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效谈话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响,林伽德握紧了护身符,艰难地看向了声音来源。
“开门!你怎么敢违抗我!你不能这样!把门打开!”
钥匙似乎打不开这扇门,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用力敲着门,大声斥责着。
“约书亚,拿好钥匙!”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钥匙被从门缝里塞了进来,钥匙停在距离门口的不远处。
没了“月光”的照耀,四周一片黑暗,林伽德无法看清钥匙在哪里,但他也没有就此放弃,他的双腿已经无法动弹,但双手勉强还能动,他努力向前爬行摸索。
阴寒感一点点将他吞噬,但幸运的是,他顺利摸到了那把钥匙,在他指尖触及钥匙的那一刻,林伽德感觉身体的寒冷正迅速消退。
林伽德渐渐缓了过来,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门外的人又开始拍门,“好点了吗?把门打开吧!”
林伽德慢慢靠近门前,试探性地将手贴在门上,门外没有感知到力量的波动。
“是我,我是妈妈啊!”门外传来女人焦急且欣喜的声音,她的语气和态度与先前完全不同,这让林伽德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
妈妈?女人的身份加上她之前的善意,让林伽德松懈了不少,面对当下的情况,一头雾水的他迫切需要线索,于是他决定打开门。
但无奈的是,他的那个时代锁还没有那么高级,黑灯瞎火中林伽德摸索了半天也没把门打开,门外的女人听着时不时响起的卡拉声快要急疯了。
“你把门反锁了,你打开……有个按钮,扭一下就可以了……”
经过一番折腾,门终于还是被打开了,在门打开的瞬间,林伽德便往后退了几步,“约书亚?”黑暗中女人试探性地向前迈了几步,紧接着他听见咔哒一声,房间内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双眼已经适应黑暗的林伽德瞬间感到不适,当他睁开眼睛之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一个高大的女人弯着腰用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他,距离近到只要他稍微向前就可以碰到她的鼻尖。
“啊!”
林伽德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女人死死抱住了,过了一会,女人松开了他,然后快步走到了窗前,她单手抓住窗帘用力一扯,窗帘便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林伽德清晰地感觉到地板晃动了一下。
女人动作很利索,她将拆下的窗帘随手扔到了一旁,默默端详着林伽德。
林伽德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光明,此时他才看清女人的长相,眼前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
女人气质淡雅,穿着黑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被整齐地盘在脑后,额前两缕头发被从中间分开,露出完美无瑕的脸庞。
她有着极其精致的五官,但她的眼眸却漆黑像一汪死水,没有一丝生机,而她唇上的那一抹鲜红,不仅没有为她精致的脸庞增彩,反倒更加衬托出她的憔悴和虚弱。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林伽德,林伽德却躲开了,女人收回手小声呢喃道:“约书亚,这是幻觉吗?我的孩子,你不是已经……”
但还未等林伽德回应,女人的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她的脸上浮现出怨恨的神色,并尖声说道:“不对,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一种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袭来,林伽德感受到一种力量像汹涌的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卧室的气温似乎又降了几度,林伽德握紧了护身符,女人的脸逐渐变得苍白并带着怪异的光泽感,仿佛上了釉层的陶瓷一般,她阴郁的神情让林伽德感到不安。
“回答我!我的孩子呢?”身穿黑衣裙的女人向前逼近,四周又开始寒冷起来。
“夫人,你冷静一点!”
林伽德警铃大作,他耗尽了护身符最后一点残留的灵性,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他将掌心朝向门外的女人,随着掌心细微光芒的流动,门外的女人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样貌也随之恢复了过来。
额外的灵力消耗加重了林伽德的身体负担,他的头开始疼痛,面前的女人远比他想象得要强大,对方用平静的语气安抚对方道:“冷静夫人,抱歉让您难过了,我并没有恶意,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您。”
冷汗从林伽德额头渗出,女人不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房间内的气温急剧下降,林伽德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色雾气,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林伽德决定拼死一搏时,女人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然后扭过了头,房间内的气温也逐渐回暖。
“这或许是神的旨意……真是会折磨人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遍遍地让我失去。”
林伽德抓紧时间问道:“夫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眼神游离,自顾自地说道:“我是佩妮,是约书亚的母亲,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可怜的约书亚用拆信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多么残忍啊。”
女人眼神逐渐变得呆滞麻木,她低声呢喃道:“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呢?他在抗拒什么……”
就此佩妮不再言语。
女人碎片化的言语让林伽德不知所云,沉默片刻后他追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佩妮沉吟片刻回答道:“因为你没有钥匙所以触发了禁忌,一定要保存好钥匙,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林伽德拿起手中的钥匙仔细端详,他能清晰感受到里面蕴藏着的灵力,可惜的是,他无法与之共鸣,这把钥匙无法作为他施法的媒介物。
林伽德有些遗憾,他将钥匙小心收好继续问道:“还有别的禁忌吗?”
佩妮没有回答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她的眼神十分空洞,似乎压根就没有在听他讲话。
“夫人?”林伽德轻声问了一句,佩妮才回过神来,但眼神依旧飘忽不定,似乎在犹豫什么。
“禁忌……记住千万不要损坏这栋房子原有的任何东西,还有不要遮挡窗户,没有对应的钥匙就不要久留在那间屋内。”
听到这里林伽德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刚才的窗帘,他的眼睛下意识地朝窗帘方向瞟了一眼,佩妮注意到了这一点,还未等林伽德发问,她便立刻补充道:“窗帘是后来安装的。”
“是吗……那么您之前是在和谁说话?为什么门会打开。”
佩妮脸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一丝不悦从她脸上闪过,她陷入了沉默,林伽德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凭借多年审判的经验,他很快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回忆而是在思考如何编造谎言。
林伽德见状立即打断了对方,“不方便回答吗?没关系,关于如何逃出去您有什么线索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断,佩妮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怪异的情感,接着反问道:“逃出去?”
“是的,您……”
佩妮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用冰冷的语调说道:“我该走了,你不该和我聊这么久的,夜晚不属于你,明天早上到三楼来找我。”
“早点睡吧,还有……如果你找到大厅的钥匙记得交给我。”佩妮说完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林伽德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裙角消失于一片黑暗之中。
在佩妮走出门口后,门被一阵冷风带上了,林伽德试探性地扭动了那个按钮,门又重新被反锁上了。
什么钥匙?至少把话说清楚再走啊,林伽德一脸无奈,用手扶额,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耳边也开始传来耳鸣声。
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佩妮的惨叫伴随着咒骂从门外响起,但就像是担心林伽德听到一样,声音又再度压了下来。
难道还有别人在吗?林伽德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验证自己的猜想,但迎接他的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