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你去暖阁。”顾璟径直道。

    他姑祖母考虑得的确周到，他方才便想着要用怎样的理由支开灼华呢。

    莫灼华自知孕妇得避讳白事，便没有言语，只点了点头。

    此刻，紧跟在乔嬷嬷身后的沈清禾便忍着悲痛道：“宸亲王妃请随臣女来。”

    似是怕莫灼华拒绝，她又补了一声：“无论何时，待客都得周全，待臣女将宸亲王妃送到暖阁后，臣女便回来为祖母守灵。”

    “嗯，有劳沈小姐。”

    “我们进去吧。”莫亭辞道。

    众人无声点头，随后便紧紧地跟在莫亭辞身后。

    进了内室，他们便瞧见了悲痛欲绝的沈侍郎夫妇和一众沈家后辈。

    “沈侍郎，节哀。”莫亭辞沉声道。

    一边说着话，他人已经到了平宁大长公主身边。

    “本宫没事。”

    平宁大长公主的眼圈泛红，声音沙哑且疲惫。

    她只是有些许难过。

    她先是失去了父皇和母后，紧接着又失去了皇兄和夫君。

    一次又一次地生死离别已然将她这颗心磨砺得无坚不摧。

    她是会为了德宁的薨逝而难过，但她还不至于因此就垮了。

    莫亭辞眸光微动，不再言语。

    ……

    “祖母，您真的没事吗？”莫灼华尤自不放心地问。

    虽然她祖母这一路上都未流露出半分颓靡之色，可她这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平宁大长公主抬眸：“我没事。”

    莫灼华定定地盯着平宁大长公主。

    许久，她才舒了口气。

    还好，她祖母真的不像是悲伤过度的模样。

    平宁大长公主被她这如释重负的模样给逗到了。

    她微抿着蠢，佯装恼怒：“你当你祖母是什么柔弱女子不成？我见惯了生离死别，我固然会为德宁皇姐的薨逝而感伤，但我绝对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

    “是我不好。”莫灼华乖顺道。

    平宁大长公主望了望莫灼华，又瞧了瞧一旁的莫寒华。

    而后，她便长长地叹了口气。

    “京都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你们可得谨记本宫的嘱托，兄弟姐妹间要守望相助，切不可同室操戈。”

    闻言，莫灼华和莫寒华的心头都是一紧。

    她祖母这话有些不对劲……

    “祖母，我们——”

    “灼华，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我还是要再嘱托一遍，我平生最怕的便是亲人相残。”

    平宁大长公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神色。

    生在皇家，她真真是见多了各种亲人相残的事。

    她现在就怕自己的儿孙也会如此。

    “祖母，您放心，我知道您的心愿是儿孙和睦，我们都不会让您失望的。”莫灼华郑重承诺道。

    她此前便说了，她愿意为了她祖母放下对莫梦华的成见。

    “你那些出嫁的堂姐们，日后便仰仗你的照拂了。”

    平宁大长公主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这件事托付给了灼华。

    “嗯。”莫灼华点头。

    她会用她祖母送给她的天字影卫去保护她的至亲和族亲。

    “寒华，你日后，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便好。”平宁大长公主望向了莫寒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