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杀不得
面对来势汹汹的海浪，项碣并没有慌张，他脚下的海浪同时也达到顶峰！
这时，臾晦踩着海浪也到了。
俩人相距不过丈许，各自踩在海浪浪尖上针锋相对！
诡异的是，这两股海浪似乎拥有无穷的后力，那浪尖一直处于巅峰状态，怎么也落不下去。
更为诡异的是，这时候月亮缓缓从海里升了起来。
众人看向俩人时，那月亮正好从俩人中间的地方升起，这月亮好像就是专门为了俩人而升的一般。
“开了！开了！天魔渚开了！”
还是此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吼！接着人群中光芒大盛！一时间，这里变得五彩缤纷，五光十色！
修士们再也没有闲情雅致观看这场戛然而止的战斗，他们纷纷朝天魔渚飞奔而去。
那声势，已经不能用壮观来形容！简直就是活力四溅！简直就是彩光粼粼！简直就是光芒万丈！
修士们蜂拥离去，却还是有几人没有离开。这些人里，有阿兜，有晦岐，还有不知名的几人。而这些人正是一直神色凝重观战的那群人。
项碣和臾晦都没有被周围的环境影响，周围变安静了，他们终于又开口交流。
“臾晦师兄，那边开了，我们这边或许也要快些了。”
“臾昧师弟，你这可是着相了。先到未必先得！先得未必为善！”
“先死后死都得死，生灵从诞生开始便是朝着死亡一路狂奔的！但我们得利用有限的时光，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和梦想。”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梦想又是什么？”
“这不重要。”
“你不想说，师兄也不勉强你。”
“那咱们切入正题吧。”
“师兄道号‘臾晦’，属魖荣宗‘臾’字辈。‘臾’字辈弟子在魖荣宗还算能排得上号。‘臾’取‘须臾’之意，能获得臾字道号，要么实力已经达到一定高度，要么师父的实力强劲。
而这个字，便是希望魖荣宗的弟子们能不断缩短道符触发的时间，使之达到‘须臾’之境，即是所谓的瞬间触发道符！”
“所以？”
“师兄本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巅峰，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瞬间触发道符！可……和你战斗之后，师兄才发现，‘须臾’与‘须臾’并不相同！每次你的道符总是后发先至！也即……你的道符触发的时间比我的道符触发的时间还要短！”
“这只是师兄你的错觉罢了！”
“错觉也好！真相也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原以为我已经抵达巅峰，魂尊境所能达到的巅峰！但没想到……这只是伪巅峰！
你要知道……师兄比你可是多玩了百年的道符，最后竟然还是不如你！师兄的刻苦努力，绝对不输于你！我就想问……不！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控符手段上的差异？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这个问题……或许无解！而且，师兄你该问的不是我，而是繁嬴和繁逸他们！他们是圣符尊，比我懂的多多了！”
“他们？繁嬴和繁逸？嘿嘿……这群老不死的会跟我说实话？我并不是他们的嫡传！我一日不进阶圣符尊，他们便一日可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大的宗门内……是绝不会轻易允许打破权力平衡的力量出现的！那意味着……每个人分到手里的资源都少了！”
“没在大宗门内待过，这个师弟我可就不清楚了！”
“不不！师弟！你别岔开话题！师兄只要你一句话，或者一个提示！甚至一个眼神！甚至点头眨眼都可以！只要能触摸到那层虚无缥缈的域。师兄相信……师兄绝对能达到巅峰！”
“用你的话说，无他！唯手熟尔！这绝对是我的亲身经历！但师弟我就算这么说了，你还是会认为我在敷衍你！所以我才会说这个问题无解！”
“师弟你先别急！我再告诉你一些事，然后你再考虑考虑。”
“请讲！”
“知道当年为何师兄会出现在筑灵界么？”
“不知！”
“传闻……筑灵界是一位符道巨擘的坐化之地！其内藏着符道的许多奥秘！甚至有传言说，筑灵界内有此符道巨擘的修行心得，还有对符道的感悟！”
“所以……道符在筑灵界内的威力才会那么大？”
“嘿嘿……正是如此！但此事……你我不都心知肚明么？”
“师弟倒是心知，但一直做不到肚明！一直都只是猜测而已，作不得数！”
“师弟！你就不用谦虚了！人族之中，你的聪慧程度绝对能排进顶尖那一批！”
“师兄过誉了！不过师兄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倒教师弟有些糊涂了。我们都已经进阶魂尊，难道还可以再入筑灵界？”
“一般的手段当然不行！但付出些代价……倒还是有可能的！”
“我可以这么理解么？师兄你是准备邀我再入筑灵界，共同探寻符道巨擘留下来的奥秘。但是……我得付出些代价。比如……缩短道符触发时间的奥秘？”
“不错！师兄正是此意！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这筑灵界，去倒也去得！可惜……这缩短道符触发时间的奥秘……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所以……此事还是算了吧。”
“师弟！臾昧师弟！你可想清楚了！筑灵界里藏着进阶圣符尊的奥秘！一旦进阶圣符尊，便可参与整个魖荣界重大事件的决策！你这么聪明！这意味着什么，恐怕不需师兄再多言了吧？”
“利益而已！师弟倒不是那么稀罕。况且……师弟恐怕等不到那么久远，这天魔渚可不是个善地！”
“喔？师弟对天魔渚还有研究？”
“臾晦师兄啊，你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得出来啊！如果天魔渚安全，这峭壁周围恐怕早就填出一大片陆地了！而且绝对会被大的宗门霸占！哪会有这么多人能进来此地？”
“师弟倒是看得通透！”
“师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谁还没年轻过呢？对吧？”
“这话倒是没错！年轻……阅历总归还是浅了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喔！没被毒打过，总是看不清真相的！可一旦看清了真相……又会丧失勇气。勇气可是个好东西！活着死了都靠它！”
“哈哈……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旅途总是曲折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有些人就不是这么过来的！”
“谁让咱们命不好呢？命不好……可不赖人家！对吧？！”
“这倒也是实话！的确不赖人家！就算赖……也赖不过人家！人家拳头大些，说得当然就有道理！不过……臾晦师兄。你这命……还不算好么？这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
“一山还望一山高！人呐……就没有个满足的时候！”
“喔？这么说，师弟反而倒不像是个人了？”
“哈哈……师弟你可真是风趣！”
“既然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师弟可就要离开了，晦岐师兄还在那边等我呢！至于阿兜……他恐怕得问你不少问题。”
“师弟你这是关心我？”
“或许算是关心阿兜？哈哈……”
“嘿嘿……”
项碣笑完之后拉紧了四脚蛇傀儡的绳索，他脚下的浪花此刻竟然向后方退去！这是多么诡谲的一副画面。
与此同时，臾晦脚下的浪花也开始向后退去，他俩竟然做了同样的选择！
接着，海浪分别带着他们奔向不同的目标。项碣是去找晦岐，臾晦是去找阿兜。
项碣来到晦岐身旁时便轻轻摇头，晦岐垂着的手才抬起收进袖子里。而阿兜则是对着臾晦轻轻点头，目中露出赞许之意。
很快，阿兜和臾晦共乘一张飞行符离开，臾晦和项碣几乎同时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眨眼间，阿兜和臾晦已经没了踪影。其余那些还没有离开的人此时才纷纷松了口气，接着他们全部化为鸿光远遁而去。
晦岐这才皱眉道：“为何要拦我？”
“杀不得！”项碣沉声道。
“因为有旧？”晦岐穷追不舍，似乎还不死心。
“不！因为……杀不死！”
项碣脸上露出惆怅之色，接着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才又缓缓道：“唉！怎么尽遇上这些事呢？真的是……什么事都能遇到！而且都是非常棘手的事！头疼！”
“你这是自找的！什么事你都藏在心里！你不难受谁难受？”晦岐丝毫没有怜悯项碣的意思，说完他看向阿兜俩人离开的方向，目中闪过一丝焦虑。
项碣抬眼白了晦岐一眼才淡淡道：“难受也得受着！还有……师兄你就别看了！能看出花来还是怎么的？咱们也过去吧，凑个热闹。”
“你不准备自己爬了？”晦岐转过头望向项碣。
“本来是想爬的！可天魔渚已然开启，再爬就没有意义了。”
“哼……我看你是目的已经达成了才是！”项碣摇头以后，晦岐捋了捋胡须，瘪嘴调侃。
“师兄你啊！就是在黑暗里待太久了，所以疑心病太重！你现在都已经弃暗投明了，心态可得换换。”
项碣说着率先迈起步来，四脚蛇傀儡跟在他身旁也迈开了步伐。傀儡那尾巴一甩一甩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
看着项碣的背影，晦岐又是摇了摇头，一副无奈之色。之后他缓缓跟上项碣，不过步伐有些沉重。
走着走着，一张飞行符显现出来。飞行符贴着波涛起伏着，项碣微微抬腿便踏上了飞行符，四脚蛇傀儡跟着爬上了飞行符。
直到晦岐走上飞行符，飞行符才缓缓飘起，向天空飞去。
此时，正是月明星稀之时！茫茫海面上空，只有这一张飞行符孤零零的飞行着，显得有些落寞。
不过项碣却心情大好！
海风吹在凡人的脸上，是很疼的，有时犹如刀割。可此时的项碣，似乎非常享受这海风的吹拂。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开手中的绳索。
“项师弟，你看出这天魔渚的玄妙了么？”
“越近……越难登！”
“嘿嘿……你还挺会掰扯的！”
“难道不是如此？远处看，这天魔渚不过是海面上的一处岛礁罢了，感觉抬腿就登上去了。可靠近后……这天魔渚竟然高千仞都不止！这不是越难登是什么？不过……我知道师兄你说的不仅仅是这个，你应该是说的隐隐中还有一股力量吧？”
“不错！想不到你没有上去过，都感应到了这股奇异的力量？”
“不！我感应到的不是奇异的力量！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这力量……吓死个人！”
“所以你才准备攀登？是想适应这股力量？”
“也不完全是！我只是怕弟弟会突然惊醒。他现在睡的很开心，我可不想打断他的美梦！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甚至想离开！”
“师兄陪你一起离开！”
“晦岐师兄，你这话可就太违心了！”
“也并不全都是！要不是身不由己，师兄真想一走了之！”
“别在师弟面前装可怜！师弟比你还可怜！走罢！咱就好好见识见识这天魔渚。看看这天魔渚究竟有多神奇，多厉害！”
飞行符一飞冲天，那飞行的角度几乎笔直！
项碣和晦岐没有坠落下去不稀奇，四脚蛇傀儡没有坠落下去也不稀奇，可魖驻竟然还是稳稳的抱着四脚蛇傀儡沉睡着，这可就太离谱了！
项碣侧头看到这一幕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没过多久，飞行符便冲到了峭壁顶端。不过看到眼前的场景，项碣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