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人家

第705章 毙命

    刘虎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回家

    结果不知怎的掉进在河里,被一田寡*妇救了。

    田寡*妇却是认得他的,扶回家里,帮他梳洗换衣,又伺候睡下,忙了一宿,第二天早起又熬了香浓的米粥给他喝,十分体贴。

    刘虎恍惚间又回到和冬儿新婚的时候,找回了男人的尊严。

    他要冬儿心里难过,就和田寡*妇苟合了。

    他搜冬儿的荷包,拿了银子来贴给田寡*妇。

    这件事,被暗中关注刘虎的郭大全得知。

    别的男人养外室瞒着家里媳妇,刘虎公然告诉冬儿,为的就是要激怒冬儿,要她求他回心转意,向他认错。

    可是冬儿鄙夷地看着他,理也不理。

    甚至,她好像更加理直气壮、心安理得了。

    这日,刘虎被冬儿激怒了,将她暴打一顿。

    奶娘见冬儿这次被打得狠了,吓坏了,急忙着人送信去伊人坊。伊人坊的人赶来,为冬儿请了大夫诊治。

    刘虎忐忑不安,又想看是否有人给郭大全送信,他会不会来看冬儿。他便跑去西坊找郭大全。西坊没找到,又去了槐树巷。

    郭大全从家里出来,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他装作不经意回头,发现了刘虎。

    他心中一动,思来想去几日一直没想出一个好主意,这时忽然就想了出来,便转身命随从“我出来的急,忘了拿一样东西。你回去帮我拿来。我在前面等你。”将随从支开了,他独自边走边等。

    走了一段路,他伸手入怀里掏东西。

    掏了一沓银票出来,想要丢掉一些。

    丢一千呢,还是丢五百呢?

    他心中计算,到底要丢多少给刘虎合适。

    要想一个不得志的乡下男人因为发横财狂妄到忘乎所以,一百两银子不行,说不定被他小心藏起来慢慢花;五百两也不够,他会留作本钱;一千两也还不够……郭大全忽想起冬儿那张失去血色和光泽的小脸,一狠心,数出五张银票。

    五千两,就被他这么带出来,飘散在地上。

    可是,他却毫无所觉,像发现熟人似的,笑着对街旁一铺子内叫道:“这不是黄掌柜么?好一阵子没见你了。”就走了进去。

    刘虎上前,弯腰捡起一张银票,只一看,便瞪大眼睛。

    他急忙跟抢命一样,把另外四张抢在手里,转身就跑。

    铺子门口,郭大全看着刘虎仓皇而去的背影,脸上笑容消失得干干净净,认得他的人见了定会奇怪,实在是他这表情太少见了。

    五千两,便是郭家发家以后,他也没私自挥霍过这么大笔银子,更不要说从前,他连一分银子也是要掰着花的。

    今天,他却为了冬儿随手丢出去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

    若刘虎得了这五千两,振奋起来,从此和冬儿好好过,也算他为冬儿做了一桩好事;若刘虎仗着这银子更变本加厉地折磨冬儿,自寻死路,就怪不得别人了,他也不会放过他。

    一个人有福没福,无关穷富。

    娶了冬儿是刘虎的福气,捡了银票是他的运气,这么好的福运,他仍然过不好,只能说明他福薄,没那个命承受。

    刘虎发了这笔横财,激动万分。

    他生怕郭大全发现丢了银票,然后报官查找,倘或有人发现他那日跟踪郭大全,便不好了。所谓做贼心虚便是如此。他就急急忙忙找牙行打听,很快花了一千多两银子在城北买了一所小宅院,让田寡*妇带孩子搬了进去。他很有心眼,留下三千多两做本钱,想弄个小买卖。

    静等了两日,郭大全那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刘虎胆子又壮起来,对冬儿说自己买了宅子,纳了田寡*妇做妾,要冬儿也搬过去,冬儿不肯,他便将宝儿抱走了。

    冬儿舍不下儿子,只得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撵了过去。

    刘虎成心要冬儿难受,故意宠田寡*妇,让她住正屋。冬儿并不在意,便住进厢房。刘虎当晚住在田寡*妇屋里,两人先饮酒作乐,上床后颠鸾倒凤、恣意呻*吟叫喊,在深夜里不堪入耳。

    冬儿置若罔闻,带伤在灯下计算、画图,十分投入。

    刘虎见她这样,暴怒,冲进来撕了那些字纸,砸了笔砚,将她锁在屋里,不许她再去伊人坊上工,也不许出门。

    他叫嚣道:“老子有钱了,能养得起你!”

    冬儿愤怒地拍门,喊道:“我和郭家签了文书的!”

    刘虎张狂道:“那就解除!叫郭大全来呀!老子不怕!”

    喊罢扬长而去,先跑去青楼胡混,回来又和田寡*妇饮酒作乐、纵情狂欢,到五更天才闭眼睡觉。

    梦中,冬儿痛哭流涕地向他认错,求他原谅他……

    忽然,外面院门被拍得擂鼓一般响,不等他清醒开门,院门就被撞开了,涌进一群手持棍棒的人。

    是田寡*妇夫家来人了。

    他们指称刘虎蓄意欺辱守*寡贞妇,坏人名声,围住他暴打。

    刘虎昨日宿醉,又先后在青楼和田寡*妇胡混了一夜,脚下虚软,浑身无力,躲避不及,被打得鬼哭狼嚎。没命逃窜时,一头撞在院内腌菜的大水缸上,砸得晕头转向,跌倒在地,耳门被墙角的细尖枯树根扎了个透,当场毙命。

    县衙的人来了,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郭大全听到这消息后发怔,怎么就死了?

    他来不及细想缘故,更无心感概,立即吩咐仇管事会同伊人坊的女掌柜去县衙,听县老爷如何判决,并为冬儿善后。

    这事并不复杂,关县令听了事情经过,又传伊人坊等一干人作证,加上刘虎曾经诬告郭家等旧恶,判刘虎死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两日后,刘虎老娘和兄长来了。

    槐树巷郭家,蔡氏悄悄站在窗外,听里面人说话。

    仇管事正向郭大全和郭守业回禀:“……刘婆子死活要带冬儿回去,说她一个寡*妇,不便抛头露面在外做事,回去跟着她,吃糠咽菜也省得人说闲话。冬儿不愿意,就争了起来。”

    郭守业瞪眼道:“说得轻巧!冬儿可是和我郭家签了文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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