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山村
这东南一隅有一浩瀚山脉,自西向东连绵数百里,因其外形如一头翱翔的巨龙而得名龙山。
在这龙山以南数百来里处,有一古朴小山村坐落于此,村落四周矮山环抱,仿若天然屏障将其与外界隔绝开来。
小山村里散乱分布着三十多间茅檐土屋。
一条小溪流,宽约两丈,自西向东穿插而过将小山村分割成了两半,溪深一杆不能到底,却清澈透亮,来往游鱼清晰可见,涓涓溪水不图回报养育着这一方儿女。
一块块巨石组成了河床,一座木桥横跨小溪两端将两岸的人们链接在了一起。
木桥上游不远处生长着一颗老槐树,四五人围抱地粗壮枝干诉说着岁月长久,枝叶却依然繁茂,树荫底下是一方修整过的平地。
平地上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几名稚气未脱的孩童正坐在石凳上聚精会神的聆听教导。
教书先生是一名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小山村里所有人都接受过老先生的教诲,对他很是恭敬。
很快夕阳落下,黑夜到来,经过一日劳作的村民们吃过晚饭,此时正三五成群的围坐着谈天论地,气氛一派祥和。
突然远方传来一道焦急的呼救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猎户刘老实正一脸慌乱的跑来,手里还提着两只山鸡,一只野兔,那是辛劳一日的成果。
闻讯而来的村民急忙上前询问。
只听老刘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邪乎,太邪乎了,刚刚我打猎回家,走在半道,突然一个女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我眼前,手里还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给我吓坏了,我也不敢多看,赶紧跑开了。”
众人闻言有些不敢相信,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蹦出个人来,商议着前去看看虚实,未免意外发生,都从家里拿来镰刀锄头各样器具护身。
很快在刘老实带领下,一群人照着月光来到了村头不远处的矮山山脚,果然相隔数十米远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
缓步来到近前,只见女子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吓人,一袭白色锦衣已破烂不堪,却难掩贵气,想来出生定是不凡,怀里有一个包裹,虽然人事不醒,却依然紧抱不松手,想来里面包裹之物极其重要。
这时一名胆大心细的妇女探查出女子还有微弱的鼻息之后,对着身边的男人们吆喝起来。
“还有呼吸,别愣着了,赶紧先送去秦老那救治!”
一身强力壮的中年男子闻言直接将女子拦腰抱起,向着村东头秦老住处撒腿狂奔。
秦老是村里的活神仙,一双妙手救人无数,多年来,几乎村里的所有人都承其恩惠,无论大病小症,总能药到病除。
此时秦老正在屋内悠闲地品茗,忽听得门外传来急切的呼救声。
只见秦老大袖一挥,大门自动打开。
不待秦老多说,中年男子直接抱着女子来到其中一间房里,将女子放在竹床上。
这里是专为病人准备的房间,村里人都知道。
秦老走了过来,只一眼,便对女子的状况了然于心,心有诧异:“这女子不一般,居然是一名修为不俗的修道之人。”
女子确是修道之人,而且修为已经达到结丹后期,只是眼下身体状况很是糟糕,受伤极重,全身筋脉寸断,眼看已是回天乏术。
不过今天注定是她的幸运日,碰到秦老这个活神仙。
只见秦老随手取出一枚药丸,磨成粉末,合水喂其服下。
再取出一根银针在女子几处大穴上施针,不多时便听见女子嘤咛一声,似是有了好转,脸上稍微有了些许血色。
随后让几名妇女在其伤口敷上药粉,命就算是救回来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这时才发现从女子怀里取下的包裹里面居然是一个男婴。
婴孩呼吸还在,不过已然微弱不堪,好在及时发现,经检查后发现其并未受到实质伤害,只是由于女子太过心急给婴孩憋的有些呼吸困难,如今已无大碍。
在喂下一些兽奶之后男婴就沉沉睡去了。
眼看已至深夜,村名们便各回各家歇息去了。
转眼五日过去,期间几位妇女过来为女子换过几次药,虽然女子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不过伤势有了明显好转,外伤基本痊愈了,呼吸也逐渐平稳,脸色也呈现生机的潮红而不再是如雪的惨白。
这日两名妇女正为其换药,却见女子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着眼前地陌生人,眼里满是迷茫,突然开始大声呼喊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一旁年纪稍长的妇人见状赶紧将一旁还在熟睡中的婴孩抱了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孩子在这里,很健康。”
女子看见婴孩急忙一把抱过,仔细检查发现完好无恙,这才长出一口气,眼里瞬间噙满泪水。
这时秦老走了过来,看了看女子气色点头道“嗯,恢复的不错,再过个三五日应该就恢复地差不多了。”
女子闻言满脸感激“武凤萱文林母子多谢诸位恩人救命之恩。”同时挣扎着就要起身跪拜。
一旁的几位妇人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千叮咛万嘱咐叫其好生休养。
就这样武凤萱文林母子二人融入其中成为这避世山村的一份子生活在了这里。
时光如梭,岁月匆匆,十五载岁月弹指即过。
当年那个婴孩文林已长大成人,继承了其母亲的完美面容,生得俊朗不凡,在这温馨的世外桃源,文林有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每日里同年纪相仿的伙伴一起在老教书先生手下读书识字,还跟着秦老学到了不少本事。
秦老有间书屋,里边藏书无数,各类典籍志录一应俱全,一有空闲文林便会到此研读。
这日文林正在翻阅一部名为《佰草集》的医药典录,翻到其中一页,发现上面记录的是一种名为回生果的朱黄异果,此果功能奇特,是炼制回生丹的主要材料。
记得在文林十岁那年,偶然得知母亲居然是一名资质出类拔萃的修道天才,后来家族遭逢巨变,历经千难万险,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此地,只可惜身受重伤以至经脉寸断修为全失,从此沦为凡人。
从那时起,文林就在寻找让母亲复原的方法。
终于有一日,文林在一部古籍上偶然得知一名叫回生丹的丹药药方,此丹居然具备修复破损经脉的神奇功效,正是文林苦苦寻找之物。
从此以后文林就开始为着手炼制这回生丹而收集所需药材。
经过多年收集,文林已集齐大部分材料,可唯独这回生果却让他无可奈何,是何形状颜色都不曾知晓。
文林曾询问过秦老,只得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如今终于在这《佰草集》上找到了有关信息,一时间大喜过望。
“看来要再去一趟那龙山了。”文林自语着,内心充满激动。
记得在五岁那年,文林生了一场奇怪的病,全身上下滚烫异常,七窍出血,全身皮肤好似让什么东西胀破了一般,满是裂口,鲜血直流,看起来可怖至极,当时可把武凤萱给吓坏了。
幸而秦老见识通天,一番探查后发现文林并非得了什么怪病,而是因其资质太过变态导致。
原来文林即使不去刻意修炼,也会不由自主的吸取自然灵力,只是一直无人指引他去将这些进入身体的灵力疏导融汇,时间久了吸收的灵力达到了文林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才造成了这一场灾难。
知道了原因所在,秦老立即将文林体内过剩灵力散去,同时传授文林导气归墟之法让其能够自主疏导吸收的灵力为己用。
文林按照秦老所授之法尝试,居然一下便领悟其中要领。
秦老内心震动,突然想起曾在一部古籍上见过的相关描述,若是没错地话文林恐怕身具传说中的仙灵圣体,先天与道相合,有如此资质若是再加上他的教导的话,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面对如此璞玉,秦老心里立刻升起收徒之意。
在同武凤萱商议过后,秦老正式收文林为关门弟子。
随后秦老便带着文林前往龙山,为文林洗经伐髓收集药材。
也是在那时侯文林知道了龙山这样一个物产丰厚,资源阔绰之处。
此番打定主意之后文林来到秦老住处,述说了自己的打算。
秦老听完之后点头应允。
“那龙山虽然凶险,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只要不深入中央区域应该无恙,不过虽然你向来行事稳重,但始终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外出,切记一切以你自身安全为主,莫要鲁莽行事!”说完一挥手取出一面半人高大的圆形盾牌递给文林。
“此为玄天盾,危急时刻可用来保命,你且收好了。”
文林大喜,双手接过,随即躬身谢道:“多谢师父,弟子定当谨记。”
“嗯,去吧。”秦老说罢,转身离开了。
辞别秦老之后,文林回到家中,见母亲武凤萱正在厨房忙活。
“娘,我要外出几天采集几味药材。”
“好,路上注意安全,记得带够了吃食哈。”
平日里文林就没少外出采药,武凤萱也就没多问,不过免不得唠叨几句。
第二日一大早文林便起身出发。
行至半路文林犯起难来。
只怪当时秦老带他去的时候,沿路只顾游玩耍闹,全然没记住详细线路,遇到岔口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选择,好在知晓大概方向,最终还算顺利来到山脚,虽然中间走了不少弯路。
再次来到这龙山,依然被其雄伟壮阔所震撼。
由于长期无人踏足,再加上此时正值春夏交际,万物复苏,一眼望去,山林所见之处尽是杂草丛生。
眼看太阳已接近山巅,需尽快入山,在夜晚到来前找到一处藏身之所。
来不及多想,文林随意寻了一处阻碍相对较少的入口就往里走去。
一路行来,入眼皆是齐腰灌草,笔直巨树,一时间竟难寻到一处合适庇护所。
眼见天已转黑,这山野深林入夜之后完全是另外一片世界,野兽出没觅食,处处暗藏杀机,无奈之下文林挑了一棵四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执剑开辟出能容一人躲藏的树洞,在树洞前面升起一个火堆之后,钻进洞里开始养精蓄锐为第二日的跋涉做准备。
很快旭日东升,点点晨光透过林间裂隙射入丛林散落在绿茵之上,呈现点点光晕,让这原始丛林多了几丝神圣之意。
迎着充满花草清香的晨风,文林再次启程,耳边传来鸟雀欢快的啼鸣,昨日只顾赶路,无暇领略奇山胜景,此刻方才见识到大自然的无限神奇。
短短数丈距离,所见花草树木已达数十上百种,能入药的都有十多样,有两样更是罕见的珍惜药材,可用来炼制疗伤神药。
将有用的药草采摘完后,文林继续朝着深山探去,越往里走,树木更加密集,以至于阳光能照射充足的矮草灌木更加稀少,如此反倒让土地得以重见天日,探寻的速度反而快了不少,待得日上杆头时已经前进了十几里,期间采集到地药物甚多,只是却并未寻得所求之物。
美好的事物往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这在一个野兽出没的山林却是大忌。
在文林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一个头堪比水牛的斑斓猛虎不知何时潜伏在那,虎目锁定着毫不知情的文林。
此时文林仍自顾自地满山闲逛,就在文林弯腰采摘一株药草时,那猛虎如离弦之箭猛地窜出,向着文林直扑上去。
察觉身后异样的文林下意识回头望去,顿时惊得一身冷汗,那巨虎此时只离文林不足两个身位,眼看就要将文林扑倒在地。
好在文林反应也是不慢,千钧一发之际,文林迅速从储物空间取出那面秦老临别所赠玄天盾,来不及催动灵力,只是将其挡在身前。
顿时一股巨大的冲击袭来,直震的文林倒飞出三四米。
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方才堪堪稳住身形安稳落地。
甩了甩略微发麻的手臂,抬眼朝那巨虎看去,眼里满是愤怒,身为一名练气士居然被一头老虎弄得如此狼狈,虽然这老虎大的不正常。
而那猛虎眼看蓄谋已久的一击居然被挡下,眼里有不解,又见文林居然满眼愤怒地看向它,似乎百兽之王的威严受到了侮辱,开始朝着文林大吼起来,直吓得林中群鸟纷飞,百兽乱窜。
这时文林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黄色符咒,默念一道咒语,朝着猛虎掷去,嘴里暴和一声,便见爆炸声响起,掀起一阵烟尘,与此同时文林催动灵力,一个瞬步来到猛虎跟前,手里突兀地现出一柄长剑,向前一刺,直冲其咽喉。
只是那猛虎身材虽庞大,其反应却是不慢,而且似乎其灵智也很是不低,在吃痛硬接一枚起爆符之后,居然未卜先知似的向后侧了侧身,致使文林蓄谋一击未击能中要害,只在其左前颈处留下一道浅浅血印。
文林暗道“好强的防御”,已然发现这并非一头普通的老虎了,恐怕是一头修炼成精的老虎。
见状文林收起轻视之心,眼里的愤怒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谨慎和一丝丝兴奋,这还是文林第一次单独面对生死之敌,体内热血沸腾起来。
而那猛虎吃痛之后变得更加暴躁了,吼叫声比之前更大了,只是仿佛也知晓了眼前不是一般人,不再轻易上前发起攻击,盯着文林仔细打量起来,看向文林手中长剑时,眼里有忌惮。
只见文林再次取出两枚符箓,催动灵诀,灵力注入长剑,剑鸣升空,剑气萦绕。
符咒扔出,两道爆炸声响起,借着烟尘掩护,文林再次提剑冲上去,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眨眼便来到猛虎近前,一剑刺出。
不过那巨虎却在受到爆炸冲击之后再度向后退去,致使文林这一击只是刺中了那老虎前大腿,未能击中要害,不过这一击却是极重,只见那伤口处血肉外翻,森森白骨漏出,鲜血直流。
文林还欲追击而上,却在这时听见阵阵呜吟声传来,正是那大老虎传出。
那猛虎知道了文林的恐怖之处,此时是真的感觉到害怕了,趴在地上,就好像求饶一般。
文林见此情景有些呆住了,却也不好继续赶尽杀绝了,当即停下脚步,看着那巨虎“哼哼,知道害怕了吧,看你这小老虎这般识趣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要是还有下次定斩不赦。”
那老虎似乎是听懂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仿佛在告诉文林再也不敢了。
“嘿,还真是个通灵的小老虎,去吧去吧!”文林说道,也不再去管它。
那老虎此刻如蒙大赦,顾不得腿上伤痛,一瘸一拐的跑离开来,速度极快,很快便没了踪影。
文林简单处理了下皮外伤之后就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相比之前的肆无忌惮多了一丝警惕。
很快时间来到傍晚,文林如法炮制,再次寻得一棵大树,开辟出足以容纳一人的树洞。
升起一堆火,取出几块下午猎杀的野猪肉,刷上香油开始烤起来,没过多久便香气四溢,撒上盐巴,辣椒面等佐料,身为一个吃货,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就要大快朵颐。
却在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