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喜脉

    德堂里柏彩给大伙准备了糖水。

    银耳莲子羹。

    众人喝的都很好,唯有唐氏,一口莲子羹下肚,忽然用帕子捂着嘴呕了起来。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落在她身上,就连端着糖水说着昨晚种种的,满清还和老夫人,都停止了话头,转过脸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唐氏的脸色瞬间飘红,蛮老夫人想到了什么。

    “百灵呢,快叫百灵来把个脉。”

    倘若是真的这可是喜事,蛮清欢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忙吩咐了雀屏去把百灵喊过来。

    在等百灵的这档口,丫鬟小心的扶了唐氏坐好。

    那小心翼翼,仿若唐氏是一尊瓷娃娃的紧张劲,直戳张姨娘的双眸。

    心里头酸的仿似倒了大半缸子的醋,从胃肠一直酸到牙齿缝。

    不就是有了身孕嘛,还不知道是不是呢,如似的小心翼翼,好似旁人没生过似的。

    哼,她不仅生过,还生了俩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姨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心头的酸意退却,铺天盖地的恨意、惧意扑面而来。

    若这不会下蛋的母鸡,真有了身孕,再生出一个嫡长子来,那她锦儿的地位岂不危矣?

    不行,这不下蛋的母鸡千万不能有孕。

    菩萨保佑,千万保佑没有怀孕。

    等待的时光似乎特别漫长,好似过了很久,百灵才姗姗来迟。

    当她掀开绢纱的门帘,屋中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在她身上。

    幸好来的路上,雀屏有与她交代清楚,否则还真要叫这阵势给唬得一跳。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百灵快步的走向唐氏,两根纤长的指头,按住唐氏手腕的脉搏。

    这一刻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百灵右手把完换左手,终于平静无波的白皙面庞展开了一丝笑容。

    “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夫人,虽然脉相很浅,但的确是喜脉。”

    在古代添丁进口是大喜事,百灵话音刚落,蛮老夫人已高兴的喊道,“赏,通通有赏!”

    同时警告府中的下人们,嘴巴放严点未满三个月不要向外传。

    八月中秋,昨个府上的下人刚刚得到的赏钱,今个又有赏,个个咧着嘴喜上眉梢,就连脚下的步子,都迈得比平时大那么一点。

    因着唐氏有孕,蛮老夫人直到傍晚才有空,再次将蛮清欢喊进正德堂。

    听完蛮清欢的叙述加分析,蛮老夫人不由得拍了拍蛮清欢的玉手。

    “三丫头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何事,镇国将军府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有祖母在谁也不能把你欺负了去,万一五皇子……祖母舍了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把你弄回来!”

    “祖母……”

    少女的心中流过一阵暖意。

    少倾门房来报,“二姑奶奶回来了。”

    少女一怔,想了半日才想起来,这二姑奶奶指的是二姐姐蛮清悦。

    蛮清悦刚刚怀孕,这时候正是在家安心养胎的时候,突然回了府,怕是有事发生,蛮老夫人连忙站起来,那头蛮清悦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

    晋沛时亲自扶着她,香草香扇两个丫头反而跟在后头。

    瞧见晋沛时亲自相扶,蛮老夫人心头一松,还好不是小夫妻两个吵架了。

    蛮清悦先给蛮老夫人请安,而后一双眼睛就落在蛮清欢的脸上。

    “三妹妹,你……”

    话才起了个头,就听晋沛时温言软语的哄道,“我说的吧,这丫头没事,你偏不信,巴巴的跑了来……”

    蛮清悦眼波流光的横了他一眼,虽说一点杀伤力没有,晋沛时却立即噤了声。

    蛮老夫人在一旁瞧着,这小夫妻俩的互动,倒是放心了,笑着吩咐柏彩,去小厨房炖三碗燕窝。

    晋沛时还得上衙,给蛮老夫人请过安之后,对两个丫鬟交代了几句走了。

    临走不忘温声对蛮清悦道,“别急着走,等我下衙接了你一道回去。”

    蛮老夫人晓得她们小姐妹有话要说,把人打发去了剑鸣渊,两人慢吞吞的好不容易走到剑鸣渊,蛮清欢还没来得及打发人去,喊蛮清惠过来,她就已经到了。

    不多时,老夫人吩咐小厨房炖的燕窝也送到了。

    三姐妹一边吃着燕窝一边闲聊。

    嗯,主要还是聊蛮清欢,被赐婚与五皇子的事。

    蛮清悦就是为了这事,着急忙慌的过来的。

    蛮清惠亦是如此。

    结果姐妹俩啥也没来得及说,因为她们发现某人乐呵呵的,一点都不为此事感到难过失落。

    她们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妹妹),不管是从前对她们横眉冷对,还是后来姐妹相处融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隐藏与假装。

    此时她挺开心,说明是真的开心,虽然她们并不明白,赐婚与五皇子那样的病篓子,有什么可开心的。

    但这个妹妹(姐姐)的想法与她们不一样,或许她觉得有其他可取之处。

    蛮清悦、蛮清惠会还在屋里坐着,门房给蛮清欢送来一封信。

    信封上只写了“蛮三姑娘亲启”几个字,并没有落款。

    问门房信是谁送来的,门房只道一个眼生的少年,并不识得。

    蛮清欢拆了信,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嗯,其实信上就只有一行字,一眼看过去就完了。

    看完信蛮清欢眉头紧锁。

    五皇子邀她明日摘星楼一叙!

    五皇子!!

    从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五皇子,竟然邀她摘星楼相见!

    蛮清欢的第一反应是,以他的身体状况能够出宫?

    续而一想,不对呀,这不是自个该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五皇子为什么邀她见面,瞧瞧她这个,坊间传闻的暴力女,长什么夜叉样?

    还是义正言辞的警告她,不要对他这个病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蛮清欢觉得还是第一个可能性比较大,倘若是第二个,何必要约她相见,自个麻溜的滚去与皇帝说,请他收回成命,他不想娶她这个暴力夜叉女,听到这个名字就害怕的做噩梦。

    比找她来得靠谱得多。

    翌日,少女并未刻意的打扮,仍旧是那一身张扬的绯色行头,骑了马就往了摘星楼赶。

    半道上却叫人给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