锃亮的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