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一湖

第六章 退学游天下,归乡悟道真

    大雨等到晚上终于停歇,第二天军训继续进行,只是总教官不见了身影。军训中,自己班级跟周围训练的班级时不时转过来的视线跟传来的议论声让孙阳感受到了祈雨的余波。雨后第二天的太阳格外的晴朗,更格外的晒人。大家在太阳下汗流浃背的随着指导员的口令操练,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结束,散场后的天之骄子们纷纷奔向食堂,孙阳宿舍四人组也是赶紧加速,晚点可就排老长队伍了。

    廖叔华走在孙阳旁边,好奇的瞅了瞅孙阳毫无汗迹的军服,回想了一下孙阳从开学到现在,毫无变化的肤色。十几天的军训,几乎没有看到过孙阳流过多少汗水,蠕了蠕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心下暗叹,自己这个舍友,很是不简单啊。转念一想,可不是,哪个同学会痴迷修真炼气到这个程度,接近一个月,天天雷打不动的打坐入定,就说昨天一场祈雨,说是巧合,可也实在太过凑巧,不过别人不想说,或者不愿意暴露,又哪能勉强。

    第二天的军训只是上午进行了训练,下午在各自教官的组织下,再次开展起了活动,也算是为教官们送行,为军训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半个月时间的相处,眼看即将分别,虽然军训开始时候对教官心中不少抱怨,但当真要分别时候,却都感觉很是不舍起来。不少感性的女孩更是眼睛泛红,不少同学纷纷找教官添加了联系方式。让孙阳诧异的是,军训时候没多少交集的李教官居然跑过来主动加了自己。

    随着军训的结束,教官们的离去,紧接着又快迎来国庆。许多离学校近或者思家心切的同学纷纷准备踏上回家的旅途。

    九月三十这天,孙阳在宿舍楼顶进行完早课,仍然盘坐了许久,默默思索。考虑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或许自己的亲戚邻居还有同学都可能不会理解自己吧,费尽千辛万苦的考入大学,结果一个学期都没读完,却要主动退学,只为了虚无缥缈的修真炼气。

    只是,时不我待啊,天天入定,精神交感天地的孙阳能感觉得到,天地间的灵机正慢慢的增强着,天地,在普通人感受不到地方,一点一滴快速的变化着。在这天地变化的开端,一步先,步步先,有朝一日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实话,孙阳已经很是想念自家后山那一座小山头。山顶那一块自己经常打坐的巨石,那一颗遮阴的松树,还有那悟道的桥墩。在学校的一个多月,虽然自己也有进步,比如现在再嘈杂的环境,也能入定修炼,但是修炼的效果,却不尽人意,在学校的一个月,修炼的成果,却还不到在家悟道半月的一半效果。这人气繁华的城市,终究不适合自己炼气,天地灵机,灵气,太过浑浊。

    不再犹豫,等到快上课时候,孙阳找到辅导员武沁怡,说明了自己要退学的想法。

    “好好的,怎么想到要退学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是经济上的吗?如果经济困难,学校可以为你申请助学金的。”武沁怡看着对面平静的青年。

    “不是,武老师,这里不是我的道,我的路不在这儿,很感谢您在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但是我该走了。”孙阳做了一个揖礼,回答道。

    “什么道不道的?孙阳啊,你可要想清楚啊,不能一时冲动,毁了自己前程。”看着面前平静的青年,武沁怡能感觉到其内心的坚决,很奇怪,却能感觉到那股毋庸置疑:“还有,你爸妈知道吗?可不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前程啊。”

    “我相信父母在天之灵,会支持我的。”孙阳神色一暗,回答道。

    “啊?抱歉,我不知道~请节哀。要不,你先好好考虑一下,趁着国庆跟你家人亲戚商量一下。”武沁怡还想挽留。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了快一个月,这是我的申请书,麻烦了。”孙阳拿出退学申请书,递给了武沁怡。

    看着意志坚决的孙阳,武沁怡不由沉默,拿过递交过来的申请书,看着申请书上面,家长一栏都是孙阳,不由感觉一丝怜意:“我会将申请书递交上去,后面年纪主任跟校长应该会找你谈话,老师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一个人的一生中,大学,真的很重要,现在你还年轻,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已经确定了自己方向的孙阳不会再犹豫,之后学校领导的询问跟挽留都无法动摇孙阳的心,经过一系列的手续后,孙阳正式退学。

    得到消息赶回宿舍的三人组几乎不敢相信,孙阳居然好好的大学不学了,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修道寻仙。

    “三哥,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廖叔华看着提着行李的孙阳,还是不能相信。

    “是啊,老三,难得考上一本,就这样放弃了,多不值得。”老大张清运也劝说。

    “大家不用劝我了,这里,不是我的道,咱们同学又是同宿舍一场,兄弟我提醒大家一句,这方天地,正处在急剧的变化中,入静的方法我教过你们,就看,能不能乘风而起了。”

    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背着自己的包,正式走出了大川,回头望了一眼大川的校门,不再留恋,转身踏上了自己叫来的网约车。孙阳所不知道的是,虽然自己已经离开,却在大川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传说。

    网约车行驶在大学城的道路上,看着飞速驶过的房屋景色,孙阳知道,将迎来自己全新的生涯。

    蜀地深处的大山,一柄锋利的开山刀将面前的荆棘劈开,衣服稍显破烂的孙阳一边前进,一边用开山刀开道,这已经是孙阳退学后的第三天,本来准备直接搭乘高铁回家的孙阳意随心动,退掉了自己的车票,将行李箱寄回了家,在购买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工具后,踏上了自己的徒步之路。这一路,孙阳并不打算沿着大道走,而是穿行于山川大岳,想要靠自己的脚步丈量这开始复苏的世界,感悟这天地的变幻。

    出发前,孙阳尝试开启自己的空间,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达到开启的标准,许多物资工具都收纳到了空间内,倒是让孙阳免去了许多麻烦。经过悟道后的天地洗礼,孙阳的体质早已经跟普通人拉开了一大截,数倍于普通人的体质力量,开道行走于这没有人烟也没有道路的大山中,轻松胜任。至于危险,体内无极真气虽然不是很多,却也给自己带来了极大的增幅,尤其空间能打开,雷阳剑可以拿出来后,更是让孙阳彻底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问题。

    呼吸山林中纯净的空气,行走到山川秀丽风景迷人或者灵机旺盛的地方时,随性打坐,感悟天地灵机,吸纳天地精气,熬炼真元。停留一两日,腻了就继续前进。走走停停间,时间仿佛流水,不知年月。

    手机早已经没电,孙阳只知道,天气渐渐寒冷,几场小雪过后,天气便再次慢慢转暖。一路上,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动物,与黑熊摔过跤,撸过野生的大熊猫,可惜野生的一点都不像动物园的那么萌,凶的一批。空间里面的食物消耗殆尽后,有时候饿急了,抢过松鼠的存粮,夺过食肉动物的猎物。

    物资消耗殆尽时候,回归过几次人类社会,然后略做休整,又再次在山林间行走。一年多时间,在孙阳卓越的脚力下,不少名山大川,有名的山脉都留下了孙阳的脚印。

    见识了不少的风俗人情,壮丽景观,也曾遇到不少有名的古刹大观,怀着论道交友,寻求同道的心思,却发现没一个得道真修,反而被当做神经病,几经驱赶。好多个灵机旺盛的地方,被当做生意场所,几次碰壁,后面孙阳再见到,干脆也懒得再理会。

    游走了小半个华国,恰逢年关,孙阳终于收心,带着一身的风尘回到了家中。此时距离孙阳离家已经过去一年接近四个月。家中的房子有小叔一家照看,倒是没显得破败。

    回到家中,挨了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的一通说教,孙阳也不恼火,只是沉默不语,细听长辈的说教。毕竟谁家孩子放着好好的一本大学不读,一个通知就退学,然后一年多不回家,到处乱跑,经常还联系不上人,哪个长辈都得担心受怕,念叨说教自然少不了。

    将自家房子收拾了一通,又出发去买好过年的物资。等得第二天一大早,跑到自己曾经悟道的桥墩,却发现小河因为规建早已经改道,小桥也早已经拆除,再也找不到自己曾经悟道的桥墩了。

    摇了摇头,走到河边将手探入水中晃动,以天地精气为引,也只是引得一些感应较灵敏,胆子比较大的鱼虾出来,曾经的大红鲤鱼也不见了踪迹,顺着河道找了很长一段,也见不到踪影。

    叹了口气,心情失落的孙阳只得径直回家。收拾收拾心情,然后上山,原本的巨石依旧,松树长得更加健壮,随着天地的复苏,山顶这颗松树越发灵动。随着坐回巨石顶,整个山头的气机仿佛都在欢呼,欢迎自己的回归,一抹仿佛孩童般的纯真笑容浮现脸颊,几乎是瞬息间,孙阳再度入定。

    年关很快来临,年夜团圆饭。小叔提议孙阳即然如此痴迷修道,干脆去考个道士证,孙阳闻言怔了下,笑道:“还是不用了,不管正一还是全真,考道士证太过麻烦,前前后后没个好几年都拿不到。拿了证也是条条框框的,让人不得痛快,我只是修持自身,做个游方也挺好。”

    “你看你,好好的大学又不读了,总得找个营生呀,要不我找关系,带你去跟镇上,跟镇上的道场先生刘师傅学做道场,到时候也能混口饭吃,现在做这行的,听说收入还挺高。”小叔见孙阳拒绝去考道士证,又给孙阳提议,去学做个道场先生,所谓道场先生,就是人死后,给人做法事的法师。

    孙阳哭笑不得:“小叔,这个就免了,营生问题到时候再说,在外面跑了一年多,这段时间收收心,到时候我再考虑。”

    在小叔家待到快十二点,晚上回到家中小院,孙阳将准备的大卷鞭炮摊开来,时间跳到十二点,当下点燃后躲到一边,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用当地话讲叫放天荒,看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孙阳暗暗思索小叔的话语,自己的确需要找个营生了,父母留下的钱随着自己这两年的花销,已经不是很多,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阳再次回到后山巨石处修行。不同之处,原本一直被藏在空间中的雷阳剑(桃木剑,后面称呼雷阳剑)被悬挂于松枝,伴于孙阳身侧,以期能随着天地复苏,能跟随天地灵机的变化一同进化,承载天地巨变中的大道痕迹。

    偶尔修炼到有些厌倦,就翻阅自己四处淘来的道家典籍,与自身感悟时时对照。一年多的时间,孙阳脑海中的技能树,独属于治疗术的那一颗果实早已经亮起,第二颗果实精神战法也已经被孙阳获取。这是一门炼神法门,强大精神练就元神的方法,类似于小说中的阳神法,跟游戏中的精神战法可谓天差地别,尤其修到后期,成就元神后借助天雷洗炼元神,最后可得纯阳元神,历劫不朽,轮回不昧,若是渡过四九灾劫,更可得享天仙道果。

    正是精神战法的激活,孙阳才回家,不再到处转悠。整日间盘坐山巅,感悟灵机,吞吐天地灵气,强化肉身,熬炼真气,利用强大起来的肉身与无极真气蕴养精神,凝结元胎。

    隐隐间,孙阳感觉这两种修炼,暗暗符合前人所流传下来的修道法门,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无极真气的修炼法门就很符合炼精化气这一步。区别在于道家内丹法采的自身人体大药练就真气(炁),而无极真气却是直接锻炼精神,沟通天地,内采人体大药,外采天地精华。而精神战法,岂不是正符合炼气化神,至于后面的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却不是现在能知道了。

    天地复苏渐渐加快,孙阳除了偶尔跟小叔一家短暂聚会,其余时间基本呆在后山巨石顶,没日没夜熬炼无极,蕴养元胎,感悟天地从末法慢慢复苏的过程,从中观察大道波动。

    天地间的灵机,或者说灵气越发旺盛,孙阳试图引导自己的亲人也走上修炼之路,却发现自己研究出的入静开悟之道,小叔小婶斥为封建迷信,爷爷奶奶也将自己的行为视为笑谈,好不容易忽悠了活泼的小燕子,却连入静都做不到。

    孙阳不得不根据自己无极真气的法门,配合道教流传下来的内采之法零星资料,研究出一套内采法。当孙阳彻底完善功法,兴致勃勃下山赶到小叔家,却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

    小叔跟小婶婶根本不相信所谓功法,只以为孙阳修道修到神魂颠倒,精神都快出了毛病,甚至想带孙阳去精神病院检查。而爷爷奶奶年龄已经70以上,孙阳探查,发现两老身体早已枯竭,布满岁月的暗伤,精神也已经枯竭到一定程度,这种情况,教两老内采身体大药,无异于谋害两老。

    见说服不了小叔两口子,孙阳只得再度上山,等在县城一中读高二的小燕子回来,看看能不能教给小燕子,至于还在读小学的孙文,小屁孩年龄太小,这时候只喜欢撒尿和泥巴玩,哪里有兴趣去教,而且这时候内采,只怕会落得发育停止,跟西游记中红孩儿一般难以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