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渔夫开始长生

第四章 蛇爷

    至于外面的闲言碎语,着急要捕黄鱼换钱的,陆修一概不理会,省的多生事端。

    现在官府限粮购买,陆上闹饥荒,估计官商勾结,

    有了钱,陆修打算去黑市碰碰运气,多买点粮食,省的今后有钱也买不到。

    到了坊市黑市之后,交了入市钱,黑市的人这才放行。

    自古有诗人写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无论什么时节,粮商何曾缺过粮?甚至越闹饥荒越存粮。

    陆修的主要目标就是粮食,除了粮食之外,其他都是次要的,毕竟光吃粮食能活,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卖粮食的也五花八门,有卖白面的,有卖棒子面的,也有卖高粱面的,麦康的。

    大户人家,官宦人家,地主老财,人家自然吃的是白面,时不时的还能吃点荤腥;陆修记得,父亲在的时候,之前他们家吃的是高粱面,夹杂一些棒子面,可比豆饭强多了,也比大多数人家强多了。

    像他那个年代,被穿越之前,麦康就是喂牲口的,麦子,外面的保护层,一点粮食都没有,吃下去就像是刀嗓子似的,现在成了家家户户的主食。

    吃鱼?有主食,不吃粮吃什么鱼呀。

    母亲还在的时候,家里还能吃高粱菜糊糊,高粱菜饼,现在只剩下豆饭,丝毫不见米面的影子。

    即使高粱糊糊有点呛嗓子,也比粗糙难咽的杂粮豆饭口感好的多,热量上也高上许多。

    鸡蛋腊肉通通都是奢侈品,货比三家之后,陆修也不在黑市磨蹭,买了几斤高粱面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现在米面的价格飞涨,老百姓大多买的就是高粱面,毕竟也就一百多文,要想买一石米,还得捕二十多条大黄鱼。

    节省点吃,也能吃个十多天。

    豆饭是真的吃够了,杂粮也是分等级的。

    带着粮食回小渔村之后,他在村口就遇见了一对身材消瘦的少年少女,旁边还有个拿烟杆、身上发鱼腥臭的的矮小老头。

    这老头正是村长,见了陆修之后,咄了一口烟,凝重的说道:

    “修哥,小云,小霞,最近去了一趟城里,听城里人说,去年新皇登基,京畿飞蝗漫天,今年京畿赤地千里,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城里又有了瘟祸……你们几个还小,最多去坊市,连县上都不要去。”

    “遇到形迹可疑,时常咳嗽的人,立即召集全村人,乱棍打出去,要是赖着不走,就打死埋了。”

    “谢孙爷爷。”陆修能够想到外面情况糟糕,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糟糕。

    像什么瘟疫,皇帝大臣中者即死,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规模大一点的,也只能封锁,死全城。

    陆修试探性的问道:“孙爷爷,是不是保护费又涨了?”

    毕竟刚被收了保护费,他能不知道吗。

    乞丐有丐帮,漕运有漕帮,小渔村所处的昭头市,是一县之下的、靠江吃岸的小乡,怎么会没有帮派之说。

    帮派当中大多都是地痞无赖,呼朋唤友,有的或是兄弟众多,有的或是身体强壮练过几天拳,称之为渔霸,这些跟鱼栏的人勾结在一起,惹恼了他们,有太多的办法让你家破人亡。

    鱼栏又是个什么存在,就是一个租凭交易渔船或者打鱼工具的场所,但只要哪一天你不信租了他们的渔船,就算忙碌一生,最后到你手里的,也只能有刚刚吃饱,导致不给他们打工就得饿肚子,没了生计就得饿死。

    类似于租车给祥子的那群人。

    村长无奈的说道:“这世道本来就是‘白三黑二’,如今这闹饥荒的年头,更是‘白二黑三’,但最后白的还得收黑的钱,反正最后都得进老爷们的库房,咱们那是反抗那些地痞无赖吗,那是反抗老爷。”

    白的是官府,也就是明面上的收钱,黑的就是这些帮派,暗地里收钱,其实什么白的黑的,都是老爷的。

    陆修他们家是外来户,其实他们村还好,几百口子人,九成以上都姓孙,宗族同姓村不好搞,但也没什么用,到了坊市里依旧是那些帮派的天下,老老实实的交保护费。

    不同的帮派,有不同的地盘,村里人总得卖鱼。

    陆修回家之后,生火做饭,幸亏家里还有些冷的油盐。

    柴火不够了,他还手忙脚乱的往邻居家借,在忙的一阵土头灰脸之后,粮食煮熟的香气中于飘散开来对。

    陆修将煮熟的一碗高粱糊糊喝进嘴里,非但没有觉得呛嗓子,反而觉得顺口多了,这让前世普通人吃进嘴里,不适应的瞬间就会吐出来。

    这下总算改善伙食,肚子里暖暖的,很贴心。

    从豆饭升级为高粱面,下一步的目标就升级为半步棒子面。

    ……

    明天一大清早,照例,又来了一群不怕死的鱼鹰,只是这一次比上次少了多。

    再留下几个鱼鹰的尸体,那一大群乌泱泱的余鹰灰头灰脸的飞走。

    照看好自己养的鱼后,陆修又去江上打鱼,只不过这一次运气没有那么好,没有捉到大黄鱼,但是网鱼却网到了不少。

    再次去鱼栏卖鱼,陆修就看到同村的孙三狗叔被一群银鱼帮的人围上,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相互嬉笑,不断的从狗叔鱼筐里拿鱼。

    三狗叔也只是面色惨白,不断作揖赔笑,却被不断推来推去。

    要知道,这些鱼很有可能是渔民拼着性命打来的,就这样被好吃懒做的人随意的拾取,就好像是勤劳的人注定要给懒散的人打一辈子工。

    为首者是一名三十岁出头,三角眼,目光凶狠的人,其余人也只不过是他的跟班罢了。

    “蛇爷!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一码吧。”孙三狗叔看上去约有40岁,皮肤粗糙,黑黑的,像是饱经沧桑,他一脸恐惧,祈求道。

    蛇爷面无表情,一脚就把孙三狗叔踢翻在地,鱼篓也翻了,鱼散落了一地。

    “我的鱼,我的鱼。”

    孙三狗叔急忙跪在地上,捡起他的那些鱼。

    下一刻,狗叔发出了惨叫,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他的手背上。

    顿时,整个鱼栏就有不少人围观,蛇爷不屑的看向四周,以儆效尤:“孙家村孙三狗上次卖鱼没有交钱,不在这个栏口交钱,就是对抗我们银鱼帮!”

    众人哗然,陆修更是默默的转头,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

    “孙三狗是老实人呀,他怎么会不交呢。”

    “难怪会被打那,胆子这么大呀。”

    “我们都交了,就他不交,该打。”

    ……

    三狗叔无辜的喊道:“我交了呀,我每次都交了呀。”

    陆修的身后惨叫连连。

    几个跟班拳打脚踢的,瞬间就是破了皮,鱼篓也被掀翻。

    等他回过头来一看,三狗叔已经鼻青脸肿,头上都是血,奄奄一息,只是不断的喃语着:“我交了呀,交了呀。”

    蛇爷无所谓的说道:“废什么话呀,说你没交就是没交,谁叫你们孙家村搞这么些小动作,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孙家村姓孙的。”

    果然是如此,由于最近保护费越来越高,陆修在村里就听说村长想联合村里人反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知道了。

    村里有叛徒!

    陆修不敢多待,怕被银鱼帮的人围住,用来杀鸡儆猴。

    鱼栏也有一部分经销商的功能,当然,想多卖点钱,也可以走十几里地,去繁华的大镇或者县上卖鱼。

    至于为什么会选中三狗叔,就是因为他每次都交保护费,是一个老实人,这些人就爱挑软柿子捏,要是个刺头不好还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