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听到伍老的询问，他没有故作玄虚，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

    “伍老，相比于重量，我们怕还忽视了一万两千块仙灵体的体积。一万两千块仙灵石堆积起来怕比一个成年人还高。”

    正如陈羽之前所想，背着石油去逛窑子，同样的，一万两千块仙灵石的体积也不小啊！

    “这又如何？”

    “伍老，您想啊，死者为什么要背着比人还要大的仙灵石去庆元春。小子所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死者之所以背着仙灵石去庆元春，乃是为了与某人做某种交易。”

    “其二，死者掌握了袖里乾坤或随身有类似袖里乾坤的宝物。为了更好看护大笔新开采出来的仙灵石，所以选择了随身携带。”

    “这与本案有什么关联嘛？”

    伍老听着陈羽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

    确实如陈羽所说，只有这两种可能，但这只能说明，死者为什么会带着仙灵石去逛窑子。却不能说明凶手是何人，以及仙灵石如今的下落。

    “呵呵，关系可大了！伍老，您老说，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存在？”

    陈羽卖了个关子。

    “第三种可能？”

    伍老是紧皱眉头，冥思苦想。

    “伍老，您想啊，如果前两种假设属实，那么凶手为什么不直接逃走，而是要费尽心机，把小子给扯进案子里？”

    “不管是杀人夺宝，或是交易之后黑吃黑。凶手只要在杀了人后，拍拍屁股走人也就行了。本案会从一个案子变成两个案子，大臣被杀案，牧正司失窃仙灵石案。”

    “凶手却费尽心机把小子给扯进这个案子里来，甚至不惜搞出小子背着仙灵石逃离案发现场的一幕。”

    “看似不合理，实则却是本案最合理的地方，凶手打从一开始就想误导我们把两件案子给合并成一件案子来查办。”

    陈羽是循循善诱。

    “你是说，仙灵石失窃的地方是牧正司，而不是庆元春？”

    伍老昏花的老眼，猛然一亮，随之放射出一抹夺目的光芒，瞬间变的无比凛利。

    “伍老，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所有看似不合理之处无非是在掩盖合理的真相。”

    陈羽苦笑着说道。

    案子若是围绕着杀人夺宝来查案，哪怕对手是一名炼气士，陈羽冒点危险，硬着头皮也还能查下去。然而，案子却指向了牧正司，陈羽却是查不下去了。

    眼下是，陈羽去到牧正司，一个身穿大褂官服的青天大老爷，坐在小黑屋的正中间。

    旁边是跳跃的篝火，两则摆满各种刑器。

    陈羽往地上一跪，且听青天大老爷说道。

    “底下所跪刁民何人，因何要来审问本官啊！”

    陈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人想问大老爷，吃饭了没？”

    便听青天大老爷怒斥道。

    “大胆刁民，也敢过问本官的私事，来人啊，将此獠先痛打一百大板，然后拉出去砍了。”

    这还怎么查案，不能力压一头就算了，起码也得对等啊！而实际是，陈羽连牧正司的大门都进不去。

    所以，他才来找伍老，希望伍老能给他想想法子。

    否则十日之期一到，他便得人头落地啊！

    “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且先回去，待君上空闲下来，我自会与君上提起此事。”

    伍老轻叹了口气，陈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还能不知道，陈羽是想找国君给他撑腰。

    腰板不硬，那还真是动不了牧正司。

    “一切有劳伍老了，改日伍老若有空闲出来，小子做东，请伍老到庆元春喝上几杯。”

    陈羽暗松了口气，随之换上谄媚的笑容说道。

    “年轻人，庆元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去为妙。”

    伍老闻言，不止没有领情，反而上下打量了陈羽一眼，用教训的语气说道。

    然而，陈羽的圆滑，老道却让他暗暗惊奇。一个看似十一二岁的小娃娃，处世老练，一点也不逊色朝堂上那些成精的老狐狸。

    伍老暗暗佩服国君的英明，仅是一面之缘，便能慧眼识珠。

    陈羽心中苦笑，斟鄩城他也只知道一个庆元春。嘴上却连连说道。

    “伍老教训的是，小子定以此为戒。”

    ……

    回到家里的陈羽，没有再去查案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骚年，或许还可能继续揪着庆元春不放。可惜他不是，案子继续查下去是对他没有半点好处的。

    不说案子的背后牵扯到炼气士以及朝中大臣，光是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这一点上，他就没有理由继续查下去。

    一切就静等国君的指示了，国君是想另派他人查此案，还是想把牧正司的人抓起来严刑拷打，那都不是陈羽该关心的事情。

    伍老的办事效率很高，隔天他就找上门，独自一人，找到了陈羽。给陈羽传来了国君的旨意，让他不用再查此案了。

    既不结案，也不继续查下去，让案子始终悬而未决。

    对此，陈羽感到了意外，却又在情理当中。

    夏桀登基不过才三年多点，硬怼三正司绝非明智之举。

    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是因为新官的背后有皇帝做靠山，可皇帝的背后，又有谁来给他撑腰？

    执念要动三正司，无非是成为另一个嘉庆皇帝，杀了和坤亡了国。

    夏桀在位五十三年，又岂是真的昏庸无能。

    案子悬而未决，留待秋后算账，这是正确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

    除了让陈羽不再查案以外，国君还封了他一个不更卫的官职，隶属车正司。

    他成了许印，许大人的属下。

    同时，伍老还给陈羽带来了国君亲笔写下的一封信。

    信中内容只有四个字。

    “国之根本。”

    陈羽见到国君给他的四个字，心里一阵苦笑。这夏桀可真不厚道，其意是告诉陈羽，仙灵石乃国家根本，不容有失，让他盯紧牧正司，仙灵石案不能再发生了。

    这是想让他当一名小特务啊，而且还是无名无实，没依没靠，出了事要自己扛的那种无间道小特务。

    只是让陈羽想不通的是，既然国君要让他当特务盯着牧正司，为何却把他安排进车正司？

    莫非国君是想告诉他，凶手其实是在车正司，而非是牧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