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生死簿,长生从斩妖开始

第四十二章 夜宴

    三人跟着老者,离了道路,投入密林中,前往老者口中房舍。

    一路行走,树愈高,林愈密,光线愈暗,寒气愈深。

    望之四周,尽是枯寂耸立的松柏。

    女人愈发心悸,悄悄拉着丈夫的衣袖,低声道:“相公,我有点怕”

    牛力却不耐烦的回应道:“恁多心思,却不是你嫌疲惫要歇脚的么?”

    是我要歇脚,但却不是在此时,更不是在此地啊!

    女人满腹委屈,正要辩解一二,但瞧着带路的老者和殿后的燕行烈,满口话语怎的也绕不出嘴。

    老者却忽的回过头来,

    “无妨,老朽这房子是偏僻一些……正好,前面也到了”

    说着,领着三人又向前十余步。

    只见,苍苍郁郁柏木林中,环抱着一座高墙飞檐的大宅子。前面,一道朱漆的大门看起来颇为陈旧,门旁两只石兽也淹没在茅草中。

    女人上下打量着宅子,虽说气派,但不由得心里发颤。她迅速瞥了老者和燕行烈一眼,心中只叫苦。

    她那傻冤家唉,看不出这老者和公子是一帮的吗?木驴似的脑袋,人家说啥你也信,这二人分明干的事拐卖的勾当呀。

    女人浪荡归浪荡,第六感却不差,现在就指望她平日瞧不起的丈夫带她脱离苦海。

    “相公,我脚不累了,要不咱走吧”

    妻子附在耳旁撒娇,若是往常,牛力说什么也顺她。但经过河边种种,他心里一股子火气,绕指柔化作百炼钢。

    但听不管!

    “让诸位见笑了”

    老者依然是那副和善模样,就连微小的弧度与之前都分毫不差,好似捏上去一般。

    “这宅子我也是刚买下不久,还没来得及打理,实在是惭愧”

    牛力虽然奇怪这老人为何在如此偏僻之地买房子,但面对富足人家的拘泥,让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老人推门而入,牛力想也不想跟了进去,只留下妻子在门前踟蹰。

    当时,风动树林,林中呜呜如鬼哭,寒气从四周围拢过来,她打个寒颤,身子止不住的抖。

    突然而后响起爽朗的喊声:“嫂子快些进去吧,傍晚树林寒的紧”

    牛力妻子不敢回头,抓紧衣襟,连忙赶上丈夫的脚步。

    燕行烈瞧着牛力夫妻俱已进去,他却不着急,双眼氤氲上紫气,四处扫视着。

    风声渐大,压倒了门前的茅草,露出石兽上头戴双角、脸生四目的狰狞面孔。燕行烈瞧了,低语一声:“镇墓的尸貅?”

    尔后背起双手,施施然跟了进去,只留下一句,

    “呵,真有意思”

    …………

    牛力本以为老者是独居在此,没成想宅子里还有几个神情木讷的仆人。

    安排妻子去别院修整,他就被老者拉去设宴款待,至于燕行烈……众人怎么也寻不得,只当歇息去了。

    牛力有些拘谨的端坐宴席之上,享受着仆人的侍奉,就连富足老人都亲自给他斟酒。

    浓郁酒香扑鼻而来,牛力愣是没把推辞的话说出口来,喝惯农家酿的他,哪里尝过如此美酒。

    他忍不住饮下一杯,身旁的仆人有眼力见,俯身满上,牛力在老者和善的笑容中,就这样一杯杯饮下。

    不知喝了多少杯,牛力整个人好似融化的黄泥一般,歪倒在座椅上没个人形,他扁着大舌头,吐槽这今下午的不爽利。

    “……这婆娘当真好不懂事,还有那白净小子,也是欠揍”

    杯酒入腹,心神倾倒,嘴上也没有把关,他不仅把自个底细抖个底朝天,顺道把心里的郁闷一股脑儿就给倾泻出来。

    老者宽慰笑道:“这女人如此不讨你欢喜,不若交于我,我替你调教调教”

    牛力晕红着脸,强撑着摆摆手,回道:“那可不行,交于你,我岂不是没了婆娘”

    老者又为他斟上一杯,笑眯眯说道:“我自然不是凭空要你妻子,我与你交换”

    “交换?”

    老者拍拍手,向堂内呼唤一声:“水儿”

    是时,从侧堂缓缓走出一位妙龄少女。少女身着红衫,披着薄纱,穿一身袒领襦裙,露出小半截雪白的胸脯来,头发草草用发簪束住,发丝垂在脸庞显出几分妩媚,目光盈盈好似泛着春水。

    少女娉婷袅娜走到二人身前,身子舞动间带起一阵香风。

    美,实在是美!

    牛力痴痴的瞧着少女胸前白腻,也不管少女身上穿着的是不是本朝衣裳,就这么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盯着。

    老者哈哈一笑,牵着少女玉手,将她拉到牛力身前,问道:“如何,你换不换呀”

    牛力这会美色、酒意一块上脑,哪里能思考利弊,只管点头,连连称好。

    老者将人推入牛力怀里,少女软着身子一声惊呼便被人拥个满怀。她却不作挣扎,只是红着脸蛋埋首于男人胸膛。

    老者最后问他:“如此,你妻子归我,我这宝贝水儿归你,不可反悔”

    牛力血脉喷张,一双大手在怀中玉人身上来回游走,同时嗓中挤出低吼。

    老者见状,伸手一招,便有仆人上前将牛力与水儿带回侧房休息。

    …………

    牛力妻子怎会想到,自己的丈夫一顿酒的功夫就将她丢弃在这陌生人家。

    待到老者通知她时,整个人呆滞当场,震惊过后便是满腹委屈化作满脸泪痕。

    可惜,滚落的泪珠挽不回不良人喜新厌旧的心思。

    哭的累了,只能听从老者的安排住进一间小院,劳累与忧惧之下,竟是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已是深夜。

    房间里寂静无声,一盏油灯如豆立在房子中央。

    这灯光太暗了,甚至于照不亮墙壁,留下黑暗四面合围。

    一时间,这妇人竟是不敢离开床榻。

    只是听着自己心跳声愈来愈急,呼吸愈来愈长。

    许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气,蹑手蹑脚下了床,拿起油灯,一咬牙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没有半点声响,头上无星无月。

    她一只手抱在胸前,一手哆哆嗦嗦的举着油灯。然而,厚重的黑暗宛如铜墙铁壁,沉沉的把灯光推回来。

    她又打了个哆嗦,竟不知该不该跨出这房门。

    忽的,

    “咚咚咚”

    黑暗深处,传来莫名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