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伍德森挠挠脸。

    “你们有着相近的想象……”

    “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而这是此前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

    “现在它解决了。”

    “经由从你的时间线，我终于能够开始回溯脑灵的从前……”

    如同命运骰找不到李阅命运线的源头，林德也同样无法在混沌的时间片段里定位李阅。

    而经过伦德河的一战，这些都变得逐渐明晰——想象大陆的细节和伍德森的发言让巫师军找到方向。

    “所以我说，我们大获全胜！”梅纳继续蹦蹦跳跳。

    “等一下，所以你们派出高塔的巫师军，不是为了一举敲碎那颗可恨的脑子，而是为了寻找他的过去？！”伍德森品出来一点别的意思。

    “嗯？怎么？”林德对伍德森的质问没什么繁衍，倒是梅纳回头。

    “我的造物军，倾尽帝国资源打造出的部队，还有杰西从皇帝和领主的寝陵们拉出来的骑士团，都是为了让你们进去找找线索？”

    “都白死了？你们大获全胜，我们死光光？”伍德森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刚刚经历了那场战败和卡洛斯的责难，此刻在面对几位大魔导的时候也毫不客气。

    “干嘛在意这些细节？你们造物部的研究不也差不多？人体、机械、镶嵌实验……不都是为了那些小小的机关，为了污染矮人的造物神？”梅纳阴阳怪气。

    “什么？矮人的造物神？那是技术！是带人类走向星辰大海的正途！”伍德森不容许他人污蔑造物部。

    “如果你还在思考你的做法是否高尚，那你就不配思考你的做法。”梅纳终于不再笑嘻嘻，“技术也好，混沌的魔法也好，只要目的一致，过程并不重要。”

    “我特么……”伍德森一头撞碎莱特的光墙，迈起弹簧步伐奔向造物部，转眼之间消失在了宫殿外。

    “这人什么毛病？”梅纳眼中星光涌动。

    “他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很奇怪……”林德怀表脸持续转动，在品读着混沌中的时间，似乎已经找到一些线索。

    “他会制造更高浓缩程度的暗物质弹，用他的方式与脑灵战斗。”林德给出答案。

    “哦，随便他，只要他来得及，嘻嘻。”梅纳又开始嬉皮笑脸。

    “那接下来，高塔有什么计划？”莱特意识到事态已经完全失控，想要保住帝国的话，高塔的力量不可或缺。

    而且高塔需要皇帝。

    即便那个皇帝不是卡洛斯。

    杰西与莱特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梅纳听了呵呵笑：“接下来当然是让皇帝沉醉在他的幻想中，我们去触碰其他家族和喉舌的过去，改变一些关键的棋子，构筑一个魔法帝国的星空……”

    “我没问这个……”莱特挠了挠耳朵，想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脑子里抠出去。

    倒是骑士王杰西没什么反应，眼神放空，似乎是在从梅纳投射出的星空中寻找着权冠和誓愿的影子。

    “我是说那颗脑子……”莱特指指脑子，“那只脑灵的行动太过诡异，无论我们的计划是什么，都会被他干扰……”

    “嘻嘻，你说得是这个呀，我以为你们已经可以理解了。”梅纳拍拍林德的怀表脸，“你来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会，回溯，脑灵，的过去，在他的，时间里，杀死他……”林德的声音有秒针的间隔。

    “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定位他？从过去杀死他的过程中，会不会被他察觉？”与伍德森不同，对于林德能够做到的事情，莱特有充分的认知。

    “就算被他，察觉，又能怎么样？”林德反问，“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在攻击他。”

    “嘻嘻……”梅纳笑得更甜了。

    莱特与杰西再对视一眼，各怀心事。

    而就在梅纳展露甜甜笑容时，房间里的星空突然一震，一小块星团被搅动——一只蜗牛迅速爬过时间的涟漪，到处冲撞。

    “妈的！还没死！”梅纳突然跳脚大骂。

    “总之你们顶住那个脑子！用不了多久！他的过去就会死去！他的未来就将不复存在！”梅纳火急火燎地拨开星空，拆开莱特的光墙，消失了。

    “再会，我的，朋友们。”林德的怀表脸也在房间中隐去。

    “蜗牛？”杰西终于说话了。

    对于那只夺走无数骑士生命的蜗牛，骑士王当然很敏感。

    “看来高塔也无法掌控全局。”莱特喃喃说，“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尽力守住帝国的国境线……”

    “至少皇帝会存在，权冠和誓愿依旧牢固？”骑士王深深望进莱特的眼睛。

    “对，神誓永在。”莱特拢手。

    “吾愿效忠，陛下。”杰西半跪在莱特面前，等待着这位亚历山大的册封。

    光团将二人重重包裹，于宫殿前消失。

    ……

    “然后你就放他们走了？”听完战况，影子女神像把脑子搂在怀中，轻声低语。

    “没办法呀，你和蜗牛都不在，我的颗粒攻不进莱特的光，太硬了……”脑子往里面缩了缩，“还是你软。”

    “你就喜欢软的。”影子女神叹息。

    第二片想象大陆已经镶嵌完成，里面的垃圾也都被阿团瑞克清扫得差不多，是以李阅难得腾出了一点时间与伦德镇的影子女神亲亲我我。

    外围是放肆奔跑的恶角兽，还有同样在学着脑子与影子模样亲亲我我的米尼米妮们。

    加拉瑞克与莉莉瑞克看着夕阳，顺便叫月月拉起一道薄薄的天幕，遮蔽东侧的战火。

    在东南边，火焚谷、大冰缝、孟菲修斯与魔王城已经达成一团烂泥，甚至会有人类逃难到这边的想象大陆里来。

    对于这些逃难的难民，李阅倒是没什么动作，放任他们在边境打猎和饮水。

    反正都是生态里的一环——想象大陆嵌进凯欧斯，那就是真实的大陆。

    而且是难得的，没有战火与地震的大陆。

    最多只是在藏书库恶魔与魔物们活动的核心地带之外，散开侏罗纪、猎魔人和猫鼠队这种异端，一边阻挡他们对内的窥视，一边也杀掉一些盗贼和帝国眼线之类的。

    地底的火山与孟菲修斯的笑脸已经被影影和影儿完全压制，疯狂天空人中。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学者汤姆与几十只脑灵日以继夜地收集、整理、测绘从伦德河到帝国边境的地图，为第三片想象大陆的镶嵌指路。

    这天一早，李阅一如既往地在影子女神身旁醒来。

    打开最新的《帝国报》，李阅的脑沟一瞬间挤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