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起……”

    冷霖飞速地将那短短的两年时间在脑中过了一遍，找出了那些——“可以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开始讲述。

    “我和零柒他，最初并不是直接认识的。我……有一个妹妹，亲妹妹，是她先和风海认识，随后我才认识的零柒。随后……还说是巧合吗，我和霏——我的妹妹，原本都应该比零柒小一届，但我跳了一级，和零柒同时上了高中，也……在同一个班级。”

    “我嘛，你们也知道，我其实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讲话的。刚好班里还没有我初中的同学，那种情况下，我最先去找的，自然就是冷霖了。”

    零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不过我其实还是不太认识冷霖的，哪知道她平常根本不和别人说话——就连老师她也不理。这种情况下，呃，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是可想而知了。”

    “我……因为一些事情，是不太喜欢在公共场合下露面的。当时跳级，也是因为我想要快速脱离学校……可是，我妹妹……有些出乎我意料地喜欢学校，我也就……没有再申请过跳级。”

    “所以冷霖，当时只要你想，完全是可以直接不用上学的吧？这很厉害诶，我开挂（超忆症）都不能保证每次考试都能通过！”

    “我不清楚……不过可能是这样吧。”冷霖稍稍有些害羞，“总之……当时是这样的，我和零柒在奕子一高读高一，我妹妹和风海在奕子一中读初三，而这两所学校……都是同一所学院的。”

    “说实话，我和冷霖能说的上话，也就真只是‘能说的上话’的程度，我自己还是有些……隔应吧，毕竟和她待在一起，我的压力还挺大的……”

    “为啥？”钟祭磕着瓜子，和听相声一样，“能待在那么漂亮的姑娘身边，你还不乐意？”

    “你当然是愿意，可我不太喜欢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啊……”零柒苦笑两声，“不过嘛，几乎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都是会一起走的。刚才说了，风海和冷霏都在初中部，同班同学，我俩都是去接妹妹，也就顺路了。”

    “真巧啊。”

    “我也觉得。”

    “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我的妹妹，她和零柒熟悉了起来。那时的我对于情感还……很迟钝，我甚至不知道，霏她……什么时候放下了对零柒的提防，她会去主动找零柒，和他一起度过闲暇时间。”

    “你妹妹？”星铃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你不是在讲你和端木的事情吗，和你妹还有关系？”

    “关系……不浅。事实上，我和零柒的关系……绕不开我的妹妹。”

    “嘶……这剧情貌似比我想的还要劲爆啊。”海棠的手边已经准备好了小蛋糕。

    “就，当时嘛，我还处于不自量力又中二感爆棚的阶段。有一次，刚好风海生病，请了假没来上学，冷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天课上了一半就走了。本来我是可以直接回家的，但估计也是习惯了，我还是去接了冷霏。又由于……一些事情吧，我们开始往回走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冷霖和冷霏住的地方又比较偏僻，我们就遇上了抢劫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有抢劫的？”

    “端木讲述的，应该正是银市劳动货币体系刚刚开始推行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郑鹤说道，“这些本来就游手好闲的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经济来源，自然会起这种念头。”

    “其实大部分还是……劫色啦。”零柒尴尬地干笑两声，“冷霏和冷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想而知冷霏她——对吧。”

    “所以，端木你又‘英雄救美’了？”

    “呃，我也是被迫的。”

    “就在霏她们升高中的那个暑假，霏……她和我说，她喜欢上了零柒，想来……问问我的意见。我……不懂这些，就没说什么。过了几天，开学前几天的时候……霏就和我说，她和零柒开始交往了。”

    “啊？你是说那个端木，他接受了你妹妹的告白吗？”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霏提出的……”

    “这么看来，端木他是真的喜欢上你妹妹咯？”

    “我觉得……好像不是那样。”

    “我也没想到冷霏会向我告白，我又没谈过恋爱，她平常也能和我聊得挺开的，我也……算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吧，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但实际上，我也不清楚开始交往之后应该做什么，于是，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就根本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是什么意思？”

    “就是交往之前我们怎么样，交往之后我们还怎么样。”

    钟祭扶额：“我说哥们儿，你这是没把她当女朋友看啊，既然这样，你当初就别答应人家啊。”

    “笑死，换了你，你能拒绝？”郑鹤嗤笑，“你想象一下，冷霖突然来找你说要和你交往，你什么反应？”

    “我——我那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拒绝掉！”

    “呵，端木，你接着说。”

    “我觉得霏她，其实不是很在乎零柒到底怎么看自己……她只是想要陪在零柒身边。”

    “我去，端木是学了催眠吗，让你妹妹这么迷他？”

    “我……我也不是很明白，而且，当时已经接触社会一年多的我，也开始……明白一些人情世故了。我也看出，他们两个的关系……不算正常。所以，之后我去找了零柒，想听听他……到底是怎么看待霏的。”

    “结果呢？他怎么说？”星铃表示对此十分关心。

    “他……和我说了一些事情，那之后……我明白霏她为什么会喜欢零柒了。零柒也答应我，他会好好考虑一下他和霏之间的关系。”

    “等等，你不会想说，你也喜欢上零柒了吧？”

    “我的感情……有些……复杂。我……说不好。”

    “诶……好吧，你还是先说回后续吧。”

    “啊？！”钟祭拍案而起，“哥们你怎么想的？说啥不行，你提分手？！”

    “我……我后来也明白过来，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不过当我想补救的时候，我去找了冷霖，她却说，冷霏和她吵了一架，不见了。”

    “霏她……似乎是把零柒提分手的事情……怪罪于我了。”

    “也是呢，那种情况下，冷霖你很容易被怀疑的呢。”

    “不过好在，之后，零柒把霏找了回来，他也答应……会重新给我们一个答复。”

    “所以，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他最后说……他把我和霏，看得同等重要。”

    “啊？！”

    “你活该单身啊，兄弟。”

    “那我能怎么办啊？这种事情之上……我也不想对她们撒谎，我真的就只是，把她们当作朋友去看待了啊。”

    “先给别人希望，最后再开脱，反而整的像一切都是对方的错？”林影叶挑眉，“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这么一说，端木，我感觉你更像——你就是个渣男啊！”

    “行啦行啦，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那之后，冷霏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冷霖还扇了我一巴掌……整整半个月，我都没再能和她们两个说上话。直到有天，冷霏来找了我，她说她考虑清楚了，同意和我正式分手，也同意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也还像以前一样当朋友。但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就打算……在隔天再把一切结束。”

    “对比之下，我感觉冷霖的妹妹可真是个好女孩啊。”

    “确实，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结果，你俩就彻底断了？”

    “不……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冷霏，冷霖也一起消失了，我也是大一那会儿才再次见到她。”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去哪了？”

    “我……不能说。”

    “这可真是辣手摧了姐妹花……端木他竟然做出过这种事，想不到呢。”海棠摸摸冷霖，表达对她的同情。

    此时的星铃已经快气炸了：“就算是为了冷霖，等他回来……我也一定要亲手揍他一顿！不过，他都这么对你们两个了，你为什么还能对他那种态度？”

    “我……不太明白。”冷霖摇了摇头，“也或许……是我没传达清楚，也有许多……我不能说出口的事情，总之……零柒的意思，我大概也是明白的，我也其实……不怎么怪他。”

    “不行，我还是气不过，他怎么敢这么对你？！”

    “不，星铃……别把我说过这些的事情……告诉零柒，我不想……他再为此产生负担……”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明明他都那样——”

    “因为一些……我不能说的事情，求求了，星铃……我不想……再背负另一份罪孽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端木，你可真是个隐藏的人渣啊。说真的，发生过这种事情，冷霖还能和你说话，我都感觉已经是奇迹了。”

    “呃……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第一次在学校里遇见冷霖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那都这样了，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和她耗着，也不把话说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去说啊……”零柒叹气，“我觉得冷霖也是在假装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不然也不会这样对我了。这样一来，我就更不能主动在她面前提起这事了，我也很怕……我们之间的关系受到影响，毕竟现在的我们，已经不仅仅是‘高中同学’了。”

    “说不定人家只是一直在等着你的答复呢？”

    “那也要等到……冷霏愿意见我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