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来证这天道

第五章 地狱

    隐约能感觉到正面缓缓而来的寒气,虽算不上是风,却有种滑过脸颊的感觉。

    阴冷,潮湿,空气中泛着一股恶臭,还夹杂着些许铁锈的味道,闻起来有些恶心。

    一阵刺骨的冰凉似乎从后背渗入了骨髓一般,冻得王路直发抖。

    意识立刻清醒了过来,剧烈的疼痛便瞬间撕扯着王路的身心。

    王路紧闭住双眼紧咬咬住牙关,用牙齿之间的缝隙不停地吸着凉气,又不停地将气发着颤地呼出,主要是疼得但也是被冻得。

    疼是因为翻车受的伤,可这么冷是怎么回事?

    王路缓缓地睁开眼,眼前所见,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瞎了吗?不会吧?

    这?这是在哪?

    我不会死了吧?这难道是地狱?

    王路用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确认了自己是睁着眼的,继续向下探摸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全裸的。

    地面实在太冰了,王路实在受不了,已经顾不上疼了,连忙一个翻身随即撑着地爬了起来。

    由于太过黑暗,王路起的又太猛,向前一个趔趄,撞到了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石壁冰凉,如同深冬里的寒冰一般,且泛着湿气。

    王路紧忙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过身,双臂抱住肩膀不停地揉搓,冷冷冷冷冷啊……

    揉搓间王路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摸了摸胸前以及脖颈才知道,是那条石头坠子项链。

    黑暗中,可以依稀看到石头坠子的暗影,这让王路确认了自己并没有瞎,确实是因为这里太过黑暗,所以才什么也看不见。

    安静至极,王路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前方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水滴落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轻微的打呼声。

    王路将手直伸向身体的两侧,缓慢地探着路,朝着右边移了四步后,他又摸到了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与身后这面石壁形成了一个直角。

    随后他便背身摸着身后的石壁,朝左边缓慢地探着步子移动,他在心中数着自己的步子,一共走了七步后,又摸到了一面石壁。

    三面是石壁,刚才走了七步,步子很小大概能有将近三十厘米,王路心里一盘算,得出了左右两面石壁大概相隔两米多。

    从正前方时不时水滴掉落的声音以及那轻微的呼噜声判断,前面应该是很深远的,王路猜想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地道。

    可怎么会在一个地道里呢?

    难道?是在做梦?

    可真的是梦吗?王路不太确定。

    所有的感觉都很真实,并不像是在做梦,这里弥漫着的潮湿,以及寒冷,都是真真切切能触碰及感觉到的。

    王路本想大声问一句有没有人,但又想到这里这么安静又这么黑,要是有什么不明野兽,不就暴露自己了吗,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安全。

    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后,王路有些能接受目前的状况了,他没心思去想些什么,求生的本能让他只想离开这里,便摸着左边的墙壁,开始缓缓地向正前方移动……

    寒凉早已侵透王路的全身,冷的他不由自主地发抖,随着一口深呼吸过后,一个响亮的喷嚏回荡在黑暗之中。

    尽管王路很努力的控制着,但还是没控制住,第二个喷嚏更为响亮。刚打完,第三个喷嚏便紧接着来了。

    为了不让第四个喷嚏打出来,王路连忙捂住口鼻,却没想到,这一下憋大劲了,蹦出了一个屁!因为是全裸的原因,没有衣服挡着,这个屁的声音要比喷嚏的声音更加透彻响亮。

    忽然,王路听到了一阵响动从近处传来,像是铁器与石头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王路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听着动静。

    啪!

    啪!

    啪!

    三声巨大的敲击声在王路的身旁“炸响”,王路被吓得摔倒在地,由于太过黑暗,导致他没有撑地的准备,脸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火烧一般的疼痛伴随着肿胀,顷刻间从王路右半边脸蹦散开来。王路摸了一手血,疼得他不停地倒吸着凉气。

    这时,从那敲击声传来的位置,又传来一句人声:“逃狱了!有人逃狱了!”

    啪!啪!啪!

    又敲了三下,随即那人再次喊叫道:“有人逃狱啦!有人逃狱了!”

    这次王路听清了:逃狱?难道这里是个监狱?

    很快,另外一边也传来同样的敲击声,渐渐地,黑暗里的敲击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除了敲击声,还有人在大声呼吼,也有一两个人在疯狂大笑,而大多数人则是呼喊着有人要逃狱。

    一时间,变得聒噪不已,吵闹至极,混乱不堪。

    这里应该就是个监狱,喊叫的这些人应该是犯人,可这动静以及环境,让王路犹生出一种身在地狱中的感觉。

    脸上的血像是止住了,但很明显能感觉到整个右边的脸都肿了起来,王路疼得闭着眼咬着牙。

    气息从他的牙缝之间快速穿过,脸部的肿胀随之“嗡嗡”发胀地跳动着。

    过了大概能有十分钟,正前方的尽头,有火光映射在石壁上。

    从火光传来的方向判断,尽头处应该有个拐角。

    借着石壁反出的微弱火光,王路得以看见,自己正在一条长长的通道里,差不多能有一百米左右。

    随着火光渐渐扩大,通道尽头的地面以及石壁上出现许多人影。王路意识到应该是有人来了,捂着脸慌忙地从地上爬起。

    只见,十二个身穿铠甲的士兵举着火把跑来,随即分列两队,各自相隔五米左右,站在通道的两侧。

    其间,另有二十多个身穿铠甲的士兵,列队两行,手握大刀,虎视眈眈,停在距离王路二十米开外。

    通道内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王路这才看清,整条通道的左右两边,每隔两米便有一扇正方铁门,宽高一米,刚才的那些响动就来自于这些铁门。

    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冷峻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

    不同于其他人,这个中年男人并未带刀,但看起来要比拿刀的士兵更可怕些。

    “你是何人?”中年男人声音低沉且雄厚地问道。

    王路没有答话。

    中年男人向前走了两步,冷峻的面目发着一丝狠意,双脚一前一后,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你并不是这里的囚犯,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也,我也不知道”王路紧张不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心跳加快,惶恐不安。

    “白狱头,我送你一卦,今日,你怕是要死在这天牢之中了。”不知是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声音听起来有些年迈,而声音的主人来自于不远处的某个铁门后。

    王路低着头,眼神偷瞄着那个中年男人。看样子,铁门后的某人所说的白狱头,就是这个中年男人。

    “哦,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早死了呢。”白狱头嘴角漏出一抹轻笑。

    “快死了,快了。不过,白狱头啊,你可能要比我死的早啊。”铁门那边回话道。

    白狱头语气略带戏谑地说道:“是嘛?怎么,你又给我算了一卦?”

    “你还别说,老夫还真就给你算了一卦,这卦啊昨天还是暗卦,可现在变成明兆了。你怕是逃不了这一死了。”

    白狱头蹲在那铁门前,一边用指甲划着铁门,一边对着铁门里的某人说道:“那你可算的不准啊,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你不就死的比我早了吗?”

    “那就赶紧杀了我吧!”

    听到这话,白狱头面带笑意地站起了身:“杀你有何意义,行了,我没功夫跟你闲聊”说罢,白狱头眼神盯向王路,右脚向后一蹬,杀向王路。

    情急之下,王路决定先假装晕倒,然后再伺机设法逃脱。

    硬碰硬的话,这么多人拿着刀,不得被人给碎尸万段了。

    可王路假装的太逼真了,由于右手捂脸的原因,所以他整个人的重心在左腿上。

    倒地晕倒的动作太“真实”,重心一偏左,致使他的左边额头狠狠地撞倒了身旁的石壁上,然后,就真的晕了过去。

    在王路倒下的那一瞬间,由于光线的问题,白狱头以为王路要使出什么他从未见过的招式,在加之方才的卜卦之说,让他心生畏惧,收了攻势想转为防。

    哪成想,王路直接倒在了地上,白狱头还没反应过来,一众兵丁就连声称好。

    同样也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白狱头从攻到防的姿势转变,从士兵们的角度看上去,白狱头就像是隔空使了一掌打倒了王路。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白狱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不确定这个留着短发的光不溜小伙倒地的原因,心中提防着会不会有诈。

    但那些不知情的士兵哪管这么些,见王路被狱头给“打倒”了,连忙跑过去确认情况。

    确认王路被“打”晕了以后,其中一人问道:“头,人晕了,你看怎么处理。”

    白狱头表情虽然有些困惑,但语气还是很镇定地说道:“押到审讯间。”

    几个士兵便拖着王路去了审讯间。

    这条通道的尽头向左一拐,就又是一条更长的通道,能有个两百米左右;两边同样每隔两米,就有道一平方米大小的铁门。

    这条两百米长的通道尽头有一个斜坡,斜坡十米多长,大概呈三十度角。

    斜坡上面的铁门样式和通道里的铁门相同,只不过要比通道里的铁门大,高近乎两米,宽至少也有两米左右。

    铁门的厚度更是夸张,足足能有半米多厚。好在其接连着许多机关巧锁,开关门的时候并不废力。

    铁门外便是审讯间了,类似一个“《》”般的形状,除了铁门这一面,另外一面则是由粗如手臂般的铁栏杆,铸造而成的门,其间隙不足两指宽。

    铁栏杆门后也有条通道,每隔几米有一盏油灯,可以看见三十米远的尽头处有一面台阶。

    审讯间四面的墙壁上各有一处油台,一指粗的油绳燃着火焰,将整个审讯间照得亮堂。

    正中偏左立着一个十字架般的铁桩,铁桩之前横放着一座太师椅,其后方有一个三角铁炉,其中还有未燃尽的碳火透着暗红。

    各种酷刑所用的“武器”摆放在两侧,光是看起来就已经很触目惊心,更别说使用它们的时候有多荡彻心扉了……