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注视之下

第四十章 大爆炸

    已是深夜,修恩躲在小春家附近,时刻留意四周的情况,今夜不是他值夜班,这里也不是屠夫与食人魔的活动区域,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弥补早上的犯下的错,老师让他不要担心,但他怎么能安心呢?

    一天可以,两天也无所谓,可是以后呢?他不可能每天都守在这里,除非野犬会能消失,马克只是个小角色,但跳蚤虽小,一只也足够烦人了。

    修恩内心一阵烦躁,也愈发迷茫,法律、道德在这里似乎只能约束好人。

    “轰!”

    一声巨响突然从远处响起,那是爆炸的声音,修恩浑身一颤,翻滚、拔枪、找掩体,一气呵成,接着这条拥挤的街陆续开始亮起点点灯光,狗吠声、哭喊声乱作一团,原本安静的夜瞬间被打破,五年前战争留下的恐惧又重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什么声音!”修恩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冒出一点火光,接着又是一声可怖的爆炸声,短暂犹豫后,修恩消失在原地了……

    一丝久违的暖意传来,约书亚睁开眼睛,发现林伽德就坐在他的对面,“啊!林伽德,好久不见。”约书亚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有很多疑问需要林伽德解答,也有不少情报需要告知他。

    “你终于联系我了。”约书亚身子略向前倾,露出惬意的表情,林伽德身上散发的光很暖和,出于礼貌,他压制住了烤手的冲动,自从他从人偶屋逃脱后,他都快要忘记温暖是种什么感觉了。

    他的身体始终是冰冷的,偶尔体温升高,还是因为发烧,那种令人舒适的温度,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了。

    林伽德一愣神,意识到约书亚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林伽德双拳紧握,露出勉强的笑容,努力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当然,我们上回说到哪里了,你还记得吗?”

    “呃……好像是继母那里……”约书亚努力回忆着当时谈话的场景,林伽德见此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好了,我知道了,你继母的信我也收到了,我承认我太自信了。”林伽德又叹了口气,脸上显露出疲态与厌倦。

    约书亚松了口气,“你应该告诉我联系你的方法,这几天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但我根本联系不到你。”

    林伽德一脸郁闷地叹了口气,接着具现出几样物品演示了几种沟通仪式,这几种方式要温和不少,至少没有见血,但精准性却差了不少,就像上回用通灵板一样,有一定概率联系到别的东西上。

    “记住了吧,我想凭着你我之间的羁绊,失误的概率应该不大,但……这事谁又敢保证呢,如果条件允许,你最好还是像这样联系我,虽然花费的精力与时间过多,但至少精确、隐秘、安全。”

    约书亚点点头,将刚才林伽德教的咒语与仪式默默记下。

    “现在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越详细越好……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你朋友的事。”林伽德露出厌烦的表情,揉了揉额角。

    小春?约书亚脸上闪过一丝疑虑,“当然,但在此之前,您能解释一下钥匙是怎么回事吗?我的继母说我得到了钥匙的认可……”约书亚说着然后捏住绳子想将脖子上的卧室钥匙拎出来。

    “嗯?”在约书亚捏住绳子时,他明显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原本他以为是绳子缠住了头发,但那微弱的痛觉却是来自于脊椎,他身体一僵,然后顺着绳子向颈后摸去。

    钥匙的认可?难怪他能活下来,那把被吞下去的钥匙究竟是什么?林伽德垂下头,想不出所以然来,他默默看向约书亚,“嗯?你在干什么?”林伽德看着约书亚的表情突然感觉不妙。

    “绳子有感觉。”约书亚摸着脖子后面,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

    “什么意思?”林伽德眉头紧锁急忙起身。

    约书亚将手放下,呆滞地抬起头:“绳子好像从我身体里长了出来……”

    林伽德沉默着,绕到约书亚身后,最下方隆起的颈椎骨处冒出一根白线,绕了脖子一圈后又从原处钻回皮肉里。

    “忍一下。”林伽德用力按住约书亚的肩膀,然后猛地划开了约书亚的皮肉,伤口之深可见白骨。

    “哎!我……”,约书亚将脏话咽下肚,就差一点,林伽德就能见识到他优美的家乡话了,“你倒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约书亚握住拳头咬紧牙关,冷汗不断从他额头渗出,林伽德阴沉着脸对约书亚的精神体施加了干扰,让疼痛无法被感知,随后他厉声道:“衣服脱了。”

    “呃……我觉得这道伤口其实够大的了。”话虽如此,约书亚依旧照办了。

    “有感觉吗?”林伽德顺着脊骨用力一划,伤口蔓延到肩胛骨下方,还未等约书亚应答,林伽德就拨开血淋淋的皮肉,查看那根白线的具体位置。

    “还好,有点痛,你还会麻醉?”约书亚肩膀微微颤抖,上辈子他有听说过,麻醉以后,医生问你这样疼不疼时,“这样”一般是指手术刀扎一下……约书亚现在很希望这只是个传言,而不是真的。

    “安心,这只是精神体,你的肉体不会有事的,顶多醒来后会感觉有些头晕,你我共用一个身体,我不会残害你的肉体的。”

    精神体就可以随便残害了吗?约书亚双眼无神,呆滞地看着变得漆黑的前方,此时他的内心是近乎崩溃的。

    林伽德朝两边继续扩大伤口,翻开皮肉后,他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色线有规律地交织,组成独特的图案花纹,而那根拴着钥匙的线,相较其他的线要格外粗,它似乎是从脊柱里冒出来的,林伽德试探着挑起一根线,想试试线的韧性。

    然而就在林伽德触碰白线的那刻,线就好像活了过来一样,迅速钻入皮肉深层以及脊骨内,看着那些不断蠕动的白线,林伽德感到一阵恶心,与此同时他的心情也开始异常波动,林伽德急忙收回手,这些线似乎自带污染。

    “可以了吗?”

    约书亚感觉后背上麻麻的,依稀传来刺痛感,虽然他看不到,但他能听到声音,那种毛骨悚然的撕裂声音不断传来,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现在很后悔告诉林伽德这事。

    林伽德察觉到了约书亚的恐惧,他将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搭上约书亚肩头,歪着头故意刺激他道:“约书亚,你难道不好奇吗?你不想看看吗?它们在蠕动,简直就跟蛆虫一样,你有没有见过腐烂的尸体?”

    我去,你这老东西也太畜生了!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折磨我……

    约书亚用余光瞟了一眼搭在肩头的那只沾满血液的畸形怪手,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要不我们先看看钥匙吧,不要管线了,这把钥匙不是卧室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