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四老爷突然回府
“四老爷一人回来的吗?”温小六听完没什么其他情绪,只是问了一句。
裕德这才反应过来四老爷是去干什么了,愣了一下才迟疑道,“奴才只瞧见了四老爷,未曾见到其他人....”
“嗯。父亲此时定要去给祖父请安的,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再去给父亲请安。”温小六道。
“是。”裕德转身退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温小六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往父亲的院子走去。
四老爷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先是去见了老太爷,略作请安之后,便转道去了四太太那边。
蔓草正要进屋通报,就见四太太出来了。
“老爷,您怎么回来了?玥儿呢?她可跟你一道回来了?”四太太甚至都未曾注意到四老爷满身的疲惫,只是关心的问起温玥来。
四老爷闻言,冷哼一声,“不要再跟我提那个孽女。”说罢往屋内走去。
到底顾忌家丑不可外扬。
四太太忙跟了上去,进屋之后不忘将门关上,“老爷这话是何意?玥儿呢?你到底找到她没有?”
啪——
温纶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看向四太太,“找到又如何!你生的好女儿,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仅不上前拜见,居然转头就跑。”
“若不是从姐姐那里借了几个人帮忙,怕是还抓不到她。”
“既然找到人了,那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府?”四太太扯着温纶的衣服问。
“人?人自然是又跑了!”温纶气呼呼讽刺道。
想到那个不孝女,居然敢几次三番的逃跑,他更是提都不想再提这个女儿。
“跑了?”四太太不敢置信,“你不是去将她带回来的吗?怎么就任由人跑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不想要玥儿回来,所以故意将她放走的?”四太太红着眼眶质问。
温纶闻言,瞪向四太太,“我若是故意放她走,在她第一次逃跑便不会再去寻她了!”
“还是你以为我真的对三个儿女无动于衷?没有骨肉亲情?”
“就算我鲜少照看过他们三个,但他们身体里流着我的骨血,我怎么可能对他们没有半丝感情?”
“我现在也懒得跟你分辨此事,只是我今日回来,是告诉你一声,温玥,从此不再是我温家的人,此话方才我也与父亲说了。”
“温玥的名字,过几日等我回了怀安那边,便从族谱上划去。”温纶沉着脸说完,不想再听妻子的无理取闹,起身便走了出去。
四太太发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院外,忙奔了出去,将人拦住。
“温纶,你不能这样做!玥儿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将她从族谱上划去!”四太太歇斯底里的喊道。
温纶看着视线看过来的下人,本想说些什么的,却咽了下去。
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四太太还待再说,温纶却用力抽出自己的衣袖,疾步离开了。
温小六此时正往四太太院子这里走,打算给父亲请安,二人恰好在半道遇上。
温纶对着温小六时,历来脸色要温和些。
方才怒气冲冲的模样,此时倒平静了许多,“不用去四太太院子了,我许久未曾见你,去你院子里坐坐吧。”说着挥了挥手,让温小六不必多礼,便背着手转身往玉笙院走。
“你与姨娘这两年可还安好?”路上,温纶话起家常来。
只是刚刚问了这一句,却半响都未曾听到回话。
不由转头看向身侧的温小六。
却见她低垂着脑袋,双唇抿的紧紧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温纶以为是她与柳姨娘因他不在的缘故,四太太有意为难,过的有些艰难,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已经到自己胸口的温小六的头顶,轻揉了一下。
“你主母性格有些要强,若是不太过分的事情,你们便忍让些,等过些时日,我得了空,便带你去街上走走如何?”
温纶还将她当做是五六岁的小丫头,心里不高兴了,用带着出门逛街这一招哄一哄就好了。
温小六突地抬起头,定定的看向温纶。
“父亲,姨娘一个半月前就已经没了。”
温纶闻言脸上是明显的不信,还以为温小六开玩笑,“你这小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平日不是最亲近你姨娘了,怎么这般诅咒起自己姨娘来了?”
说完还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温小六却无动于衷,只是看着温纶不说话。
温纶这才察觉不对劲,停下脚步,收了笑容,面色又变得沉冷起来,“如何没的?”
他可不信柳姨娘的身体,连四十岁都活不到。
温小六却不说话了,转了脑袋,重新抬起脚步往院子走。
温纶看着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垂着脑袋,背却挺的直直的走在影影绰绰树荫底下的青石板路上。
单薄的身形,比小时候肉嘟嘟的样子少了丰润可爱,却多了许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
咬了咬后牙槽,心底烦闷的情绪一浪接一浪。
一会之后,还是抬着脚步跟了上去,却没有再问起柳姨娘。
沉默在二人周身弥漫,只剩下空气中的燥热,以及聒噪的蝉鸣。
到了玉笙院,温小六这才打破沉默,吩咐丫鬟去端一碗冰镇酸梅汤来,顺便沏些茶水。
“父亲,您先稍坐,我去让人再送些果子点心过来。”温小六招呼温纶坐下,又转身去叫夏枝。
没一会,芒种就从她们院子里的那间小厨房端了碗酸梅汤出来,“四老爷,这是冰镇过的酸梅汤,解暑的。”
“嗯。”温纶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不是第一次喝,却已是时隔几年才再一次喝上这酸梅汤。
“等会,我有点事要问你。”温纶将碗放下,叫住拿了碗就要离开的芒种。
“四老爷请说。”芒种施礼道。
“你们家姑娘学堂里毕业了?”
“是,前些日子便毕业了。”
“如今在院子里每日做些什么呢?”
“只是绣花、练字、弹琴一类,并不出门。”
“嗯,姨娘去时可安详?”
芒种闻言闭了嘴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温纶看过去道。
芒种却垂着头,还是不说话。
“想必柳姨娘走时,定不安心,也不安详的。毕竟小六儿年岁不过十二,亲事未定。”温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