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刀子也折了
子弹从前挡风玻璃射进来,擦着应田侠的头顶,从前车门的玻璃上射了出去。
十三妹身子趴着,手脚却没闲着。
挂档松离合踩油门,她一气呵成,车子猛地一下子冲了上去。
撞倒了打旗检查的家伙,顶开了横在路中间的那车子的车头,像头野牛一样咆哮着,跌跌撞撞地杀出了重围。
又有两颗子弹射过来,都打在了皮卡车的后斗上,打得后车斗“当当”作响,火星四溅。
看到皮卡跑了,后面的车子也发动起来,紧咬着追了上来。
皮卡虽然异常结实,速度却慢得像拖拉机。
往前跑了不到一百米,就被后面的车子追上了。
当两辆车子并排行驶时,一只手从追上来的车子里伸了出来,手上是一只上了消音器的大口径手枪。
没等对方扣动扳机,十三妹突然松开油门,踩了刹车,
追上来的车子,一下子窜了过去。
又听到了两声轻咳,两颗子弹,从皮卡车的前面,飞了过去。
应田侠拿在手里的电话,还在接通中。
儿子已经不和他妈吵吵了,大概是听出了这边的异常动静,他大声问应田侠:
“老爸,你们那边怎么了,像在拍电影似的?”
“没事啊,大儿子,我们在抢救病人呢,现在忙着呢,没空了,过会儿再和你说话啊。”
应田侠说完,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追上来的车子,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窜出去了十多米。
路上空旷无人,十三妹趁机掉回头来,把车子往回开去。
十三妹边开车边对应田侠说:“我们不能在这大马路上跑,这破车太慢了,一会儿再被追上,我们会被打成筛子的。”
那辆车果然又追了上来,它不再和皮卡并行,而是在皮卡的侧后方,不远不近地紧咬着。
有两颗子弹,从后车窗射进来,擦着他们的头顶,从前挡风玻璃上飞了出去。
十三妹心想:“这样被人家赶兔子似地追着打,可不是个办法!”
“前面是片工地,就在那个豁口那里,向右拐进去。”
应田侠用手指点着,对十三妹大声喊道。
十三妹轻打方向盘,从绿化带的夹缝里,冲了出去。
就在车子拐出去的同时,有两颗射向皮卡车轮胎的子弹,打在了路面上,溅起了两朵尘烟。
因为新疫病的疫情,这个工地已经停工了。
工地上没有一个人,却横七竖八地,摆满了一人多高的水泥管子。
皮卡车拐了进去,跳过一条小土沟,翻过了两堆土,躲到了一条水泥管子后面。
十三妹停下车,招呼着应田侠,从车上跳了下来。
十三妹跳下车的同时,从后座底下,拖出来了一杆枪。
这杆枪,正是五连发的那杆防暴霰弹枪,装满了五发霰弹,还一发未用呢。
后面追上来的车,一头扎了进来,便陷进了泥土里。
往前拱,底盘已被托住了。只好换了倒档,“嗷嗷”怪叫着往后退。
十三妹托枪的左手,上下晃动了下,把子弹推上了膛。
她忽然纵身一个箭步,跳到了皮卡车的后车斗上,同时举起枪来,扣动了扳机。
枪弹正中那辆车子的车头,“轰”地一声巨响,那辆车子被掀翻了过去,腾起了一团烈焰。
车子四轮朝天,仰躺在了那里,被包裹在了火海之中。
就在追上来的车子往后倒时,坐在后座上的刀子,已经打开了后车门。
十三妹举枪射击时,他一个鱼跃前扑,从车子里纵身跳了出去。
不待落地,他手里的枪,向着十三妹从水泥管子后面露出的头,打出了一串子弹。
三颗子弹,从十三妹的头顶上,“嗖嗖”地飞了过去。
她一哈腰,接着一个鱼跃前滚翻,从车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站了起来。
刀子落地后,也就势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根水泥管子后面。
他感觉到,今天的事儿不妙,他得趁这个机会,赶紧点儿溜。
两个跟他来的家伙,已经报销了。
两个弹匣,他已经用掉了一个。
最后这个弹匣里,还有十发子弹。
而对方手里,却有一杆威力巨大的霰弹枪。
刚才落地时,持枪的右手的手腕子,也扭伤了。
刀子抓着已经肿起来的手腕子想:“不能再硬拼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借着水泥管子的掩护,往侧前方一滚,正好滚进了开挖半截的地沟里。
地沟的尽头,连接着城市的下水道。
他准备钻进下水道,再从那里逃走。
十三妹朝这边观察了一会,却没有半点动静。
她端着枪,猫着腰,悄悄摸了过来。
应田侠跟在后面,先朝水泥管子的头侧,扔了一块石头。
石头落地,砸出一串响,水泥管子后面,却没有一点反应。
十三妹探头一瞅,却看到了正往下水道里钻的刀子。
她把枪口往下一压,同时扣动了扳机。
刀子只觉得身后一震,巨大的气浪,冲击得他像片树叶,飞身扑了出去。
当刀子扑落到地面上,亲吻着泥土时,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十三妹要跳进地沟里,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死没死,被应田侠一把拽住了。
他对十三妹说:“穷寇莫追,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命呢。”
在连续用了三天赛迪嘀韦后,巩智果然又发起了高烧。
不但发烧,还伴有严重的咳喘,呼吸越来越困难。
最使他心中焦虑的,是他给那副校长打电话,每次都是关机状态。
他预感到,事情肯定又办砸了,而且砸得一踏糊涂。
被他斥责的那位值班医生,悄悄走进了他的病房。
他走近床边,毕恭毕敬地站好,对巩智说:
“院士,如果您再拒绝用中药治疗,只能给您插管加呼吸机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巩智喘息着,一脸颓丧地问。
“没有了,能用的药物,都给您用上了,”值班医生非常无奈地说。
“那就喝中药吧,”巩智闭着眼,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两滴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滚落下来,一直流到了枕边。
护士长亲自送来了中药,放到了巩智的床头柜上。
待护士长出去后,他端起那个纸杯,皱着眉头,把那杯苦涩的酱褐色药水,全部吞咽了下去。
还真是神奇,半小时后,他的身体,就变得湿润了。
微微似有出汗,身体不再沉重,咳喘也平息了不少。
他这才想起来,这三天,他没吃过什么东西,肚子里却总是满满的胀痛。
现在,他忽然有了饥饿的感觉,而且是被掏空了的饥饿感。
他想:“这个江湖郎中,还真是个神奇的家伙,我得想点法儿,把他弄过来,为我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