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人,大地与天空

第一章 涅尔纳斯

    涅尔纳斯从床上起来,脑袋昏沉沉的,他揉着侧脑,

    晚上他又进入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了,那梦境是如此的真实,巨大的、周体嵌着玻璃的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比政事厅高上几十倍的大楼,宽敞的大马路,铁的巨兽在上面行驶着,以及哪些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穿着花哨,总是在忙碌着的人群。

    他是在用当前所在享有的情况,描叙他梦中的场景,

    他是一个雅典人,他相信这着这点,

    哪怕他只是雅典的子邦、贝尔城邦的一员,在享受的政治权力他还不能被真正的称之为一个雅典人,如今准确点,按照雅典母邦人怀着一个父亲对待孩子的期待,会将他称之为一个幼苗,

    每个幼苗雅典人将去保卫和呵护他们,好叫他们成为一棵真正的大树,

    当然这种脆弱的幼苗,只能延续到那孩子的十六岁,超过这个年纪,那子邦的孩子将很少再可能成为母邦的一个员,一位雅典本体的公民,哪怕他也能去往母邦,享有着雅典人称呼。

    可是他一旦进入了,那虚幻的、不真的世界,那么上述的想法将会立刻的倒转过来,

    他将是某某家庭的孩子,在某某学校上学,他享受着父母的疼爱,这一切切的都显得是那么真实,和一点儿都不能叫人去怀疑,如果他去怀疑,那指定是他的脑袋在某方面出了问题。

    可这两个世界是完全不同的,这点捏尔纳斯是清楚的,

    在哪巨大高楼的世界,他的身边虽然环绕着在如今的他看来的尽是神奇的产物,

    但是从根本上,那个世界是没有神奇的,也就说,他们的哪些奇迹的造物,都是通过凡人自己的手,他们以一种非常清晰、知道每一步的方式给造就出来。

    而他现在所住的世界,是有天神的,他们高居于苍穹之上,在畅游在大海之中,藏于深不可见的地底,他们有着莫大的神力的,凡人在他们的面前只能臣服,如果一个不小心惹怒了他们,那将是毁灭性的后果,哪怕是死亡,也不能解除这种惩罚。

    如今的情况对于他而来说,是他已经陷入了两个真实,同时也两个虚假之中了,

    他说他经历着那陌生的环境,虚假的环境,只是相对他现在是清醒着作为雅典人而言的,同样的他言说着他作为雅典人是真实的,也只是他是身处现在的环境罢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切都将翻卷过来,雅典是虚假,那个世界才是真实的。

    就好似人做梦,陷入梦境的而不自知的时候,梦境在他的心中就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可当醒来梦境也便成了梦境。

    涅尔纳斯的问题就是,他不断在两个梦境之中,来回的醒来,也来回的陷入。

    真实和虚假的边界,在他这里已经开始模糊了,他不敢确定他所在的不管那一边是否是真实的。

    他站直着身子,从床边拿了一杯水,一口饮下,一股清凉的清透的他肺部,他感觉到好些了,他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着疼痛。

    他的面前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平板手石头住屋的在房檐上的开口照了进来,外面响彻了各种叫喊的声音,涅尔纳斯便是被这些声音吵醒的。

    他揉着脑袋,到了洗漱间,用碎补擦洗了自己的牙齿,洗了脸。

    他感到有些烦闷了,等会他还要去上学,

    哪些母邦人是履行了他们对于幼苗的承诺的,最大限度的教育和看护他们,

    这最集中的体现就只是在这个离雅典母邦遥远的海外的子邦,竟然也有专门的教师,有专门的财政拨款,用于培育孩子的灵魂,这种培育一直要延续到孩子的十四岁,孩子一般是从七岁开始上学,

    也就说雅典要供应所有的本土包括子邦的孩子七年的义务教育,这期间孩子将学会基本的众神的谱系,这是在这个希腊世界生活下去,最基本的前提,你可以不虔敬神灵,可你必须对他们保持敬畏,因为你对神灵的歌颂,神灵可能懒得去关注,

    但对你神灵不敬,神灵是必然会有所察觉的,

    之后便是识字,书写,以及最初的文献的阅读技巧,当然还有的是,也是最重要,占据义务教育大半的哲学教育,

    不过听教学的老师讲,关于这种哲学你们听就好,不用反驳,在你们这个年纪不需要进行激烈的思辨,过分的反思,将会摧毁你们本就不健壮的灵魂,你们做的应该是如何接受现有的我教给你们的一切。

    关于这点,涅尔纳斯深有体会,哲学是关于怀疑的技艺,按照某位不太受欢迎的哲学家的讲,他的这话很多哲学家不太认可,但如果你要真的去反驳,那你便又陷入他的定义之中了。

    在哲学之中人是要时时刻刻经受怀疑的困扰的。涅尔纳斯知道陷入这种困扰的滋味,他现在就很难受,必须要说服自己,眼前所见的常识的世界是真实,而不是随时会消隐不见成为虚无的。

    洗完脸,他又用大拇指重重按了一下太阳穴,然后穿上四方衣用别针系上,走出了大门。他走出大门,便被街道了骚动的人群给吸引了,他们在一股脑的往区间广场的方向,他感到疑惑了,今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人们往广场那边走干嘛。

    雅典子邦的城邦格局和母邦类似,在一个大的城邦内部,会划分了出几个区间,作为小的行政管理的单位,这些区间的行政区域并不只限于如今的城邦内部,还包括一些海边的地域以及平原耕地的区域,这种城邦的内部区间更明确点说,应该是作为一个复杂行政区域的中心的区块,而不是整个行政区域本身,在这些区间之中又有属于自己的广场和别的公共实施,

    当然城邦本身也有一个大的广场,作为重要节日或者某些重要事件发布的场所,

    而区间的广场当然也有类似的功能,不过它一般更加有针对性对本区间的公民的进行的。

    涅尔纳斯跟着人群往广场走去,他到了广场的位置,望见人群站在了一圈,在圈里面是一伙同他一般年纪的孩子。然后他被一个年纪稍微的男人拉着手臂,往哪圈内走。这个人涅尔纳斯认识,他是本区间的治安官,所以他也没怎么抗住。

    每个区间有权力选出他们接受的治安官,一共可以选择十位,但最后认定的只有三位,这认定的权力便是属于城邦的,由此这治安管的权力是相对大,他们有临时的认定罪犯的权力,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对居民实行扣押,

    这种庞大的权力也和这个子邦远离希腊的文明世界,处于黑暗地界之中,总是充满了危险有关,因为是本区间选出的,所以区间的每个居民,特别是城区居民,都是认识他的,他也非常熟悉这里的居民。

    治安官对着涅尔纳斯笑骂道:“果然没有家人的孩子就不是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耽误了,我还在到处找你呢!”

    涅尔纳斯对他话中的那带着侮辱性的成分,并不多么的在意,涅尔纳斯是没有家人的,

    因为他是老早之前的执政官,在扫荡附近的黑暗生物的巢穴时发现的,那次黑暗生物已经吞吃了几十位人类,场景一度非常的血腥,

    而在这让人作呕的环境之中,有一阵婴儿的嘀哭从中发出,人们找到了那个浑身带血的婴儿,并且将交给城邦的公共管理机构抚养,那个婴儿便是捏尔纳斯。

    他从小便是带着这样奇特的经历,没有爸妈,没有亲族,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环境之下长大的,如果因为这事,他便感到侮辱,被冒犯了,那他还不是早点去死了,算了。

    这事对于总是经历着双重世界轮换的涅尔纳斯来说,不算个什么,世界都总是在坍塌,他今天所珍惜的一切,明天就可能化为虚无了,他连死亡可能带来的后果都在怀疑,他难道还要认真的对待你对待他的态度吗?

    涅尔纳斯本来还想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可他已经被治安官的大手掌推着,站到了孩子们中间,然后区间的穿着严肃的治民官站到了广场中间的那个高台,人们变得安静了,静待着治民官的讲话。

    治民官其实就是治安官,在这身处危险境地的城邦,一切城邦活动都首要的服务了战争,这样专门的设立的一个治民官也没有多少的权力,与此这样不如给某一个治安官赋予更多的权力,并以他为首要的治安官,当作治民官来使用。

    治民官站在广场的高台上,他有这样一正方形的脸,涅尔纳斯听着他的讲的内容,内容大致是雅典那边一位哲人来到了,我们这个城邦,他要选择一些聪明的、有为的青年,去往雅典进行更加深入的学习,在以往这种选择,只是针对最优秀的那一批青年,但这次他将范围扩大了整个的城邦。

    这话一出,涅尔纳斯就知道,一些人该激动了。

    果然,他身后的人群便发出嘈杂的声音了,雅典,那可是雅典!这些声音隐隐响彻着。

    在贝尔这个雅典的子邦的认知当中,雅典那是可以和神比肩的城邦的,它意味着繁荣,强大,智慧,以及无尽的可能,

    虽然他们一直自认为是雅典人,可是他们又明白,甚至夹杂了点自卑的态度,他们实际上不过是雅典远远的,在海外的一个小的子邦罢了,

    哪些真正的雅典人,除了对城邦事物有着足够了解的,贝尔这个子邦的名字可能都不知道,

    毕竟在贝尔这个子邦,还是一座新兴的城邦还没有出现一位让整个雅典乃至希腊都为之侧目的大人物。

    如今他们孩子,一旦能够进入雅典去学习,那么那孩子便将成为雅典的公民,一个真正的雅典人,这怎么能够不叫他们激动。

    不仅是他们,就那连哪些孩子们本人,涅尔纳斯对此有所感觉,他微微瞥了一眼,孩子的胸膛起伏,稚嫩的脸上开始发红。

    雅典在孩子的头脑中可能是比在大人们的想法之中,更加吸引人的地方,毕竟大人们对于雅典的期望,还是基于现实的物质的考虑,而孩子们侧纯粹是用幻想搭建起对雅典的那种渴望的所有的方面了,

    哪里对于他们来说,有最强大的战士,最智慧的哲人,最勇猛的英雄,和最能赋予奇迹的传奇,那是甜和蜜一般的地方,

    今天他们居然有可能就要进入了雅典了,这在以往只是他们可以渴望,但始终不存在真正机会的权力,因为哪些权力都在贝尔城权贵的子弟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