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逆徒

第六章:祸从天降

    人生如戏,时间如梭。

    转眼间是冬去春来,注定这是一个忙碌的年头。

    陈羽一腔热血,全浇在了雪地里,剩下的是无限的苦闷。

    “我只想好好修行,咋就那么难呢?”

    陈羽昂头望天,是泪流满面。

    每日辰早起床,娘俩的肚子便是陈羽的摧命符,让他实刻忘不掉,柴米油盐酱醋茶。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站在斟鄩的街头,前世令他讨厌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

    打工人,打工魂,却不知何去何从。

    他想干的活,比如当官,入体系,可惜啊,别人不要他。

    他能干的,码头扛货,铁铺打铁,可是他又干不了。

    若大的世界,硬是给陈羽一种怎么也融不进去的错觉。

    憋屈,无助。

    好在,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条出路。

    世道混乱,大雪封城。斟鄩城普通人家最缺的,无疑是柴火。

    这个世界的矿藏很是发达,煤炭才是家家户户过冬的主力。

    不过,架不住煤炭的价格贵啊!普通人家未必家家都舍的用。

    而木柴却须冒险到城外去找,自然,柴火的须求与价格也仅次于煤炭。

    别的陈羽干不了,冒些险,出城采集柴火,一来自家可用,二来也能换钱。

    于是乎啊,整个冬季,陈羽都忙着在砍柴,根本就没有时间好好修练。

    他想像中的,离开师父,一切会变好的愿望,只停留在了想像中。

    陈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他的师娘,双双成了守财奴。每天不离口的,永远是怎么省钱。

    这样的生活,别说挨到封神,夏朝没覆灭前,他恐怕就先狗带了。

    “不行,我绝不能让社会牵着鼻子走,我要改变。”

    每天陈羽都在呐喊,他不甘心,两世为人的他,只能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

    然而,日复一日,每天黎明破晓,他便得出城砍柴。黄昏方归,入城卖掉柴火,夜已经黑了。

    社会的毒打,让他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有时候,陈羽不得不承认,他给穿越者丢人了。他恐怕是有穿越史以来,混的最惨的一个,没有之一。

    这一天,苍穹飘落下大雨,陈羽无奈,只能收拾不多的柴火,往斟鄩赶回。

    行走在街道上,陈羽始终是阴沉着一张脸。

    这种日子他很排斥,无比的排斥,但世道软绵绵的,他又无从发力。

    雨中行走的陈羽,并不知道,就在他路过城中一家名为庆元春妓院时,庆元春二楼,街道靠窗位置正有一名白衣青年,品酒赏着雨景。

    当青年看到背着木柴从庆元春门口走过的陈羽时,青年目光不由落到他的身上。

    直至陈羽消失在街头,青年依旧没有收回目光,嘴上却不经意的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

    倘若陈羽能看到青年的笑容,他定会皱起眉头,因为青年的笑容饱含着不怀好意。

    回到家里的陈羽,远远便看到,屋门敞开,师娘在屋内左顾右盼,不时往门外瞧,明显她是在等陈羽。

    见此,陈羽暗叹了口气,背着不多的木柴,走进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羽儿,你回来了,快,快进到屋里,我给你准备了热水。”

    陈羽放下木柴,走进了屋内,端起热气腾腾的开水,喝了起来。

    “羽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辛苦了?”

    陈羽的心事全写在了脸上。

    “唉,今日下雨,柴火不多,又赶上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柴火是越来越卖不动了。我在寻思,换个行业。”

    陈羽余光瞥了他师娘一眼,知道师娘在为他担心,勉强挤出个笑容,笑容却不免苦涩。

    “没关系的,邻居李大娘说有帮洗衣服的活,每日都能赚到十五文钱。”

    古娘笑着说道。

    十五文钱可不少了,一两银子等于十钱,一钱等于八十文钱,这是当下的汇率。

    陈羽每日砍柴,一捆柴,多时也就二十多文钱,少时连二十文钱都不到。

    他好歹也是自个创业的。

    “不用了,明日我多砍一些柴就是了。”

    陈羽听到师娘这话,眉头不经一皱,立即放弃了他想,一口否决道。

    他娘俩相处,也不知谁才是长,谁才是幼。

    他师父的死,给陈羽最大的感触不是悲伤,而是没那本事,就别去挑那担子,否则只会死的很难看。

    师娘这个担子,他没有的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去挑。

    很明显,师娘相比起陈羽,可要单纯了太多了。

    陈羽怎么能放心把她放出去。

    要知道,他行走在斟鄩城里也有些日子了,从未见过容貌能与师娘比上一二的女子。

    这要是放出去了,指不定会惹来多大的事。

    一天十五文钱,他富不了,也改变不了他什么。

    还不如能少一事是一事。

    以前他们两都听师父的,现在古娘却是以陈羽马首是瞻。

    陈羽不同意的事情,古娘是说什么也不会去违背的。

    由于下雨天,当晚,陈羽也只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钻进师娘的被窝。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陈羽的心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阴沉。

    就在陈羽为生计苦恼之际,院子的大门却传来了“砰砰”撞击的响声。

    陈羽与师娘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紧皱眉头,一脸茫然。

    那撞击声可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打砸。

    没等两人缓过神,院子里的门“嘭”的一声,老旧的院门不堪重负,倒飞进了院子里。

    随之,陈羽便看到,一队黑甲士兵,持着戈戟,冲进了院子里,直至屋内。

    根本不容陈羽二人纷说,戈戟已然架在他们的脖颈上。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蝗虫过境,风卷残云。

    十平方米不到的屋子里,被几名甲士翻腾的一片狼藉。

    墙角,地面,屋顶,甚至边瓦片都被片片翻身。

    院子那就更是遭了大罪,刨地三寸,连井底都不放过,有甲士被吊下了井底。

    陈羽与古娘,娘俩抱团缩在了角落。陈羽几度开口想要质问,奈何他还没开口说话,戈戟便死死将他抵住。

    陈羽心中明白,看这架势,他们是来寻找东西的,不翻个底朝天,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