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

“第十八章 心如刀绞”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贺钦在秘书办公室坐立不安,因为,这几天他并没有联系上老刀。直觉告诉他,老刀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但是他并没有冲动,而是镇静的等待着,也许,等待会带来他想要的东西。

    “嘀嘀嘀——滴”一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吴忠元顺势接起电话,原来是特高课课长长谷的声音,吴处长立马毕恭毕敬的回应道。

    “你好,长谷课长,百忙之中您打来电话,请问您需要什么?”

    “吴处长,我听说,你们处里有一个从前担任过医生的秘书是吧!叫什么来着......”

    “哦,您说的是贺钦吧!”

    “不错,就是他,我命令你马上让他前往特高课,现在这里非常需要他。”

    “好的,我这就通知他!”吴忠元挂下电话后,立马传唤老贺,并告诉了他事情原由,命令他立马前往特高课。此时的贺钦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具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但是,直觉告诉他,他即将面临着前方未知的困境。

    贺钦立马开车前往特高课,一到特高课,乌泱泱的日本特务和枪支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可他顾不了这么多,转身径直走向特高课课长长谷川二的办公室。

    “你好,长谷阁下,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贺先生,今天想请你来帮一个忙。我们这里有一个顽固分子,他的态度十分恶劣,就在刚刚,他想要自杀,但是被我们及时的拦住了。但问题是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利用你之前学的医术来医治他,毕竟他的身上还有很多情报值得我们发掘。”

    “是,长谷阁下。”贺钦毕恭毕敬地遵循着眼前这个女人的命令。随后日本兵带领贺钦,走向了地牢。

    贺钦望着特高课的地牢,那么血光蔽日,可以说是一片阴惨惨的血色修罗世界。地上流淌着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巨大的棺材,它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人人都知战场乃是天底下最可怕地修罗炼狱,白骨横陈,血肉流淌。可谁知道,坐落在日本特高课的地牢比起战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钦就这样被带领到地牢里的审讯室。可当他望向那个需要自己医治的人时,一瞬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贺钦真希望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躺在脏兮兮的地上的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前些日子,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而如今,两人再见便是在地狱门口相见。贺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唯一的上线——老刀同志竟然被惨无人道的敌人折磨成这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豆大的泪珠将从他的眼泪里流淌出来。一瞬间,贺钦的心万念俱灰,这种心如刀绞的感觉相当痛苦!

    但他及时止住了自己的泪珠,脸上又回归了平静的表情。他清楚,自己一旦情绪有了明显的波动,那么势必会被敌人捕捉到,那么自己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贺钦强忍着自己的悲伤与愤恨,提着医药箱,穿上护服,来到了老刀身旁。他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摸了摸他的额头。随后便向身旁的日本兵说:“你们先过去吧,这里交给我。”

    待日本兵走后,老贺望了望四下无人,立马把侧着身子的老刀摆正,眼睛里的泪水也在此时流了出来。此时的老刀也认出了老贺,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通过唇语来告诉老贺:“你千万不要管我,保护好自己,做好长谷让你做的事情就行了。”

    老贺随即用唇语回复到:“相信我,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你只需要等待时机,我一定会找好机会的。”

    “我不需要你救我,否则一旦出什么差错,你我都将永无天日。”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饱受敌人的折磨。”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日本特高课的监狱,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成功越狱,就凭你一个人!你想什么呢?”

    “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把我救出去,我这个身子也是废的,与其两个人被捕,不如保全你一个。老贺,你现在比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价值,你别固执,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贺钦还想说什么,但内心巨大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进行唇语交流。他只能无声的哭着、哭着。

    贺钦一边哭,一边打开医药箱,为老刀包扎伤口,打针、服药。由于伤口实在太过疼痛,老刀又一次昏了过去。就这样,老贺在他身旁为他悉心医治......

    四十分钟过去了,老刀的伤痛已被治好,这时,长谷来到了审讯室。他望了望地上的老刀。对着老贺说:“嗯嗯不错,贺桑,看来你的医术很好嘛,我们为拥有你这样的人才感到无比的骄傲......”

    “不敢不敢,多谢长谷课长栽培!”此时的贺钦表面上毕恭毕敬,实则内心早已把长谷川二碎尸万段了。

    “可是——”长谷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他要是再昏倒怎么办,我们可不能丢失掉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啊!”

    这时,老贺发话了,“长官,如果你信得过我话,我愿意这段时间在这里工作,无偿为您提供任何的医治工作。”

    “哈哈哈——不愧是吴处长的贴身秘书啊,觉悟就是高!那就有劳你了。”

    “放心吧,这是我的职责。可是根据病人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再用刑,恐怕会凶多吉少了。”贺钦对长谷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依你看,应该怎么办呢?”

    “依我看——这个人现在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如给他一些好吃好喝的,先慢慢的让他恢复体力,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和您对话,您说是吧。”

    长谷听完贺钦的话,感觉很有道理,有的时候适当的让步也是一种进步。所以就采纳了贺钦的建议,并派人看好他,给他送些好吃好喝的来,并嘱咐看守,一旦他恢复了活力,就立马传唤自己,这样,就能继续审讯他了。

    就这样,贺钦如愿以偿的住在了特高课课长为他设立的房间,主要目的则是便于为一些囚犯提供医术治疗。而贺钦也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拯救老刀,他在努力寻找着每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